1、风间彻,西川弘志,内田勝康,神山繁,水野久美,岸部一德,奥村公延,天本英世,松永麗子,山本廉,長森雅人,北林谷荣,寺田农,景山民夫,本田博太郎,藤木悠,松泽一之,中谷一郎,上田耕一,常田富士男,龙雷太,岛田久作,树木希林,绪形拳 主演的电影《大诱拐》来自哪个地区?
爱奇艺网友:电影《大诱拐》来自于日本地区。
2、《大诱拐》是什么时候上映/什么时候开播的?
本片于1991年在日本上映,《大诱拐》上映后赢得众多观众的喜爱,网友总评分高达797分,《大诱拐》具体上映细节以及票房可以去百度百科查一查。
3、电影《大诱拐》值得观看吗?
《大诱拐》总评分797。月点击量1次,是值得一看的喜剧片。
4、《大诱拐》都有哪些演员,什么时候上映的?
答:《大诱拐》是1991-01-15上映的喜剧片,由影星风间彻,西川弘志,内田勝康,神山繁,水野久美,岸部一德,奥村公延,天本英世,松永麗子,山本廉,長森雅人,北林谷荣,寺田农,景山民夫,本田博太郎,藤木悠,松泽一之,中谷一郎,上田耕一,常田富士男,龙雷太,岛田久作,树木希林,绪形拳主演。由导演冈本喜八携幕后团队制作。
5、《大诱拐》讲述的是什么故事?
答:喜剧片电影《大诱拐》是著名演员风间彻 代表作,《大诱拐》免费完整版1991年在日本隆重上映,希望你能喜欢大诱拐电影,大诱拐剧情:拥有四万公顷山林和土地、价值七百亿日元的82岁老妇人柳川敏子被三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诱拐、劫持三人提出老人的赎身价为五千万日元,柳川敏子勃然大怒:“痛痛快快要一百亿好了,也免得给后代们丢脸。”不知所措的年轻人反而央求柳川把数额减少一些,决不让步的柳川则开始信心十足地指挥起这场“诱拐战”。警察局长井狩要求通过电视现场直播让柳川与家人见面,以确认其是否安全。柳川则巧妙地指挥电视转播车开到隔谷相见的山间,通过电视指示家人将山林和土地变卖筹款。一百亿日元装上了直升机,柳川又声东击西甩开警察,指挥飞机将钱运到了指定的地点。安全回到家中的柳川内心所感慨的其实是:当自己死后,财产的70%将作为继承税被国家白白掠去,而被拐走一百亿就可以使一百亿财产不被征税。这也就是她利用被诱拐的机会假戏真做的真正原因。
最近又挖到了一部冷门好片。
来自日本大神冈本喜八的《大诱拐》。
是不是光听名字就觉得很有意思。
这部影片虽然没有他的那部充满哲思的武士神片《大菩萨岭》那么刺激。
但绝对是一样的全程高能,让人看得过瘾。
这是一部很棒的喜剧犯罪片!
剧本非常扎实,云淡风轻般把笑点抖出来,讽刺到位还不失温情......
在烦躁的当下,不妨看它轻松一笑。
日本,大阪,和歌山县。
三个有犯罪前科的年轻人,再度聚首。
大哥对从监狱里出来的两个小弟说要搞一起绑架案。
两个小弟弟心里害怕,一个说绑架可爱的小孩不好。
另一个也跟着表态,绑架,太伤天害理啦。
大哥一脸认真:不是绑架可爱的小孩,绑架82岁的老太太,这也不可以嘛?
而且这个老太婆还是当地首富哦,她名下至少有4万公顷的山林,如此富婆不香嘛?
之后,大哥又补充道:日本是资本主义社会,可咱们出狱想回归社会就必须要有资本,而绑架就是咱们唯一的生财之道,绑架成功了你们每人有1千万。
10000000啊!嗯,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小弟们纷纷同意了。
接下来,这群家伙们开始了在老太太家周边驻点打探消息。
历经了一段时间,终于,让他们抓到了机会:在一天老太太出门爬山中途,他们堵住了她。
没想到,老太太,并不慌张。
反而一番言语,劝说了绑匪们将她的女佣给放走了。
更有意思的是,在跟随绑匪会藏匿点的路上,老太太为他们分析起了警方下面的相关动作,并且建议他们去她以前的女管家那里藏匿,因为这样更安全。
绑匪们本来就不是专业的行家,而且也并非真正大恶的人,无非是被大笔的金钱吸引而不惜冒险行事,老太太如此配合又为他们着想,他们也就听从了她的建议。
绑了人,之后便是向人质的家人提出赎金了,绑匪们先是向老太太告知了他们的意思:虽然说您老人家人很好对我们也不错,但是赎金必须为五千万日元,一分也不能少。
老太太勃然大怒:痛痛快快要一百亿好了,也免得给后代们丢脸。
不知所措的年轻人反而央求老太太将数额减少一些,还忍不住想她是不是老糊涂了。
谁知,老人坚持让他们索要100亿元,还声称如果在这个数以下成交,她会很没有面子,并再次说服了他们。
很快,这个消息便传入了老太太家和以井狩为首的警察局。
井狩曾得到过老太太的救助,视她为恩人,所以对此案格外卖力。
他通过电视直播向绑匪的要求做了关于赎金方面的回应,并提出来要确认一下老太太是否安好。
更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情势大逆转了。
原本身为被害人的老太太反而变成了绑匪们的领导者,开始信心十足地指挥起这场“诱拐战”。
绑匪们在她的带领下,巧妙地避开了警察局设下的防控,并成功在他们计划好的隔谷相见的山间,通过电视直播的方式,让老太太和家人见了面。
老太太当众宣布了自己的山林转为孩子们的名下,并指示他们将山林和土地变卖用来筹款。
这桩有史以来最高赎金(100亿日元)的绑架案,也引起全世界新闻媒体的关注......
影片《大诱拐》是日本大导演冈本喜八晚年的一部代表作。
豆瓣评分8.1分,看过的人寥寥无几,很多人并不关注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毕竟是一部1991年的电影了,但电影的设定和脑洞非常大,颇有童话色彩,一点都没有过时的感觉,甚至涉及的信息量在某些方面是当下的我们无法拍出来的。
结尾老太太揭示策划这出戏的原因又升华了主题,对个人与国家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反思,跟三谷幸喜的笑之大学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本片最有趣的一点则是,电影中的人物都很有个性且相当可爱。
中年树木希林在片中演了老太太的以前的管家。
在片中她是一名举动浮夸但很可爱的农家妇女,和我们所熟悉的她后期的荧幕形象颇具反差,但是特别好玩也算小小的惊喜了。
三个绑匪都是心地善良的普通人,作为绑匪业务不专业,还不够坚持到底。
最后,竟然为了留下来和女孩结婚,抢到手的钱也不要了。
另外一个家伙因为妈妈生病需要钱,他不能不要钱,但面对巨额的财产,却并不贪心,坚持只要一开始说好的1千万,多一分也不要。
三人中的大哥,更是被老太太的智慧和善良给策反了,决定跟她回家帮她做事。
原来,这位大哥小时候在孤儿院生活,当年老太太给孩子们送礼物,他要了一把登山刀,老太太送了他,而他却被院里领导批评竟然敢向老人要如此危险的礼物,他一怒之下,哭着跑了出去......
后来,他向老太太坦白了这个事,老太太当时的反应是:哦,原来是你啊,那个哭着喊着跑出去的小鬼,那么,你们绑架我,是为了报那把登山刀的仇?
他回答到:哪能呢!我那时候对您老人家耍脾气纯粹是撒娇而已,在那之前我不知道受人宠爱是何滋味,从没有人对我那么温柔,那么亲切。
老太太又接着问道:那么说,难不成是为了向我道谢绑架我啰?
他不好意思地说:婆婆你可别再暗讽我了,要是我不认识婆婆您,也许我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个诱拐计划。
接下来,老人充满含金量的回答来了:是嘛,原来如此。既然山中有路,不如登高远眺,因为山中有我,故你诱拐绑票,缘分真是奇妙啊。
而宽容又可爱的老人,用了体谅和理解的心态对待之,并将其当作是人与人之间发生联系的缘分。
结局,老太太当然是毫发无损地回家了。
最牛的是这一波操作,她不仅收获了愉悦的心情、重要的体重,还有不菲的钱财。
生活中,我们经常对被人祝福道:请您多保重。
保重很重要啊,因为当自己的重量都维持不了时,可能就会发生麻烦。
老太太甚至是听到别人说这可能是癌症,于是,她想到了后事和她家门口大面积的山林。
于是,当被劫持后,她便想到了计策,利用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和特别可靠的人脉关系,轻松掌控了全局,戏弄警方,戏弄了绑匪,还戏弄了观众。
直至结尾,我们才知道,这个人格魅力超厉害的老太太,简直是无敌智慧啊。
起先,她向带着怀疑和不解来找到她的井狩,说出了自己体重下降的那段时间糟糕的心态,以及她无法忍受国家夺走了她的三个孩子(因为战争),而死后又要夺走她的山林中的大部分。
然后,又以一句“人呐,不管活到多少岁都应该,心怀如彩虹般绚烂的梦想,不是吗?”道出了她参与行动时的精神振发。
对于价值总金额高达700亿的山林,70%的继承税不得不交,但白交又不甘心,而拐走一百亿就可以使一百亿财产不被征税。
这个结局,可以说是出人意料,但又很高明。
不仅对个人与国家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反思,还引出了反战的主题。
有些事儿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想不到啊.....
昭和“电影小子”冈本喜八晚年喜剧力作,收获一致好评。评审团主席言:“这一类型电影中最佳之作”
其言此片柳川敏子作为一个“逃脱明治意识形态的逃脱者”。明治时期效忠天皇,二战以降则是军国主义法则和家国意识形态。敏子丈夫与长子皆亡故于二战,按照明治意识形态,这是高尚的为国捐躯。在大多数人看来,结尾“占国家便宜”的行为必然是可耻的罪恶。而此处敏子的行动,则是一种对于国家和其身体背后的天皇的人格幽灵及神道教号召的无情报复,敏子并未背负道德负担,相反,这在她看来是国家偿还她生命中损失的理所应当。而这一出被策划的诱拐行动,实际上是对于明治以来神圣性敲诈的抛弃。敏子老人对于这笔巨款和节省下来的税费,并不有什么特别的用途,而仅仅是让国家出出血,偿还军国主义和其发动的侵略战争对于自己生命的荼毒。
冈本喜八作为参战老兵,在他的作品中体现了与小津完全不同的历史判断。评审团主席言“相比小津那一帮老军棍,冈本已经在前面大走一步了。”以一个懂事的年岁亲历二战的一众大导,上过战场的小津、内田不说,连深作欣二、山田洋次者,都无不隐约透出对于二战战败的不甘和对日本国一度主导亚洲秩序的年代的追怀。而在冈本喜八此片处,有一个重要细节,就是三位带有团块一代嬉皮士色彩的年轻绑匪所代表的“解绑个人和明治军国意识形态神话”的左翼共斗团体和真正的亲历二战一代老人之前的关系。
日本经济腾飞所带来的太阳族一代及其文化,开始激烈融入60s全球青年反文化运动之中。反对诸如“单面人”、“经济动物”等资本主义现代性及其弊端。他们反对作为冷战之中一分子的资本主义运转机器的日本政府。共斗一代所反对的国家,是相对全球资本主义秩序而言的,是那个“资本主义”优等生的日本,作为现代性发达国家代表的日本。而作为军国主义的日本国的内涵,并没有被关注和清算。甚至在运动后期滑向了这个未被堵死的历史的“后门”,而不断逼近那个构想出的“有机社会”的日本,甚至逐渐右翼化。这也就是小森阳一对于村上春树们的批判力之所在,即他们看似很左,其实并未在一种激进的反传统中思考明治以来个人和国家的关系,和号召这种类似主奴关系的现代神化机制。现代民族国家对于个人无意识领域的重新规划,使其皈依在天皇神性充当门面的民族国家之下。而这样一种规划在现在的某一个时刻会以新的面貌,改名唤姓的出现。以前崇拜的天皇和今天崇拜的商品秩序,按马克思主义说法,二者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嘛?
