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笑料其实不多,很多地方都显得黑暗,而从小与盒子怪一起长大的蛋生,还能说一口英语,其实也蛮bug的。但若想想这些令人心痛的盒子怪,还有可怜的奶酪桥居民,再看看天真勇敢的蛋生与温妮,又忽然会觉得,世界上有光明与温暖。
包容与理解,和而不同,才是文明的基石。排斥与杀戮,则会像自爆的斯纳彻那样,自取灭亡。
至于白帽子们,或许只要还有奶酪的一天,就无法拒绝他们的出现。
总的来说,这是一部诚意满满的定格动画片,故事里更多的是幽默,而不是捧腹大笑。
1. 盒子怪:人造的monsters
片中的红帽子Snatcher编造出“盒子怪是吃人的妖怪”的谣言,然后亲自消灭所有盒子怪以换取民众好感,以此逼迫贵族Portley-Rind授予他象征着贵族地位的白帽子。
他的做法,是统治者们惯用的一种典型的套路:亲自制造出一个敌人的形象(盒子怪),甚至不惜亲自制造灾祸,借此在群众里引发恐慌和愤怒,并日复一日地强化这种恐慌和愤怒(一年一度的the Trubshaw baby纪念日,亲自上台演绎盒子怪吃人的故事),最后亲自消灭这个假稻草人,将民众年复一年累积的恐惧与愤怒转化成对统治者的崇拜与感激,以此巩固或取得统治地位(白帽子)。
多说几句,这种方法对统治者往往还有一个附加的好处,就是转移民众的关注点,将民众对体制、对阶级矛盾、对统治者的愤怒都转向那个假稻草人,统治者就可以高枕无忧,不必担心自己有被推翻的危险,大可以通过操纵稻草人来操纵民众,假借打击稻草人的名义来役使民众替其行不义之事,以保护民众的名义光明正大地控制民众人身自由(如宵禁),最重要的是,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同仇敌忾的战友情结使得民众更加沉迷于这种愤怒的生活,民众的思想就此完全掌控在统治者手里。
2. 奶酪:特权的附加意义
红帽子Snatcher对奶酪过敏,一口奶酪就会肿成个茄子,但他完全不承认自己的症状,依旧病态地憧憬着跟贵族们一起坐进奶酪品尝室。他不仅过敏,而且对奶酪没有丝毫鉴赏力,就连他的胖跟班儿都能随口诌出两句鉴赏词,他却一句也想不出来。这种设定就是在强调,Snatcher对奶酪鉴赏的追求完全不出于他对奶酪的喜爱,他所追求的仅仅是奶酪鉴赏的象征意义——贵族特权。他追求的是拥有特权所带给他的优越感,而对行使特权本身并无需求,如同买奢侈品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显示自己富有,每次听音乐会都会睡着却还是要去,只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品位,等等。哪怕不堪其苦,也要通过一些被赋予了附加意义的形式来填补自己无处证明的自我价值。
3. 白帽子:阶级的不可逾越
Snatcher的人物设定还是比较丰满的,他觊觎白帽子并非单纯出于天生虚荣,而是与他的成长经历有很大关联。在他吃奶酪过敏耍奶酪疯的那场戏里,他的嘶吼声几乎都成了背景音,而镜头主要都给了Eggs怎么营救Fish。但这一段嘶吼却对他的形象至关重要,其中有这样的话:
“Father always said, if you worked hard, you’d get a white hat. And what did he ever get? Nothing!”
“What has Portley-Rind ever done? Eat some cheese, run the government? Nothing!”
片子高潮部分,Snatcher在大机器人顶上跟Eggs撕打的时候,也说出了一句很戳人心的话:
“You think you can win and live happily ever after! They’ll never accept the likes of us!”
听到这句话,我才突然感受到,其实Snatcher是一个洞察了这个阶级制度的人,他深知贵族与平民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纵使他们宣称你可以通过“勇气、骑士精神、富有”来取得贵族身份(“It must be earned.”),但对于一个勤劳勇敢的“天生”平民却永远只能是天方夜谭——“他们永远也不会接受我们这些人”。上层阶级总会宣称他们享有特权是因为他们deserve,因为他们努力,而事实是,如果你生在底层社会,你再怎么努力,(绝大多数情况下)也一辈子都挣不来他们那么多的财富/荣誉/成就。
所以Snatcher决定采用非正常手段来夺取地位,逾越阶级,他内心对社会不公的怨气成为他的内驱动力。
贵族们自己说,白帽子象征着“特权、威望和地位”,实际上,它更象征着阶级。片尾的镜头里,Portley-Rind已不再戴白帽子,一顶白帽子被遗弃在可回收垃圾箱里,被一只盒子怪捡来玩儿,但它满不在意地扔了帽子,只拿了上面的羽毛。结局里没有交代的是,盒子怪洗白了,阶级就消除了吗?另外三位贵族就“幡然醒悟”从此不戴白帽子了吗?那座儿童医院建起来了吗……
4. 傀儡三人组:三种坏人
Snatcher的手下有三个跟班(被他称为傀儡),可以把他们看做是典型的三种坏人。
矮跟班是个典型的为做恶而做恶,他迷恋与邪恶有关的事物,明知自己在做恶而乐此不疲。不过由于这是个喜剧动画所以他的智商,嗯,是个脑残……