而在与冈本同时代的众多导演的作品中,不断被呼唤和追怀的,是那个曾经一度具有自在主体性的,具有大和精神的东洋主宰。相反,与反文化一代和太阳族电影不同,尤其小津代表的参战一代,普遍对于日本战后融入西方经济秩序,和与美国绑定所导致的政治不自主等现代性后果而捶胸顿足。对于二战的失败和民族的创伤,都有一个完全外于日本政治实体的历史判断。就像小津电影中生活在乡下的年迈父母,总是属于那个军国主义的独立日本,亦或是更早期的前现代民族主体,从而与居住在东京等高度后福特主义巨型城市中的子女格格不入。这不仅是生活方式的不兼容,更是由于在意识形态上处于两个不同的、差异化的历史阶段所导致的不兼容。
而在《大诱拐》文本中,冈本喜八真正跳出历史既成判定,从而真正审视地重新看待这种本应具有超越性的经验。在电影中,三个笨贼组成的年青一代是在老年一代的教育下不断磨合直至被收编的。两代人的跨越历史的经验重合并不是通过《哈罗与慕德》式的“对于偶发事件的共同经历”而被逐步建立的,而是在两个代系间对于具体历史事件(二战)的评判,和这一种评判的批判力共同展开的不谋而和间产生的。三个年轻人所代表的太阳族一代,和他们所持有的,对于资本主义民族国家极其构成的全球市场体系的批判态度;在敏子老人这个“明治神话的逃脱者”的启发下,终于认识到自身批判力的局限,从而开始体悟日本现代化和日本未被清算的军国神道信仰之间的联系。而最终,他们也成功突破了自身原有的不足的历史判断,成为了和敏子一样的,真正反思并唾弃统治这个国家近百年的军国思想的“逃脱者”。
所以影片最后,三个年轻人一个选择分文不取,结婚留下;一个选择仅拿自己1000万日元,因为母亲疾病。而三人中大哥,则选择继续跟随老人,成为门下小工。而自己那份1000万日元,则存于神龛,不复使用。所以看看敏子吧,她从军国主义的阴影中脱身而出,却也没有投向金钱和其带来的价值拜物。如此一个角色,冈本超越了自己的时代,也超越了文本本身。
缝合了六十年代文化和真正对帝国主义幽灵的全面反思,再看《大诱拐》之题,实际指向明确,非在剧情中,而是批判力之洞见:并非三人笨贼搞绑票,而是老骥伏枥涤尘埃。“国体明征”后军国主义对于一代人的诱拐,应该有反叛者站出来说不,并且要求补偿。
《大诱拐》电影剧本
原作/天藤真
编导/冈本喜八
翻译/李正伦
译者的话:这是一部轻喜剧。三个犯人绑架一位富为当地之首的老太太柳川年子,索要赎金达百亿元之巨。最后水落石出,为犯人出谋划策要求巨额赎金并制定各个环节的行动计划与官方折冲接收巨款的指挥者,大出人们意料。初看起来迹近荒唐,然而情节的展开却向人们提示了可信的依据。这部轰动一时耸人听闻的滑稽戏,给观众留下的不仅是滑稽,而是蕴含着令人深思的内涵。
1.大阪监狱(字幕)门前·八月十五日·早晨
黑色的标志二型汽车开来,准确利落地停下。刚刚获释出狱的一高一矮两个人立刻上了汽车。
那高个子三宅平太(字幕)换下开车而来的户并健次(字幕)。健次上了后座。
平太:“这车是怎么弄到的?”
健次:“昨天去了一趟姬路,从旧货场买的,花了25万哪!”
秋叶正义(字幕)上了助手座位。车开走。
正义:“还满不错呢,开起来挺快……(扭过身来朝后座)健次哥,怎么啦?脸色不好,还出那么多汗!”
健次:“冒冷汗又出油汗。当然啦,没有驾驶执照,抓住就给关进去,那样,准备了一年零两个月的计划全部告吹。你说这压力多大,有不胆颤心惊的么?”
正义:“……大哥,你这计划够大的。”
健次:“这我知道,所以我急等着你们出狱哪!”
正义和平太神情紧张,奔驰中的标致二型来了个急刹车。
正义:“你说什么?绑票?大哥,你是说绑票么?”
健次:“……对!”
正义:“那……我可下车啦!”
健次:“为什么?”
正义:“你吩咐我干什么事,就是赴汤蹈火我也不在乎,可是唯独绑票这种事我可干不了,绑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用他勒索钱……”
说着话打开车门要下车。
平太:“我也下车吧。”
他把汽车熄了火。
平太:“我妈闹着病,我太想弄到一大笔钱了,可绑票这种事央不是人干的……”
他打开车门也要下车。
健次:“要绑的不是可爱的孩子,是一位82岁的可爱的老太太,难道这也不行么?”
平太:“……老太太?”
健次:“纪州的头号大财主。光山林少说也有四万公顷。这样的女老板,行不行?”
正义:“光说那么多公顷,可是我不知道那究竟多么大呀!”
健次:“我要是这么说你明白不?这山林面积,把整个大阪放进去还填不满。”
正义:“比整个大阪还大?”
平太也听得目瞪口呆。
健次认真地:“你们听我说,日本是资本主义社会吧?可我们要想出了狱回到社会上去,那就绝对需要资本。筹办资本的道路只有这一条。”
正义:“说起资本来。估计大概要多少才行?”
健次:“要她5000万,给你们俩每人1千万。”
车门关上,汽车开走。
2.八月十六日(字幕)
那辆标志二型汽车于倾盆大雨之中,在一条报废已久的窄道上拚命挣扎着前进。
正义:“大哥,这雨太大啦!”
健次:“这可是老天帮忙的雨呀!没人看见我们。我本来打算只在夜间活动。”
汽车在泥泞打滑的路上前进。
平太:“不行,车开不动了!怎么办?”
健次:“要是车开不了就用步量,反正也快到了。”
打空转的轮胎停转。
柳川年子(字幕)老太泡在澡盆里,看来非常舒适。
健次等三人在大雨中的山野前进。
正义:“大哥,你老说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咱们是不是走错啦?已经走了一个多钟头啦。”
健次:“哪能走错呢,说话就到了!”
柳川家的浴室。洗完澡穿着睡袍的柳川老太瞥见墙角的体重计,迈步上去。
柳川老太自言自语地:“还是这个分量。”
健次等三人站在雷声隆隆的暴风雨中。
健次:“……难道真的走错啦?”
电闪雷鸣。三人跳进跟前一块洼地。
健次察看四周。
健次:“啊,是这儿,就是这儿!”
他爬上高处往前走去。两人尾随其后。
隔着一条溪谷可以看到对岸柳川的宅邸,一座豪华而硕大的别墅(字幕:柳川家)。
平太:“那就是老太太的住处?”
正义:“没错儿,就得要她5000万!”
健次:“监视点儿就设在这儿,每天看着大宅门。老太一出门必坐汽车。我们的车就藏在这附近。”
平太:“大哥,那车就是我们的吧?”
从这里可以看到斜坡下面废道上他们那辆汽车。
正义:“是。大哥说的一点也不错。要是从那儿开车,用不了3分钟就到。”
健次:“不错。啊,不行!把车放在那儿,,对面看个一清二楚。”
三个人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下山坡。
3.柳川家·佛堂·盂兰盆的傍晚
供案上摆着逝去的家人的照片等等。
柳川老太对穿军装的长子、穿水兵服的长女、穿飞行服的三子三个人的照片说话。
柳川老太:“……爱一郎……静江……贞好,雨马上就住了,你们就高高兴兴地回去吧……明年再回来,大家多多保重……”
4.同上·门前·盂兰盆的傍晚
送神火正在燃烧。柳川老太的侍女吉村纪美(字幕)、管家串田老人(字幕)站在一旁。串田把张着的伞收起来。
串田:“啊,出虹啦!”
纪美:“真的!啊,真好看!”
她用手指着“监视点”这边。
5.监视点·傍晚
用望远镜监视的正义赶紧扑通一下卧倒。
健次边点蚊香边问:“怎么啦?”
正义:“糟糕!他们发现我啦!”
健次:“真笨!不用望远镜能从那边看见这边么?”
6.柳川家门前的纪美和串田·傍晚
纪美:“虹的尾巴附近有发光的东西呀。”
串田:“据说,那地方就有摇钱树或者金蛋,等一会儿我们去找找。”他说完进了大门。
纪美:“真的?……”她往火堆上再加木柴。
7.八月二十五日(字幕)·已经不用的烧炭窝铺
藏起来的汽车里热得发昏的平太,听到手提式无线电收发报机一响,立刻去接。
平太:“雷老兄么?我是雨。老太太出来没有?……干什么呀,还等下去?……已经等了两个星期啦!……”
8.赤日炎炎的监视点
健次:“你说的也是。我说雨呀,你听着,还得准备吃的,垃圾也积了不少,再说租下来的和歌山那个隐蔽处,要是空着不用,附近的人就会起疑心哪。”
平太:“雷老兄,明白啦,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那里值夜班吧?今天晚上我就去……单程多远?大概得两三个钟头吧……没关系,白天睡吧。”
健次:“是么?那就请你实打实地干好吧。”
正义:“因为天太热,那老太太是不是热得难受不愿动弹?”
他翻翻刚打开的那本滑稽杂志。
健次:“你的意思是天热的时候就用不着监视吧?别!再忍耐忍耐……”他用望远镜望望。
正义:“我听你前几天说过,你只见过她一次,可是隔了这么多年照旧一看见就认出是她。”
健次:“当然认得出。就算过了十五六年吧,那张脸也不会变的。”
正义:“那张脸什么样?”
健次:“溜圆溜圆的脸。”
正义:“啊……十五六年前的话,那时候我正晚上到处疯跑,小学四年级就退学了。”
健次:“是么?那时候我上了中学,是一个慈善机构办的,叫爱育园。”
正义:“慈善机构办的?”
健次:“对!我3岁那年爹妈就把我扔了。那慈善机构最大的赞助人就是这位老太太。”
正义:“啊……”
健次:“每年创办纪念日这天,老太太一定到场,特别受大家欢迎。那一天学生们都提出希望要的东西,到了圣诞节,圣诞老人准给送来。”
正义:“大哥你要了什么?”
健次:“那年我要了一把登山刀。”
正义:“刀?”
健次:“我本来想,上山春游的时候在校长跟前卖弄一下:“瞧,我有这玩意儿,方便多了吧?”
正义:“你得到啦?”
(滑稽杂志式的回想)歪着头的柳川老太呆呆地坐着。健次怯生生地进来慢慢关上门。
校长:“真浑!跟老人家要这么危险的东西,快老老实实地道歉!”
柳川老太:“不必不必,错了的是我,我只是觉得他喜欢,那就给他吧。请原谅!娃娃,你要别的什么好不?”
健次:“不要!老太太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
(画外音):他哇地一声哭着跑了出去,从此就再也没回来。
9.九月五日(字幕)·雨暴风狂中的监视点
健次和正义两人浑身湿透,仍然注视着柳川家的大门。两人瘦了,只是眼睛依然有神。
健次:“正义,已经过三周了吧?”
正义:“日子过得真快。没想到进了九月还天天下雨。”
柳川家带门楼的木头大门照旧紧闭。
健次带着哭腔地:“求您啦老太太!您就发发善心出来吧。”
10.九月十二日(字幕)·柳川家·浴室·早晨
柳川老太正在洗澡。
柳川(画外音):“啊,多重啊?”
柳川老太抬头一看,原来是纪美站在体重计上。
柳川:“多重?”
纪美:“增加了500克,再……”
柳川:“500克?……我已经……”
纪美:“怎么?”
柳川:“没什么……纪美,我们上山走走吧?”
纪美:“上山?”
柳川:“对!你那500克呀,我觉得一走就掉下去。”
纪美:“今天?这就走?”
柳川:“对!”
她说着打开窗子。
柳川:“今天这山真好看,季节也好。这几天我总想走走。”
纪美:“好!我就很喜欢徒步走走,我高兴地陪您去。”
11.监视点·早晨
用望远镜看到:
柳川家厚重的木头大门慢慢地打开。
健次正在用登山刀切香肠。用望远镜注视对面的正义招呼他。
正义:“大哥,门开啦!”
健次:“是么?”
正义:“出来五六个人。”
健次:“是么?”
正义:“整整齐齐地排起来啦。干什么呢?”
健次:“想干什么呢?”
正义:“车出来啦,白色脱兔牌。如果是老太太,一定是奔驰或者卡迪拉克吧?”
健次:“……不错!”
正义:“排着的人都行礼哪,笑容可掬地摆手的是个圆脸……呃?溜圆溜圆的……”
健次惊愕地:“溜圆溜圆的?”
他抢过望远镜细看。
健次:“啊,老太太!”
正义:“什么?让我看看!”
健次:“真笨!有那份工夫么?还不快追就……”
他往坡下跑去,这时他才想起对讲机,连声招呼平太,但没有反应。
健次:“真糟,这小子干什么哪。好不容易碰上了好时候。喂!平太!”
正义:“别喊平太啦,他的代号是雨。”
健次:“知……知道!”
他边往坡下跑边叨咕:“雨!雨!”
12.山林里
白色的脱兔平稳地停下来。
柳川:“安西先生,四点到东谷接我。”
安西:“好。准时来接您。请您小心走好。”
柳川:“好,好,一定小心,一定小心。”
她迈步走去,从步调看似乎惯于山行。
纪美蹦蹦跳地跟在后面。
13.黑色标志二型汽车
拚命地奔驰在山林道路上。
14.山林里
柳川老太停步,仰头望着杉木林。
柳川:“有些日子没看到你们,居然长大成人啦。44岁,已经是年富力强可当大任的时候啦!”
纪美:“啊?”
柳川:“纪美,这些树都是战争结束的那年栽的,为了纪念我那牺牲了的三个孩子!”
15.黑色标志二型汽车
前面的山道突然断了。
平太:“糟糕!这路是到此为止的呀。”
健次:“总而言之,只用一辆车是没法干好的。”
平太:“怎么办?”
健次:“那就弄一辆摩托来。”
平太:“对!还是摩托管用。”
16.九月十三日(字幕)·监视点·早晨
健次头戴盔形帽注视着柳川家。
柳川家大门打开,五六个人走出来。
健次惊喜地:“和昨天一样……”
白色的脱兔缓缓开出大门。
健次:“到底来啦!啊?糟糕,和昨天的方向相反。”
脱兔向左拐了。
健次:“喂,我是雷!我是雷!”
对方回答:“听见啦!我是雨和风!”
健次:“老太太又出来啦!不过和昨天的方向相反,上了国家公路,你们往国家公路那边追下去。”
平太:“知道,知道!她上了国家公路就太好了!我每天晚上都走的路,太熟悉啦!你就放心吧!”
健次:“快开车!(边往坡下跑边说)从你那儿上公路得两分半钟,那时候老太太的车在你前方一公里半左右。她的车一定要求平稳,所以时速顶多六十公里,你们的车如果时速八十公里,五分钟就能追上她!……”
标志汽车上了废道,平太跨上藏在树丛里的摩托开起来就走。
17.国家公路168号线
标志汽车和摩托的画面交替。
白色脱兔上了山林公路。
标志汽车和出现于横道的摩托相遇之后,进了第二收费山林公路。
摩托进了另一条横道。
18.第二收费山林公路
正要爬坡的标志突然爬不动了。
平太:“这个破车!”
汽车喘了一阵就熄了火。
正义:“25万的货毕竟是25万的质量啊!”
平太望望前方:“糟!来啦!”
正义连忙蹲在地上,平太戴着面罩跳下车来,把头伸进引擎盖里。
白色脱兔停车。
安西:“怎么啦?”
平太指指引擎。
安西:“要不要帮忙?”
平太摆手表示不要。
脱兔朝下坡开去。
平太喘了口气擦擦冷汗。
正义心有余悸地目送远去的脱兔。
19.山林里
柳川边走边问:“今天的盒饭是什么菜呀?”
纪美:“让我掀开看看。”
柳川:“那倒不必。老想着里边装的是什么,这也是享受吃盒饭的乐趣。”
20.第二收费山林公路
白色脱兔进了山林公路。
黑色标志渐渐赶了上来。
21.西谷村落附近·傍晚
脱兔开上相当险峻的道路。
标志忽隐忽现地跟踪而来。
脱免在村民们目送中出发。
司机安西看了看后视镜,似乎心里有些嘀咕。
健次下了汽车,朝仍在目送脱兔的村民们走去。
健次以东京口音问道:“您好,我迷了路,这叫什么地方?”
村民:“叫西谷……你去哪儿?”
健次:“反正开上国家公路就行。”
村民:“那么说,只要跟着前面的车走就行。”
健次:“……那辆车……”
那白色脱兔行驶在上山的道路上,越来越小,驶上归途。
司机安西仍然有些不得其解。
健次:“……就是纪州头号财主柳川老太的车?”
村民:“对!你认识她?”
健次:“错过了机会,本来以为能看到她就觉得抽了个好签一般高兴,可……”
村民:“啊,听说老太太明天还要去濑尾哪。”
健次:“濑尾?”
村民:“比这儿还偏僻的地方,让你容易迷路的地方多极了。”
健次:“啊,是那么个地方。好,就不见她老人家啦,干脆回东京。啊,谢谢大家!”
他在村民热情好客的笑声中,走回他的汽车旁。
健次:“明天!”
平太:“嗯?……”
健次:“明天一定动手!”
22.濑尾(字幕)的旧山道人口处。
标志二型和摩托车都在这里藏好。
23.旧山道的草丛里
健次、平太、正义三人的手叠在一起,宣誓决心干到底。
24.去濑尾的道路
柳川:“还差两公里就到濑尾了。加油再加油啊!”
纪美:“您真行!”
这时,从草丛里跳出两个人。一个戴肉色假面,一个戴白色假面:挡住她们的去路。
纪美不禁被吓得后退,她身后立刻跳出一个戴黑色假面的。
纪美害怕,抱住柳川的脊背。
柳川:“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健次:“您是柳川老太太吧?”
柳川:“对!我的的确确是柳川家的当家人。”
健次:“老人家,实话跟您说,我们是来绑你的票,当然,目的就是要一笔赎金。”
柳川:“绑我的票?要赎金?(松了口气)绑我倒没什么,可是和这孩子没关系!”
健次:“……虽然没关系,可您和她在一起,那就不能放过她了。”
柳川疾言厉色地:“不许那样!”
三人大惊,畏缩无言。
健次:“话虽这么说,这个现场她已经看到了。干这事的是三个人,个头高矮相貌如何,她也看到了……”
柳川:“不错,这些的确对你们不利,可你们不都戴着假面么?这难道对你们不是极大的有利条件?”
健次沉默不语。
柳川:“干脆说吧,绑一个人和绑两个人。你们既不花双倍的力气也得不到双倍的钱。这完全多余的担心,对你们来说是不利的。这方面你们是不是该考虑考虑?”
健次不眨眼地看着她说:“好吧!(深深地点点头)老人家说的也有道理。放这女孩子也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柳川:“什么条件?”
健次:“以后你老人家什么都得按我们的话办,也就是老老实实听话这么个条件。”
柳川:“你是说,那样的话就不碰她一手指头让她走?”
健次:“对!”
柳川:“说话算数?”
健次:“男子汉一言为定!”
柳川:“好!咱们击掌!”
柳川老太举起手,在这三个人手上击了三掌。
三次掌声在山谷中回响。
25.濑尾(字幕)·村落
白色脱兔一到,三三五五的村民就围拢过来。
司机安西看看手表;此刻是三点四十五分。
26.奔驰中的标志和摩托车
蒙着眼睛的柳川坐在汽车后座。
从汽车后窗可以看见改了装(戴口罩和太阳镜)的正义,驾着摩托跟在车后。
柳川:“你们别惹我生气好不?你们的隐蔽点大概是和歌山县吧?”
标志车突然减速,摩托车着了慌,来个急转弯才免于撞上汽车。
健次:“雨!你差点儿把风撞了!”
平太:“对不起!”
健次问柳川:“实在是委屈您啦,可我们不去和歌山……您的意思是不是觉得和歌山不合适?”
柳川:“你知不知道和歌山县警察总局长井狩大五郎这个人?”
健次:“我知道。顺便我还要告诉您。我还不知道他如何得到您非常热心的关怀。”
柳川:“我呀……”
健次:“什么?”
柳川:“我想的是,井狩先生对于犯人的隐蔽点是怎么设想的。”
健次:“啊,接着说下去。”
柳川:“他大概是这么想的:这案子的犯人是职业犯。因为是职业犯,他们的隐蔽点一定设在城市,而且也不是离得太远的城市。这样,井狩先生首先要做的事就是以津谷为中心来个这个……”
她说着就在健次脸部之前用手指画个圈。
柳川:“用圆规画个圆圈吧。”
健次:“……”
柳川:“这一带人口最多,交通也方便,人的进出频繁,最有利于潜伏的地方就是和歌山。”
平太听了吃惊,扭头望着老太太要说什么,健次摆手制止他。
健次:“是这么回事。可是在二三十万人里怎么能找得到呢?”
柳川点点头:“我觉得挺难找。”
健次:“是挺难嘛。”
柳川:“对于我们外行来说是这样……”
健次:“你的意思……”
柳川:“井狩先生是职业警察呀,他有两条线索可用啊。”
健次:“什么……什么线索。”
柳川:“他首先会想到,犯人不是一般市民,是职业犯人。这样,犯人找的隐蔽点也就不是很早以前的事,肯定是这一两个月之内找到的。像这样新迁进来的户也不够一千人吧?……还有车的问题哪。”
健次:“车?车又怎么啦?”
柳川:“老实说,我的司机说过,他一连两天都遇到过怪车。我对于车不大内行,这辆车是不是标志二型的?”
标志二型方向盘突然拐了弯,汽车一下扎进旁边的空地里,立刻停下。
正义骑着摩托追上来,申斥平太。
正义:“干什么哪,还没走多远就又熄火!”
健次着急地:“别喊啦!”
27.濑尾村落
安西再看表,已经是四点十八分了。他和村民们一说原委,村民们立刻纷纷议论。
安西领头,七八个人同他一起朝山里快步走去。
28.路旁空地
柳川老太若无其事。
标志二型处在残阳余晖之中。
健次忍耐不住地:“……那……”
柳川:“要我说呀……也许要出事儿。”
正义大嚷大叫地:“你预先知道什么啦?”
平太:“真的么?老太太!”
29.绑票的现场
坐在树荫下的纪美回头望去。
只见远处跑上来七八个人,跑在前面的正是安西。
纪美跳起,拚命地跑上前去,抱住安西大哭。
30.以前那条道路·傍晚
标志二型和摩托车向南开去。
柳川已经不蒙眼了,但健次和平太又换装一次。
平太:“老太太!”
柳川:“什么事?”
平太:“以前在您府上当女佣人头头的那个女的,她叫什么来着?”
柳川:“哦,她叫阿仓,名字叫中村仓,叫她阿仓就行。”她转头看了一眼健次。
健次:“怎么啦?”
柳川:“你们装扮得都不怎么样。一看就知道是抢银行的强盗,再不然就是恶棍。”
健次:“没办法。”
柳川:“到了阿仓家你们也打算一直是这副面孔么?”
健次:“当然,哪能让她看到本来面貌呢?话又说回来,你的意思是我们这副模样阿仓就不让进她的家?”
柳川:“啊,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也许此时此刻分所的警察正在拚命地蹬着自行车到处跑哪……”
标志二型和摩托车从警察分所前面一晃而过,向南开去。
31.津谷村警察分所·傍晚
一位年纪大的警察蹬着自行车跑来,跳下车进门就去抓电话。
倒地的自行车后轮空转。
32.管辖本地的新宫警察局·傍晚
局长带领全体人员直扑警车。
局长:“先上柳川家。副局长,请你给县警察总局挂电话。”说完上车。
副局长:“已经挂了。”
警车迅猛开走。
33.和歌山县警察总局·傍晚
空空荡荡的总局。
值班的新到差警士接过记录。
警士读记录:“82岁的老太太被绑票?哼,还真有奇奇怪怪的人……”
他看完就夹在值班簿里,点上烟喷云吐雾。
34.奈良县·纪宫村(字幕)·夜
柳川:“阿仓,是我呀,你已经睡觉啦?”
过了一两秒钟,这家突然一声巨响。
健次等三人不由得要逃。
屋子里的灯亮了,紧接着就是咚咚的脚步声,随即屋门突然大敞大开,一个人影猛冲出来。
健次等三人大吃一惊,飞快地躲开。
阿仓对老太太一往情深地:“啊,老太太!”
跪下,抱住老太太的腿。
阿仓流着泪:“大概这不是梦吧,是真的?老太太真的来啦?”
柳川微笑着点头。
阿仓着急地:“快到屋里。我刚从地里回来,屋子乱得很,快请吧,请吧!”
拉起老太太的手就要进去。
柳川不便明说:“老实说,还有跟着我的人哪!”
阿仓:“我还忘了呢,我听见汽车响,安西先生送您的吧?”
柳川:“这个……以后你会知道,都是你不认识的人。”
阿仓:“谁来也没关系,老太太您就请吧!”
她把老太太推了进去,回头看了一下那三个人。
阿仓:“你们这几位随从也进来吧,进来之后把门关好。”她撂下几句话就进去了。
正义耸耸肩膀:“我们成了随从!”
健次:“就是这么回事儿,没办法。”
他们神情紧张地进去,平太关上门。
柳川家门前。
罗尔斯罗伊斯开来,停车。老太太的次女可奈子(字幕)下车。
宽敞的堂屋,起坐间中央砌着地炉,靠后边是睡觉的屋子,这是一所典型的农家建筑。
阿仓正忙着擦眼泪,忙着备茶,忙着唠叨。
阿仓:“说实话,您老人家可一点儿都没变化,比以前还年轻了,气色也好,光光滑滑,起亮光。”
她端出来的是待贵客用的金边茶碗。
柳川:“你还像从前一样,那么精神。”
阿仓连连摆手:“不,现在已经不行啦。从前哪,一包大米说声‘起’就上了肩,现在说什么也扛不起来了。”
正义摘下眼镜投以尊敬的目光。
柳川:“方才你家咕咚一下那么大的响声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突然一问,阿仓赶忙用茶托盘把脸挡上,像个害臊的年轻姑娘一样忸怩作态。
阿仓:“真难为情,我总是莽莽撞撞,所以老出错……您喊我的时候,我正做晚饭。听出是您说话,就急切地想穿过储藏室跑出来,因为柜橱的抽斗有一个没有推进去,碰巧让它给挡住了,这个碰巧可真可怕……”
柳川:“那就是说,你把柜橱撞倒跑出来的?”
阿仓:“对!所以我说这碰巧真可怕。啊,我说到做晚饭才想起来,老人家还没吃晚饭吧?我马上去做。”她说完就急忙站起。
柳川大声地:“阿仓!”
阿仓:“是!”她立即跪下。
柳川家门前。
出租车开来,停下。
三女英子(字幕)下了车。
阿仓坚决地:“是!我不管什么情况,请您放心,住三个月也好,半年也好。只管住下去。我阿仓豁出命来也把您照顾好。”
柳川不愿意说似地:“阿仓,不光我一个人,这三个人也就请你照料啦。”
阿仓:“啊,您的随从?”
似乎刚想起老太太之外还有三个人,扭头看着他们。
健次等人如芒在背,十分紧张。
阿仓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健次神情紧张地等着她出什么招数。
阿仓:“我还没注意到这几位,您的随从眼神都不大对劲儿,都感冒了吧?”
健次听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35.县警察总局·夜
墙上的挂钟过了十点。
值班的新警士边看晚报边打个大哈欠。
外勤的老刑警回来。
老刑警:“小流氓斗殴,一个脑袋上打了个大包,两个打得鼻出血。”
新警士:“辛苦啦!”
老刑警:“这儿和东京不一样,是不是轻闲一些?”
他边说着边抄起值班簿。
新警士:“嗯,根本没有称得上案件的案件,挺太平的。”
夹在值班簿的那个记录掉在地上。
老刑警拾起:“柳川年子……这就是案件,而且是大案,警士先生,你向总局长阁下报告了吗?”
新警士:“向总局长报告?为什么?”
老刑警:“说为什么嘛……一两句话……啊,有剪报!”
他跑到卷柜前拿出剪报簿子给他看。
柳川家门前。
小型车开进大门。
四子大作(字幕)下了车。
柳川:“啊,对,对。暂时就打扰啦,总不能没名没姓吧。现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雷太郎,这位是风太郎,这位是雨太郎。”
三个人各按自己的方式行礼。
阿仓:“又是雷又是风又是雨。听起来好像奸细的名字。喂!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就别老是站着啦,或者上来或者坐在原地,怎么样?喂!”
三个人正忙着上来,阿仓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三个人吃了一惊,弯腰的姿势停在那里不动。
阿仓:“怎么样?上来之前先让我看看你们每个人的打炮戏,表演一下当奸细的绝活好不好?”
这一册全是当地报纸的剪报,标题是“谈恩人”。
新警士急忙挑着看。
新警士读报:“我一生中最大恩人就是柳川家的老太太……好不容易拿到学费,考大学三次,三次落榜,第四年才算……”
新警士脸色铁青,立刻去抓电话。
36.井狩警察总局局长(字幕)·自宅·夜
井狩掀掉被子去接电话。
井狩:“你说什么?柳川家的老太太?真笨。这件事……新宫警察局说确实是柳川家的老太太?”
新警士:“不,没说当家老太太,名字叫柳川年子……”
井狩:“浑透了!当家老太太是对上年纪妇女的尊称。你这家伙正儿八经地上过大学么?好啦,对方确实说过柳川年子老当家的啦?”
新警士:“是,说的是年子老当家的。”
井狩:“哦,没错吧?喂,案子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新警士:“大概是今天下午三点半左右……”
井狩:“什么时候?三点半?那么,什么时候接到这个联系的?”
新警士:“……七点十五分左右吧……”
井狩:“什么?听不清!说清楚些!”
新警士:“……这个……七点!”
井狩:“是seven那个七吗?”
新警士:“是seven点。”
井狩:“现在已经是十点二十分了,这么大的案子你就耽误三个钟头扔在那儿不管!……哼!你这家伙真该上吊吊死!”
37.阿仓家·夜
平太独自坐在地炉旁。
阿仓的鼾声震耳。
隔扇拉开,柳川老太出来。
柳川:“哎呀,第一个值班监视的是你雨先生啊。”
平太:“对!风先生从十二点开始。老人家也是让鼾声给吵醒的?”
柳川坐下:“不,今天可是太富有戏剧性啦,所以想睡也睡不着……储藏室里那两位已经累乏了睡得挺香吧?”
储藏室楼下放着那辆标志汽车和摩托车。二楼开着窗户,朗朗月光从窗子照进来,健次和正义两人睡在稻草上。
38.柳川家门前·深夜
十几辆警车开来。远看像一串火球,依次进了大门。
井狩在门前望着漆黑的对岸。
井狩:“如果暗查老太太什么时候外出,除了溪谷对岸的山上没有别的地方。其次是得把汽车藏好。(回头对新宫局长)局长,你就多辛苦吧……”
局长:“明白,我们赶快查明监视点和藏车的地方。”
先到的佐久间科长(字幕)迎上前来。
佐久间:“总局长,缉拿的目标暂时限定在半径五十公里之内。”
井狩:“八十公里吧。其次,特别侦缉小组不设在该管的新宫警察局,而是设在县总局。”
佐久间:“是,我立刻回去处理。”
井狩:“这里设前线小组,由第一侦缉科长负责。”
佐久间:“已经这么安排了。”
柳川家的办公室已经成了前线小组的办公室,第一侦缉科长镰田(字幕)正在询问纪美当时的情况,纪美痛哭流涕地陈述。井狩进来,他找到了茫然站在一旁的管家串田。
井狩:“啊,好久不见了……我急于想知道了解老太太行动计划的……”
串田脸色骤变:“您的意思是家里有当内线的人……”
井狩:“不,不,并不是说作内线的只是府上的人……总而言之,肯定有人把消息漏了出去。所以,弄清这个问题是侦缉犯人的第一步。”
串田:“可也是,照这么说,那就谁都有这种可能。”
井狩:“直截了当地说吧,府上的人全都知道?”
串田:“对!总而言之是可以这么说的。”
井狩:“那好,就请你以总管身份问问每个人,有谁把老太太的活动告诉过别人。不过,问的时候口气要柔和。要先告诉他们,说过也不构成犯罪,也没有责任。结果如何直截了当地向我报告。”
串田:“是,直截了当地说吧,家里有一位一直干了二十年的司机,他叫安西……”
井狩着急地:“第一侦缉科长!”
镰田“是!”
井狩:“安西司机由你问他。我去和家属谈一谈。”
39.柳川家·起坐间·深夜
国二郎(字幕:柳川次子):“……赎金?您预测到我们应该准备赎金啦?”
井狩:“不错!这次老太太失踪,一开始我就断定是绑票。然而现场我们也知道,三个人一伙,个头高矮我们也都清楚,这种情况是极其少见的,这对于我们来说非常有利。恐怕天亮之前就能查明犯人的踪迹和他们用的车。”
这时,镰田进来。
镰田:“对不起,大家正在谈话多有打扰。车是弄清楚了:黑色半新的标志二型。泄漏老太太活动计划的是司机安西,他在一个叫西谷的村落对某一个人泄漏的。”
井狩:“好!麻烦你,就去见见那某一个人好不好?”
镰田:“是!”他离开。
井狩:“……侦缉工作正在顺利进行。另一方面,老太太仍然掌握在他们手里,因此,我打算作好和战两种准备。干脆说吧,等对方提出要钱再筹款,老太太不是就多遭几天罪么?”
国二郎举起手来:“明白啦,非常清楚了,您是说不要临时抱佛脚……但是得多少?”说后看看他的弟妹们。
可奈子:“决心绑妈妈的家伙们,一个亿以内是打发不了的。”
国二郎:“肯定是这么回事。(漫不经心地)最少一亿,最多多少?三个一伙的,一个人一亿,我看得三亿吧……”
井狩愣了。
可奈子:“要是敲竹杠硬要这个数,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国二郎:“就按两亿到三亿这个数作准备吧。井狩先生,这么个数你看如何?”
井狩从愣神中清醒过来似的:“可以吧。府上既然作了出这么个数的思想准备。我们官方为什么非得坚持把犯人抓住不可呢?”
大作:“……有一个问题想问问。”
井狩:“大作先生,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大作:“是公开侦缉呢,还是秘密侦缉?”
井狩:“啊,这件事还希望得到各位的理解。从结论说,那就是公开侦缉。对于像这帮早就料到警察一定介入的犯人们,我们要求宣传媒体协助,要求广大市民群众给以支持,在精神上给他们以打击……”
英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地:“可是,那样的话是不是刺激犯人,从而对我母亲……”
井狩:“请放心,英子小姐,舆论越是强大,犯人们对老太太的人身安全越发注意。您就放心好了。”
英子眼里噙着热泪点头。
40.阿仓家·早晨
柳川老太睡得很香。
正义在地炉旁边打着鼾声睡。阿仓照他的屁股给了一脚。
正义:“哎呀……干什么,老太太么?”
阿仓:“风太郎!你怎么就睡不够呢?”
正义:“怎么是睡不够呢?这才五点嘛!”
阿仓:“我们家的规矩是五点开始干活。喂,痛痛快快地起来!你这个懒虫!”
正义:“哎呀。好疼。那就起吧!”
阿仓:“嘘:把老太太吵醒了可不行!”
41.和歌山县警察总局·早晨
十几辆警车荡开晨雾归来。
井狞从第一辆车上下来。
刑警部长出来迎接。
佐久间:“关于到西谷村落打听泄漏老太太行动计划的问题,第一科长有了联系。”
井狩一行顺着走廊走来。
井狩:“好,可以断定那个人就是犯人中的头目。”
佐久间:“其次,也查出了监视点和藏汽车的地方。”
井狩:“弄清楚啦?遗留物呢?”
佐久间:“没有。只有脚印和轮胎痕迹,从轮胎痕迹来看,是标志二型。”
他们进了挂着“特别侦缉小组”牌子的办公室。
井狩呼叫:“喂!东京,东京!”
那位新来的警士正在写什么。
井狩:“从东京新来的?”
新警士:“是!”他仰起脸来。
井狩:“这么忙你在干什么哪?”
新警士:“我接着记下昨天夜里的值班情况。”
井狩:“记值班簿子先不忙,到这儿来!到我这儿,不把一个问题弄清楚之前别离开我,让你干件苦差事!”
新警士:“是!”
他怯生生地站起,刚要过来,他桌上的电话铃响。
新警士:“对!什么?发现隐蔽点儿?”
刑警部长佐久间一把抢过耳机。
佐久间:“是我,佐久间哪……什么?八月十五日租的?预交了两个月的房租?……是个矮个子二十三岁的青年,总戴个白口罩?租了四床被?”
井狩的眼睛立刻大放光彩。
42.阿仓的家·储藏室和院子·早晨
躺在稻草床铺上的平太翻身起来,俯瞰着院子。
平太大吃一惊地:“哎呀,大哥!糟透了!风太郎不戴假面就出来啦!”
健次:“说什么?”他一跃而起。跑过来看。
只见正义不戴假面从正房朝这边走来。
健次:“哎呀!这小子是疯了吧!”
他火冒三丈,正要从二楼往下跑。
正义悄悄进来。
健次:“你怎么啦!”
正义:“什么事也没有,我也吓一跳。”
健次:“所以我才问你怎么回事嘛!”
正义:“老太太她们快吃早饭的时候,我想趁这工夫洗洗脸,就上后边的井台上去了。”
健次:“去了之后怎样啦?”
正义:“这是跟你说,戴着眼镜和假面,是不能洗脸的吧?”
健次:“那当然!”
正义:“于是我就摘下眼镜和假面洗脸啦。洗着洗着我就觉得有动静,抬头一看,让我大吃一惊……”
(再现)正义与健次继续谈着。
正义:“我眼前站着一个年轻女人,扶着一辆自行车。”
健次:“什么?……后来呢?”
正义:“因为她先说了声早上好,所以我也道了早安,随后是眨了眨眼睛边盯着我边进了阿仓家。我想到这可不得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健次:“后来怎么啦?”
正义:“我擦完脸也进了屋子。我觉得此时再戴眼镜和假面那就未免太可笑啦,所以就没有戴。”
健次:“重要的是老太太怎么个反应。”
正义:“没看见。大概是听见有人说话声就立刻藏起来了吧。”
健次长嘘了一口气:“是么?”
正义:“重要的是那个女孩子,她坐在席铺边框上问她大婶,方才这个人是哪里的人。”
健次:“那……”
正义:“大哥!那阿仓简直是个演员!”
阿仓:“他么?是我的远房亲戚,来帮忙的……哦,这孩子住在邻村,说是怕我一个人冷清,就常常到我这儿……”
正义:“到此为止还是不错的,以后就麻烦了。”
健次:“……嗯?”
正义:“那女孩子叫邦子,邦国的邦。她跟我寒暄,大哥,你说够我受的不?张口结舌……”
健次:“难道你还真的……”
阿仓(画外音):“他叫正义!”
阿仓:“正义。你千什么哪,镰刀怎么又找不着啦?”
正义:“有啦,有啦!马上去!”
他拿着镰刀跑出储藏室。
健次从二楼俯瞰。
只见阿仓、邦子、正义三个人一团和气地出门而去。
健次自言自语:“绑票犯帮忙下地割稻,这世道可真变了。”
43.县警察总局·会议室·早晨
会议室里挤满了宣传媒体的有关人员,刑警部长在正式通报情况。
佐久间:“第一。主犯身高1.70米,体重60公斤,年龄27左右。美男子式的人。”
44.阿仓家·早晨
健次不好意思地:“我还够不上美男子式的人物。”
柳川:“……对了,顺便跟你说说.我给你们起个名字好不?”
健次:“名字?”
柳川:“对,我早就想问问,你们是在哪里想用这种暗号名字的?头儿叫雷,正义叫风,平太叫雨……”
健次大吃一惊:“等……等等。雨!是你说出来的吧?”
平太着了慌:“是……这么回事,昨天晚上聊起个人的问题,聊着聊着就……”
柳川:“这有什么不好?名字倒没什么了不起的,主要是这名字的来源……”
健次:“还谈不到来源,到大阪的一个百货店去买这回用的各种东西,偏巧那儿正办日本画展,漫不经心地随便看了看……”
(宗达作:《童子之画》)
健次:“……其中有雷、风、雨三个童子驾着乌云从空中俯冲下来的画……”
健次:“画上是三个人,我们也是三个人,干脆就用这个作代号吧,就这么着当场决定了。”
柳川:“三个童子,真有趣……可是根据这个怎么起名呢?啊,对,叫虹童子怎么样?……”
健次自言自语地:“虹童子……”
柳川:“虹童子的取意是,让你们这三个童子在暴风雨之后云开日出,响晴的天空出现彩虹。”
健次:“虹童子,好名。平太你觉得怎么样?”
平太:“好!一听这名字就觉得立刻神气起来似的。”
柳川挺高兴地:“你们俩赞成?正义大概也不会不同意吧?好,我们就接着谈谈条件吧,请伸过手来!一二!”
击掌。
柳川挺高兴地:“……谈完就只剩下写信啦,以前没机会问你们,我的赎金你们打算定多少?”
健次:“只要这个数”他伸出一个巴掌。
柳川:。五个指头!可五个指头也表明不同的数字呀,一个指头算多少?”
健次:“1000万,五个就是5000万,这是我们老早就定下来的。”柳川脸色骤变,她小小的身躯显得很僵,语声听起来令人可怕。
柳川:“……你说多少?”
健次感到紧张,往前探探身子。
健次:“我说的是5000万。当然啦,老人家对我们是够照顾的,但和赎金多少是不同的问题。5000万,一分钱也不能少。”
柳川冷冰冰的口气:“……你把我这个人看成什么啦?瘦也罢干也罢,我毕竟是闻名遐迩的柳川家老当家的呀!把我看扁了可不行!”
健次:“……嗯?”
柳川:“带零头儿太麻烦,干干脆脆100个亿,要是在这个数以下成交,那简直是没脸见我的后代子孙!听着,100个亿,一分钱也不能少!”说完倏地站起。
两人茫然地仰脸望着她。
柳川进了她的房间,砰地一下关上拉门。
45.阿仓家·储藏室·傍晚
割稻回来的正义累得精疲力尽。
正义:“100个亿?大哥,有这么糊涂的么?”
健次:“我们也这么想。”
正义:“那么……她这种混帐要求你接受啦?”
健次:“哪能接受呢!啊,这100亿究竟占多大地方?”
正义:“那……大概装一卡车吧。”
健次:“要是5000万,有一个手提包就够了。”
正义:“对!”
健次:“这么大堆东西,在什么地方,怎么接收,运到哪里,用什么运,而且还得躲过警察的耳目……这老太太简直是胡来!”
正义:“就这么跟她说说怎么样?”
健次:“说过啦。我说,请老人家考虑一下,给我们一个合适的数吧。”
正义:“她说什么啦?”
健次:“她说啦,把脑筋换一换看,100个亿也并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数嘛。”
正义:“这脑筋怎么个换法?”
健次:“她说,试想一下100个亿已经到手啦。”
正义:“是啊,一袋方便面从自选商场买是43元吧?要是买100个亿的方便面……”
健次:“问题就在这儿。用方便面作单位就没法算,她说要想到用大的作单位,比如说用F一16作单位。”
正义:“F一16是什么?”
健次:“自卫队的主力战斗机,一架正好50亿,她说100亿正好买两架。”
正义:“等等。大哥,不论我有多少钱,也不买飞机或者军舰。首先是没地方搁它。”
健次:“这都是老太太举的例子。她还说,你们要的这5000万,刚够自卫队演习用的一个导弹钱,扑……嗖……叭,这就完咧。三个男子汉豁出命来干,难道就是为了一发导弹钱这么个数?”
正义:“嗯,够买个扑……嗖……叭的钱也就足了。”
46.九月十八日(字幕)·县警特别侦缉小组
井狩正在看街头采集的录像。他自言自语地:“没有看出有什么意外和可提供线索的人……甚至连嫌疑犯的感觉也没有……”
绰号东京的那位新警士正在写侦缉日记,他的视线从井狩那张愁眉不展的脸上移到表上:两点零六分。
“东京”(画外音):“……案件发生以来已是第四天了,犯人没有任何联系,今天仍无任何进展……”
“东京”正在剪着指甲,电话铃响,他急忙抓起耳机。
“东京”:“是总局……嗯?(对井狞)第一科长的紧急联系,说是犯人有联系了。”
室内的一切活动瞬间停顿。
井狩抢过耳机:“我是井狩……什么?信?她自己的?等等,确确实实是柳川老太自己写的么?”
镰田:“各位家属以及在这儿的人,都认为信封和信确属老太太的笔迹。”
井狩:“嗯,好……(招呼属下)扬声器和录音机!”
主管人员举手示意备好。
井狩:“好啦,念吧!”
他把便条纸往近拉拉。
室内的人一齐注视扬声器。
镰田读信声:“开头我们就认为,我们是犯人,而这个信由老太太写更能得到充分的理解。”
井狩紧紧地抿着嘴。
读信声:“我们绑架老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一笔钱,我们相信这是唯一的手段。因此,我们根本没有加害老人的想法。老人受到我们的保护,安全而且快活;但只要不交赎金。老人就不能解放,这从我们的目的来说是理所当然的……我们要求的赎金是100亿元。”
井狩立刻睁大眼睛。室内的人议论纷纷,人声嘈杂。
镰田(翻了一页):“为了使这个数字不被记错,请用阿拉伯字记下最好,记为10,000,000,0000请记准,上述数字的零是十个。”
“东京”认真地数那几个零。
读信声:“我们绑架老太太的理由你们已经了解。虽说世界是广阔的,但家属能够支付这般巨额赎金的人质,除了柳川年子老太太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了。”
读信的第一科长和越来越显得惊慌的家属。
读信声:“我们当然知道,即使柳川家很富有,但是筹措100亿元也并不是轻而易举的。所以,宽限日期定为10月1日以前。至于授受方法,以后联系。”
“东京”在日历10月1日那一天上画了个圆圈。
读信声:“在这之前。要求按下述要领和我们联系:
1.时间:明天十二点十五分。
2.方法:在和歌山电视台、和歌山广播电台广播,不许用录音,要真人广播。
3.代表者:和歌山县警察总局长井狩先生。”
井狩哼了一声瞪了瞪眼。
室内的人员都看着总局长。
读信声:“附带提一下,代表者不能算柳川家的人,之所以要麻烦总局长,首先是使事情办得有条有理,其次是总局长是站在公家的立场上,不可能玩弄虚伪的言辞,也就是说出于我们对当局的依赖。虹童子。致柳川家各位。虹是彩虹的虹,童子是大江山的偷酒童子的童子。”
井狩骂了一句:“混帐!”站起身来。
47.柳川家·门内外
警车开进大门,门内宣传媒体搭的帐篷简直和帐篷村一般,宣传媒体的干员们立刻把车围住,进退不得。“东京”给局长开路,立刻被挤得东倒西歪。井狩连说“无可奉告,无可奉告”,使劲冲了出去。
48.柳川家·起坐间
家人们有些惊慌失潜。井狩进来。
国二郎:“啊,井狩先生,这么荒唐的要求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可是妈毕竟是妈呀!”
井狩:“我就是为谈这个事来的。不说你也知道,明天必须把这方面的意向告诉对方,怎么回答才好呢?”
国二郎:“回答不了,办不到就是办不到,事实就是这样。”
可奈子:“哥哥。张皇失措就不成体统啦,要在电视上广播的呀,对全国观众说,柳川家的人说啦,办不到就是办不到,这么一说就能拉倒么?”
国二郎:“照你这么说怎么办好?”
可奈子:“我不是早就说过么?应该表明我方有最大限度诚意的准备。”
国二郎:“表明诚意当然可以,可是对方要问拿出多少钱的时候,你怎么办?”
可奈子:“那就看哥哥你了。”
国二郎:“你是说按准备的数字,出3亿?”
可奈子:“你真笨!如果要5亿我们杀价杀到3亿还有个商量,对方要100亿只答应给3亿,那不是开玩笑么?”
国二郎:“所以我问你出多少好嘛!”
可奈子:“这事我这嫁出去的人怎么知道?”
国二郎:“心术不正!”
可奈子:“我哪里心术不正,你才真正的心术不正呢!”
国二郎:“你说什么?”
英子大声喊叫:“姐姐和哥哥都别吵啦!”
大作边苦笑边伸个懒腰。
井狩:“明天还谈不到钱数的问题。可奈子小姐说的尽可能地表明诚意的想法。大家不是都惦记老太太么?”
英子:“嗯,有什么……?”
井狩:“老人家是不是真的安全、快活……”
英子又吓了一跳。
井狩:“好吧,我们就把这个当作武器用一用吧。”
大作:“武器?……”
井狩:“让这帮家伙现原形的武器。不明白也好,请交给我办吧。”说完站起来。
49.九月十九日(字幕)·阿仓家
健次、平太、柳川老太三人守着一架旧式收音机。
播音员:“请井狩总局长讲话。”健次拉好架势。
和欧山电视会馆小播放厅。
井狩对着摄像机镜头:“……告知自称虹童子的绑票团伙,我是和歌山县警察总局长井狩大五郎。”
健次手掌出了汗,他往膝盖上蹭蹭。
井狩:“诸位的信昨天收到。和柳川家的人商议的结果是,按诸位指定,由我转达柳川家属一致的意见。诸位的要求是过分的。”
平太缩缩脖子,健次瞥了一眼柳川老太,柳川却不声不响地仔细听着。
井狩广播声:“柳川家已经为了回答诸位的要求,预先筹措了相当大的一笔钱,数字这里不能说。你们只要想,和过去的例子作比较,这数目接近最高额。他们全家明白,为了老太太而作出的如此牺牲是不得已的。”
柳川老太的姿势和表情毫无变化。
柳川家的起坐间,全家人都在收看电视。
井狩广播声:“然而由于诸位的要求太过分了,所以全家人无不困惑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了。”
广播会馆小播放厅。
井狩:“如此巨额资金,立刻就能办得到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就是说,提这种要求的一方是荒唐可笑的。因此,我代表家属先向诸位提出要求。决定如此庞大的数额,也许诸位有自己的理由……”
阿仓家。
井狩的广播声:“但是首先应该创造一个共通的基础,对话是从这里开始的……这是第一个回答。”
平太:“说第一啦,听吧,准有第二。”
井狩的广播声:“第二,诸位信上写着老夫人在保护之下安全而且快活,果然如此么?我们还不能相信。”
平太:“啊,他把这个也说出来啦!”
演放播厅。
井狩:“证据就是索要的这个数额。诸位的思考如果处于正常状态,提出这样要求之前,应该首先问问老太太。可是你们根本不想问她。如果问了她,她是不会认可的。既然这样,老太太怎么能安全而又快活呢?”
平太自言自语:“这是借口!你不知道?”
健次制止地:“借口也得听他说什么呀!”
他死死盯着那收音机。
井狩更加有力地:“所以,希望诸位向我们提出表明老太太健在的证据。如果说让我们看看本人,这种要求让你们为难,那至少该让我们听到她的声音吧。录音不行,得本人说的话才行。”
平太喊叫:“这是圈套。纯粹的圈套!”
井狩:“诸位别把我这提议看作圈套才好。我们根本没有坏心思……”
柳川家的家属们在看电视。
井狩:“老太太遭绑架以来。全家人的悲痛令人目不忍睹。所以,最大的愿望就是知道老太太平安……”
井狩广播声:“……也就是出自这种情绪的要求。”
阿仓啜泣。邦子擦擦眼角。正义茫然发呆。
井狩广播声:“诸位如果也是人,我想应该有回答家属这一愿望的义务……”
平太:“大哥!”他扭头喊健次时,井狩的广播随之而来。
井狩广播声:“你们这回写来的信上,没有使用绑票团伙惯用的套话:如果不答应要求就加害于人质。”
井狩:“对于这一点,我给予较高的评价,我们强烈希望。今后按这种精神同我们对话。我的广播完了。”
平太:“(抱着脑袋往后一仰)怎么办,老太太!”
柳川泰然自若地:“干什么?”
50.柳川家
帐篷村里,众多记者跑出帐篷,照相机一齐动员。原来津谷邮政局局长驾摩托车到来。
解说:“据报告,九月二十四日下午三点刚过,津谷邮政局在邮袋到达之后三分钟,就发现了第二封信,邮政局局长亲自送到柳川家。”
镰田正在指挥人们复印信件,并用传真机发出。
解说:“镰田收到这第二封信,鉴定笔迹,确认出自老太太手之后就开始复印,同时用电传发出。”
在电传机的活动中加上健次的语声。
健次(画外音):“……因此,尽管我们深知这样作要冒极大的风险,但是,我们仍然提出一举两得地解决你方两点提议的方案。”
51.县警·特别侦缉小组
“东京”忙着分送传真机吐出来的复印件。
井狩和刑警部部长正在传看。
健次(画外音):“方法是让老太太通过电视和无线电与家属见面,由老太太当场亲口说明筹措赎金的方法。当然,这种会晤必须在我方主导之下进行。我们为此决定了如下的实行细节……”
52.县警·会议宝
正在开侦缉会议,电视和无线广播方面的三位首脑人物也参加会议。刑警部部长在读实行项目,他背后是黑板和纪伊半岛的全图。
佐久间:“一,日期:九月二十七日下午九点到十点,一个钟头。二,地点:由和歌山电视台选定的演播厅、无线电台播音厅作为家属的集合场所。井狩总局局长一定出席。三,广播:电视台、无线电台以上述时间作为本次特别广播时间。四,广播车:两个台严守以下几项要求派出供老太太和我们用的广播车。要求共有ABCDEFG七项:A,广播开始前两小时,就是七点钟,广播车从和歌山广播会馆前出发……”
53.作战本部
中央挂着拚接在一起的、二万五千分之一的纪伊半岛全图。
佐久间语声:“B,路线。围绕纪伊海岸的四十二号国道。也就是和歌山→田边→串本→新宫这条线。”
这里的总指挥是佐久间部长。
佐久间语声:“C,广播车的时速。平均五十公里。”
通讯班的通讯联系特别紧张忙碌,人们在大地图上记好部队的暗号名称和部署地点。
54.广播会馆前
看热闹的人如潮涌,画着大标志的广播车开了出来。
佐久间语声:“D,广播车的一切标志要用胶带盖住,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广播车。”
55.电视台小演播室
墙上的钟七点整。
钟声响,开始广播。
广播员,“全国各位……从现在开始向大家播送因为柳川老夫人遭绑票一案,向犯人一方提供广播车的实况转播车出发情况。真正的实况要到九点才开始。”
56.广播会馆里·楼梯
健次爬楼梯,在他行进中伴以柳川老太的声音。
柳川的语声:“……电视台这地方,不论谁,也不论什么穿着打扮,只管走来走去,没人管。不管碰见谁,你就装作没看见,只管大步往前走。”
健次爬上三楼,这里连个人影也没有。
他在社长室门前停下脚步,两腿发抖。
柳川的语声:“雷太郎,时间决定胜负,一点也不能犹豫……”
健次用颤抖的手从手提包里取出个什么东西放进嘴里,下个重大决心似的开门而入。
57.社长室里
和歌山电视台报道部长中泽和电视台台长东同时扭过头来。
中泽:“走错房间了吧?这儿是社长室。”
东:“这儿禁止随便进来,门上挂着牌子哪。”
健次不理他们,走上前来,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封信,叭叽一声扔到桌上。
中泽:“这是什么?”
信封上写着:“东、中泽先生”。
东:“柳川家的,你是……?”
中泽和东要站起来,健次摆手制止他俩,指一指那封信。
两人急忙从信封里抽出信来细看。
两人开始看信的同时,画面伴以柳川老太的画外音。
柳川(画外音):“该人就是‘虹童子’的使者。他嘴里含的是装着毒药的胶囊,他早作了思想准备,你们如果不按信上的指示办,他任何时候都准备咬啐胶囊甘愿一死了之。”
两人吃惊地抬头望着健次。
健次一张嘴伸出舌头,舌尖上驮着个胶囊。
58.防火专用楼梯
三个人朝下走。
柳川老太语声:“如果想救我,而且也想使今晚的广播能够办成,那就请按这个指定行事。广播车的搭乘人员为:使者、你们二位、摄像师、电视播放技师、司机,一共六个人……”
59.停车场·道路
五个人包围着健次从后门走出来,一行朝着那诱惑车快步走去。
柳川老太语声:“不允许让任何人知道这辆车,时间紧迫,不得空耗一分一秒。”
车门一关,立刻开走。
60.诱惑车里
东手里拿着那封信:“时间紧迫,汽车得跑两个钟头吧?”
健次歪着头。
中泽:“什么意思?是两个钟头不够,还要长—些么?”
健次点头。
中泽:。那就快些吧。加速!”
健次制止司机。
司机:“四十二号线不是挺好么?”
健次摇头,用手指表示二十四号。
中泽:“嗯?二十四号线?”
61.阿仓家·储藏室
阿仓正在按老风俗习惯用火镰打火以祛除不祥。
心情愉快面带微笑的柳川老太和本来面貌摆手向阿仓致谢的正义、平太三个人上了标志二型,汽车在阿仓九十度鞠躬欢送中开走。
62.作战本部
通讯士:“广播车八点四十二分进入田边市。”
井狩:“和预定的时间一致。”
“东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
“东京”:“总局长,局里报告说已经准备好了。”
井狩:“柳川家呢?”
“东京”:“是,遗嘱已经……”
井狩:“你说什么?”
“东京”:“啊,家属!家属已经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到齐了。”
63.前进的标志二型车里
车载收音机发出咔嚓咔嚓的怪声。
平太拚命地鼓捣它,边鼓捣边大发牢骚。
平太:“……车老了连这收音机也这份德行,他妈的,怎么就整不好它呢!”
正义:“大概过一会儿就能好吧……”
64.小演播厅
墙上的表:九点三十七分。
播音员:“……马上就到九点四十分……”
家属们盯着投影电视。
65.标志二型汽车停下
平太直打哆嗦:“说话就要到啦……”
正义也在发抖:“真的,马上就到……”
柳川:“没别的事了,就剩等老雷啦!”
正义忐忑不安地:“我说老人家,您估计雷兄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么?”
柳川斩钉截铁地:“来!那孩子一定能来!(发现灯光)那灯光就是吧?”
车窗外一条光芒时隐时现,光亮渐渐强大。
正义:“大概就是它!不然,这个时刻不会有车走这种山道。”
平太:“来啦,是雷大哥!”
两人万分高兴,熄了车里面的灯,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正义给柳川老太照亮脚下,她也从从容容地下了车。
正义叭地一声关上车门,车门一响倒把车载收音机给震得好使了。
广播员悲怆地:“终于超过了规定时间。仍然没有和犯人接触。但是,也没有接到联系说中止接触……”
66.诱惑车里
播音员:“犯人们此刻在哪里收听收视我们这广播呢?……”
车内的电视机上是这位播音员的特写镜头。
健次突然敲了敲中泽的手。
中泽:“干什么?”
健次指指前方。
远处,有画圆圈的光亮。
中泽大喊:“有啦!就是它,拍它!”
技师急忙接通电话,摄像师把东和中泽挤开,立即拍摄。车载电视机上立刻出现相同的画面。
播音员兴奋地:“现在收到广播车的电波!电视机上出现的就是那里的实况……”
中泽长出一口气拿起麦克风。
中泽:“这里是广播车……眼下车在犯人的诱导之下正在逐渐接近和柳川老夫人会面的地点,画面上映出的是表示柳川老夫人所在地点而由犯人打出的信号。我是和歌山电视台报道部长中泽,台长东也在这第二广播车上。”
井狩怒吼地:“什么?第二广播车?什么时候派出去的?为什么不向我们打招呼就出了车!”
中泽拚命解释:“当局为这愤怒是理所当然的,责任全在我和东两人身上……”
东:“但……但事情的确属万不得已,这里有犯人送来的老夫人的亲笔信……”
柳川的信占满整个画面。
哑然、茫然的佐久间、镰田、第一广播车以及警备队伍的瞬间场面。
井狩怒吼地:“地点在哪里,第二广播车眼下在什么地方!”
健次使劲摇头。
中泽满脸油汗:“对不起!现在不能说。等犯人离开之后……啊!”
车速减低,光环之下,可以模糊地看见人影。
中泽:“马上就到了……(停车)现在车停下了。犯人打开车门了。我要拿着麦克风下车。我下了车……开始步行……”
67.小演播厅
挂钟指着九点四十八分。
投影电视上出现柳川老太,她似乎有些眼晕,所以一只手遮着光,另一只手拿着麦克风走上前来。
英子大喊:“妈妈!”
她喊了一声就跑到电视跟前去。
68.山谷的对岸
柳川:“方才是英子喊我吧?”
家属们全部都站起。
可奈子:“妈!”
她哭着跑上前来。
阿仓在家也感动得哭了。
柳川:“可奈子,英子!你们别哭。看我,气色不是挺好的么?我精气神足着呢,活蹦乱跳,你们瞧瞧……”
她跳了几跳,两只手臂舞了又舞。
可奈子:“妈!您一定遭罪了,这几天怎么过的呀?”
柳川:“这跟你们的想象完全不一样。舒服极了。房间里有澡塘厕所,阳光充足,既符合健康要求,又非常宽敞。”
英子:“您的饭食是怎么办的呢?”
柳川:“和第一流大饭店相比,当然是比不上的,可是给我做饭的厨师手艺极好,给我净做好吃的,而且很合我的口味。”
阿仓显得很难为情。
柳川:“还有……这车上的东先生、中泽先生非常耐心关注,二位先生!我能和大家见面,全靠您两位善于忍耐,谢谢啦!”她深深一礼。
东和中泽有苦难言,终至饮泣。
柳川:“家人的精神和心情,从前几天井狩先生的广播里我已经知道了。不惜任何牺牲也要赎我,使我高兴得掉泪呀!”
国二郎:“这是子女们理所当然的心情,可是咱家没有这么大的支付能力,您不是比谁都清楚么?”
柳川:“你是说用普通手段?对吧?”
国二郎:“对!”
柳川:“对于柳川家的资产恋恋不舍而又想把我赎出去,这问题就没法谈。”
国二郎:“妈妈!您的意思是……”
柳川:“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认认真真地谈吧!”
井狩看看墙上的钟:九点五十四分。
柳川:“我决定,趁此机会告诉你们,我名下的全部山林赠给你们……”
家人无不惊讶。
国二郎想说什么。
柳川:“不论继承或赠给,税率是一样的,细说一下,咱家的山林是4万公顷,赠给你们作为共有财产。你们要赶快办好法律上的手续。按现在固定资产的评估额,咱家的土地每公顷平均18万,树木大概170万到80万。赠给的课税基准是:土地一点五倍,树木零点八五倍,那么,土地是108亿,树木是595亿,共计703亿。当然要交赠给税的。5000万以上的最高税率是百分之七十五,交完税款,剩下四分之一的176亿左右。足够我的赎金……如果提到现款就……不过,这只有请求金融机关了。好,从这些地方才能看出你们的诚意。没有玩命的精神是办不到的,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一生中只有一次的大事。”
国二郎表示出决心:“是!”
其他家属也都同声相应。
井狩又看看钟:九点五十九分。
柳川:“呶,井狩先生,刚才您都听到了吧,我的事情就让我家的人去处理好不好?这些童子虽然不是好样的,可是我觉得他们至少还信守诺言……”
井狩抱臂细听。
柳川:“相信他们,以后的事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这是我由衷的希望……好,井狩先生,就请你多多保重身体吧。”
井狩的两眼特别明亮、闪光。
柳川把麦克风交给平太,向摄像机深深一礼。
村民们的摩托车、卡车陆续开到第二广播车的周围。他们喊叫着走下山崖。
69.阿仓家·深夜
柳川老太和值夜班的健次对坐。
健次心情紧张地摘下面罩和太阳镜,向前伸了伸本来面孔。
健次声音有些嘶哑:“老太太,您还记得这张脸么?”
柳川老太歪着头注视那张脸。
健次有些失望,但不形之予外:“老实跟您说吧……”
柳川果断地:“你不是要登山刀的那孩子么?”
健次:“对,对!您果然想起来啦。”
柳川感慨地:“对了吧。你和你的弟兄们绑我的票,是不是报没拿到登山刀的仇?”
健次:“哪能呢。那时候我对老人家耍态度,纯粹是撒娇。在那之前还不知道谁宠爱过我,您那亲切的话,我是平生第一次听到的……”
柳川微微点头:“那么说就是为了向我道谢绑我的票?”
健次:“您可别挖苦我。我要是不知道您,也许根本就不想有计划地绑架您。”
柳川认真地:“是么?不错,知道我在山上就上山来啦,知道我住在这儿就绑架了我,你干的就是这些事!(瞪眼看着他)户并健次!你就叫这个名字吧?”
健次吃了一惊:“对!您记性可真好。”
柳川:“健次君,看样子你好像要讲讲你的来历和为人,对不?”
健次想了又想:“怎么说呢,我不会说话,想说也说不好。你老人家也看见了,我一直想着决不输给您,决不输给您而支撑到现在。正义和平太没用几天工夫就让您给驯服了,像个猫。我就和他们不一样,光凭嘴说是服不了我的。”
柳川认真地听着。
健次:“结果呢,慢慢我就感到,这么骄横自满,说混帐也好,说底子空也未尝不可,总而言之是自己是在唱自演自看的独脚戏……”
柳川仍然一动不动地听着。
健次:“直截了当地说吧,在您老人家面前,我不愿意演戏,不愿意戴面罩和太阳镜,不愿意叫我雷太郎,希望以我本来的面目当个纯粹自然的人,活得从容舒心。”
柳川平静地:“你那么相信人行么?我是人质啊,获得自由之后必须很快向警察报告犯人长相等等情况。”
健次微笑地:“你老人家那么办,那也是因为错在我们,我们想得通。”
70.县警察总局·屋顶直升飞机机场
播音员:“四十分钟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100亿圆的赎金也按原计划捆好,现在已用电梯陆续运上来,现在向大家介绍空运钞票的主角高野飞行员……”
画面上出现40岁左右相貌温厚的飞行员。
71.十月四日(字幕)·清早
熊野市外“悠木”村落(字幕)。
高野飞行员精疲力尽勉勉强强走到这个小村落,他使劲敲打头一家的防雨窗。
72.熊野市内某医院
高野飞行员躺在病床上,“东京”和老刑警坐在一旁听他的证言。有些部分用倒叙画面。
“东京”:“你是九点二十八分在海角上着陆的吧?”
高野:“他们第一件要干的事就是把我的眼睛蒙上,把我绑在附近的树上。随后是直升飞机附近有几个人的脚步声。”
“东京”:“是三四个人呢,还是……”
高野:“听起来至少有七八个人哪!他们几乎不说话。常常听到他们在波涛声中喊号子。”
“东京”:“号子是不是日本式的?”
高野:“是,不过有时也夹杂着外国式的。……还有。也听到了船体外引擎的响声,听着听着就朝远处开走了。”
“东京”:“听不见啦?引擎是一个?”
高野:“不,我听起来是两个,也就是说,船是两艘以上吧……后来,就把我的绳子解开了,蒙眼布也给我拿下去了。”
“东京”:“……那么直升机呢?”
高野:“没啦!”
“东京”:“嗯?”
高野:“只留下一个戴白色假面的人,他告诉我,近处有个洞穴,很大,用树枝作了伪装。”
老刑警跑了出去。
“东京”:“那么,你是怎么……”
高野:“我被关进洞里,昨天晚上那个戴白色假面的给我送来罐装啤酒,说是算告别宴会,可是里面放了安眠药,我一觉睡到早晨……啊,现在几点啦?柳川老夫人还没回来?”
73.柳川家·起坐间
柳川老太在院子里的小厅前指使一个年轻工人干活。她回头看见井狩走过来。
柳川:“……啊,井狩先生,欢迎您来呀!”
井狩:“前些日子可让您受惊啦……啊,佛堂么?”
柳川:“不是才开始信的,80岁了,更信啦……(对健次)喂!你去歇一会儿,要是见到纪美,你就告诉她送下午的点心……(健次点头走开)啊,她来了。”
纪美送茶来,对井狩行礼。
纪美走开之后两人闲谈。
柳川:“井狩先生。我一直想,这几天你准来。”
井狩:“吸烟行吗?”
柳川:“请,请!”
井狩从提包里拿出自带的烟灰缸:“……大概谁都不相信……可我相信哪,我也只能相信。”
柳川不解似的歪着头。
井狩仰起脸来:“您不想问问我相信什么?”
柳川:“您相信什么?”
井狩:“被绑票团伙绑走的老人居然当了团伙的头目,指使三个犯人,从自己的子女手里捞了一大笔赎金。我相信的就是这么一个荒唐的故事。”
柳川:“说不定你说的那个老人指的就是我吧?”
井狩苦笑地:“嘿嘿……没有什么说不定。”
柳川:“我想问您的根据。”
井狩:“第一是整个案件流露的气氛。那个人既不是职业匪徒,更不是流氓,而是使人感到他有宽厚和崇高的人性。怎么说呢,有狮子的勇猛,狐狸的机灵,再加上熊猫的和蔼亲切。”
柳川:“我要是那个老人,我就说愧不敢当。”
井狩没有笑容:“用这种眼光重新观察这一案件,就会在各个环节上发现这个人,首先是对地理的熟悉程度。案子有五个现场……(从提包里拿出大学笔记本)犯人对任何一个地方的地理都了如指掌……”
柳川:“……”
井狩:“只有想到是您这位老夫人干的才能揭开谜底的地方那就很多。比如直升机的胡乱飞行……”他拿出抢占直升机的现场照片给她看。
(再现)上了直升机的白色假面捂住麦克风,摘下太阳镜。
柳川:“高野先生!是我呀!”
高野:“……老夫人!”
柳川沉默不语。
井狩:“就说隐蔽的人家、隐蔽所,都和高野飞行员呆的地方一样,甚至远远超过他,选的都是甘愿为他赴汤蹈火的人家……”
柳川只是抬眼看着他。
井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懂,到底为什么为那些素不相识的二流子们演了这么一场大戏!为什么?”
柳川:“问我为什么?就是称体重的时候我的体重骤减……”
(再现)柳川自己的画外音
体重计指针指在35公斤上。(字幕八月十五日)
柳川:“啊,也就是这么个分量吧。”
体重计指针指在26公斤上(字幕九月八日)
柳川吃了一惊。她简直要跌倒,抓住柱子,过一阵她打开窗子。
柳川:“啊,大山!”
柳川(画外音):“尽管看了几十年,非常熟悉它,可是此刻……”
柳川:“……我的山!这么美的山!”
柳川(画外音):“过不多久这也成国家的啦。我要是死了,不管我愿不愿意……”
柳川:“国家……国家对我怎样啦……”
佛堂里,供案上摆了许多照片。
柳川的(画外音):“夺走了我的爱一郎,夺走了我的静江,夺走了我的贞好,这还不够,还要夺我的山……”
柳川:“我这一辈子怎么样啊?是子女被夺走、山林也被夺走的一辈子!”
(再现)骗取赎金现场的回想。
从那以后,我整天发呆,和过去相比,那真是有天地之别真正紧紧张张的每天每日……我想,不论哪里的老年人,都该在那种时间里生活一次,至少我自己是这样生活过了……我这话是不是算作我的回答?
井狩:“……不过.为什么要100亿元呢?您的子女们惨淡经营,那钱来之不易,您把他们的钱几乎全挤光。有这样的母亲么?世界上到哪儿也找不到这样的母亲!”
柳川:“您想没想过,这世道给了我多大损害?”
井狩:“嗯?(紧着眨眼睛)您想说什么?”
柳川有些抱歉似地:“不过,损害归损害,这世道也不必老是念念不忘……首先是三分之一多一点而已。”
井狩:“……三分之一?”
柳川:“准确的数字是我出血的这部分36亿,儿女们每个人至多也就是9亿吧。”
井狩:“?”
柳川:“对!井狩先生对数字根本不感兴趣……”
井狩:“100亿圆您负担36亿,其余64亿谁出的?”
柳川:“问得对。谁也没出,国家出的。”
井狩:“?”
柳川:“收了我700亿的税,这简直是九牛一毛呀。”
井狩:“您说的都是实话吧?……您的意思是说,税嘛,反正得上,上了税又不甘心,所以让国家给你担负64亿的赎金,因此,需要100亿。可是老夫人,不仅仅我,任何人对这事也不能认为可以不了了之吧。谁都要问,拿了你那100亿元的犯人们到底哪里去啦?恐怕您不能说,对于一直照顾您十分周到的犯人们一点儿都不知道吧?”
(再现)阿仓家的院子。
三个人跳上直升机,往外扔钱袋子。
地炉边,戴白色假面的柳川老太有滋有味地喝茶。
当二楼储藏室传来的欢笑声,她和阿仓回头望去。
钱袋子堆满了地板,三个童子打赌喝啤酒。
挂钟已过一点。
地炉旁,只有穿着睡衣的柳川和浑身淋湿的健次。
柳川:“说什么?正义要留下来?”
健次:“对,要留下,怎么说他也不听。”
二楼储藏室。
正义:“今天我没去割稻。”
健次:“那你干什么啦?”
正义:“阿仓跟我说,邦子说她愿意嫁给你。怎么样?你们俩就给我当养子养女好不?”
健次:“什么?”
正义:“是真话!这事再也碰不上第二次了,大哥,就是你也会同意吧?还有,这个钱哪,我一分也不要,我那一份儿你们俩均分了吧。拜托啦!”
柳川:“……是么?那么平太呢?”
健次:“平太?他这小子……”
平太:“我和正义哥不同,给我妈治病,无论如何也得要钱,请把我应得的那一份给我吧。”
健次:“当然啦。”
平太:“可不是按现在的数目算,是开头说定了的数,1000万。”
74.早晨
平太要走,柳川老太送他,他对老太太小声地告别。
平太:“老奶奶,和您在一起的这几天真有意思。我有什么都能干的信心了。恐怕再也见不到您了,请您多保重。”
柳川亲切地点头。
平太跨上摩托,边走边回关摆手。阿仓和正义也挥手致意。
健次(画外音):“老奶奶!”
柳川回头,只见健次端然正坐地在炉边。
健次:“昨天晚上谈完正义和平太的事之后,我想到一件好事。”
柳川:“哦,什么好事?”
健次:“等您回去之后,让我到您府上打零工去吧。”
柳川大吃一惊:“嗯?”
健次:“我在监狱里学了木工手艺,什么杂活也都能干,说起来也许是自吹自擂,将来还能认认真真地照顾您老人家的生活哪。”
柳川:“你这孩子胆子真大。我不是有纪美照顾么?你说话不小心一下子就暴露了,那孩子决不会忘了你的语声。”
健次:“所以我现在提出这个要求。”
柳川:“……”
健次:“现在就开始,谁也想不到此刻犯人会在您身边进进出出,顶多也就是说话声和犯人相同就算完事。”
75.柳川家·廊檐处和院子
柳川:“我说健次,你先从收拾佛堂开始吧。”
工匠打扮的健次看着那古色苍然的佛堂。
柳川:“要是漏了雨,弥陀佛可要罚你。”
院子里的佛堂。柳川坐在廊檐下。
井狩穿着休闲木屐朝佛堂走去。
柳川的目光追踪他。
井狩窥视了一下佛堂里面。
金光闪闪面带微笑的如来佛。
纪美(画外音):“老太太……”
她清脆的喊声使井狩猛然回头。
纪美:“我房间的窗子往里潲雨,说话声音像绑票犯的那个木匠能修理,让他去一趟行吧?”
柳川:“啊,那就耽误修理佛堂啦,没办法,让他去一趟吧。”
她答应一声便笑着跑开。
井狩目送纪美,猛回头望着柳川。
柳川有些慌张。
井狩走上前来,站在柳川面前。
井狩:“……老夫人,您胖一点儿了。那时候您可真瘦呢,是苦夏吧?”
柳川:“可不是!一到夏天我就瘦得厉害。”
井狩边往廊檐下落座边说话。
井狩:“……直截了当地说吧,你老人家搞了个挺有趣挺逗乐的故事啊!”
两人各怀心事似的遥望群山。
柳川:“……这山,今天还这么美。”
两人默默地看着群山。
院子里的枯叶仿佛兴之所至似的随风飘舞。
(全剧终)
Jensen
荒诞的故事,聪明的奶奶,治愈又深刻的结尾!我心中最可爱的犯罪悬疑剧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三个半吊子绑匪绑架了一个富可敌国的奶奶,然而老奶奶能够具有如此家业又岂是凡人?从鼓掌激励三个绑匪开始,她就是自投罗网掌握了一切的节奏,开始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帮助绑匪绑架自己”的大戏,最后不仅成功的骗过了家人警察拿到了钱,还和三个罪犯坦诚相见帮他们各自找到了归属,简直完美啊!
而她这一切的筹谋都是为了能够少把她的资产给国家。国家带走了她的三个孩子,她宁愿用这样的方法为自己和孩子们留更多的财产或许也不算是自私吧。而在这样的动机背后,展示的是她的智慧和她过往人生中所铺设的善意。正如警官最后形容的“狮子的勇猛气魄,狐狸的机智聪明,熊猫的和蔼可亲”是她成功的秘诀。她在谈话中给绑匪指引和帮助,让他们放下疑虑相信她,最后愿意以真名真面目和她交流完成了大案后,还愿意留在她身边,这些都明确的表现出了她的人格魅力。而这一路上不管是警长还是收留她的女仆或者运送钱的飞行员,都曾受过她的帮助会无条件的帮她隐瞒的人,这些也无不彰显着她的善良。聪明善良的人用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完成了一次计划里的对国家的反剥削,还有比这更热血的故事吗!
电影的群像是我最喜欢的部分,警局开会直播的时候,家里清算账目的时候,交接钱财直播的时候,这些很多人的场面里的每个小角色都很有戏,而且如此规整的场面也表现出了这个时间的轰动。电影同时流露出了诸多日式的幽默:三个倒霉蛋穿山越岭的蹲守结果就是不如不准备,全都白准备;意外地暴露意外的爱情都让事情囧上加囧;拿到钱后的舞蹈和这一路的配合,虽然他们傻傻的但也都很真诚善良,也让这次的案件多了一丝荒诞和可爱。
聪明可爱的奶奶带着三个笨贼绑架自己的搞笑故事,真的有人能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