胖跟班是个“混沌者”。他是三个人里最有文学素养、最有平等意识的一个,他经常思考他们行动的正义性,试图理解盒子怪的心理,并且认为他们几个傀儡跟Snatcher是平等的合作关系。只可惜,他的所有思考都止于提出问题,从未想出答案,所以他天天都呈迷惑状。这种坏人,并不知道自己在作恶,只是迷迷糊糊混混沌沌地就做了,老大说什么就照办,偶尔冲击到良心了还是打不醒他,因为他的思考是浅尝则止的,抑或他处在一种潜意识的防御机制中,不自觉地催眠自己,阻止自己真正思考。
瘦跟班也很爱思考,总是给胖跟班提一些哲理性的问题,但是没办法,他脑子实在是不太好使。他经常喊的一句就是,“我们是好人”、“正义总会战胜邪恶”,他热衷于做坏事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在做好事。这类坏人虽说看起来最情有可原,但他们也最容易变成狂热分子,因为他们很容易被(自己)洗脑,只要轻而易举地定义出一个“好/坏”的标准,然后就大踏步地开始干;他们往往摇着正义的大旗,以高尚的道德感武装自己,深信自己做再多的恶都是为了行更高的善。而片中的这位,只能说,实在是良心未泯吧……看到Fish为保护Eggs奋起反抗,就动摇了他整个世界观,直到最后居然被女主角一句话就点醒了= =
5. 盒子:苟且的被压迫者
片子上半部分,盒子怪日复一日地被抓捕被带走,但仍然日复一日乐呵呵地照旧生活玩耍,甚至回到地下都不稍微哀悼一下牺牲的队友(= =)。终于,盒子怪所剩无几,连Fish也被抓走了,Eggs终于忍不住质问出来:
“Why do we do this, Shoe? Carry on like everything is normal. They drag us away and we do nothing!”
到后来,Eggs到地面上寻求帮助无果,返回地下规劝盒子怪们离开这里避难,盒子怪们仍旧一脸迷茫不肯走,还乐呵呵地让Eggs把盒子穿上。
如同Snatcher所说,“they ain’t gonna run. You can’t change nature”。懦弱就是它们的天性,不管生活变成什么惨样都能乐呵呵地过下去,选择性失明,无视任何会带来悲伤带来痛苦的东西,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它们还会给身边的人递盒子,劝别人也闭上眼睛,告诉别人:痛苦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只要你不想,就不痛苦了。
这就是为什么它们是“盒子”怪,因为遇到侵害,遇到压迫,它们只知道一个字:躲。盒子之于它们就是鸵鸟的沙子,闭上眼睛躲起来至少不必亲眼看见刽子手是怎样扬起他的屠刀。懦弱屏蔽了它们的心智,让它们看不见世上还有一条路叫逃,还有一条路叫智斗,更看不见还有一条路叫反抗。
而这样“乐天知命”的好民众就是统治者们的最爱,你可以随意压榨他们,你甚至都不用费心为自己辩护,因为他们早就为你找好了一切借口,他们认为所有的不幸“都是正常的”,“存在即合理”,“制度不可质疑”。
而事实证明,除了盒子怪们自己,没人能救它们,不改变天性,不从盒子里出来,只有被碾压机拍死。
6. 种族:the troll is mad
盒子怪的懦弱天性不仅仅是被坏人们利用,更是成为了坏人们为自己的恶行洗地的好借口。Snatcher太了解盒子怪的懦弱,他因此直接把盒子怪定义为低等生物,宣称“它们不能做什么人生选择,只有人可以”。受害者的不反抗反而成为施害者的借口,“你不反抗就证明你天生有奴性”,“你不反抗就证明你应该做奴隶”。甚至,当Fish终于为了保护Eggs奋起反抗时,得到的只是矮跟班的一声大笑:
“The troll is mad!”
还觉得不够影射?那么接着看,他们关着盒子怪并非单纯为了折磨取乐或一次性屠杀,而更是要它们的劳动力,而它们又恰恰不是什么简单的劳动力,它们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种族,每一个盒子怪都是天生的修理匠和工程师。Snatcher带着强烈的种族优越感,利用着盒子怪的智慧,剥削着盒子怪的劳动力,使用着它们的劳动成果却觉得它们肮脏,使用着它们的劳动成果却否定着它们的价值,认定受奴役就是它们的nature。
是不是觉得跟什么什么历史有点像?
7. 群众:翻脸如翻书
在各种动画片里,群众似乎总是这样的角色:特别好骗,听什么信什么,随便一个谣传就比投个炸弹威力还大,而且,一旦发现自己一直奉为真理的只是谣传,分分钟翻脸,毫无时差地劈头盖脸开始骂之前自己奉为神明的造谣者,仿佛生怕骂晚了就显得没有别人聪明、识时务,仿佛瞬间翻脸就能第一时间站队、靠拢到现任掌权者脚下,占领道德制高点,仿佛只要现在摆明了立场就能为自己之前传谣者和加害人的身份洗白白。
而跟现实相比,动画片都是美好的。现实里的群众可能永远都拿不到真相,于是他们就在一个又一个版本的谎言间跳来跳去,在一个又一个偶像/模范光环之间跳来跳去,每跳一次都要挖心掏肺地骂一次,坚信着这次才是真相,我被骗了都是因为我太善良,骗子不得好死。
8. 题外话:性脚本的逐渐瓦解
这是个人的一个欣慰的感慨。近些年,许多动画片中的女性形象都在越来越远离性别刻板印象,故事情节也在一步步脱离传统的“公主是用来让王子拯救的”标准套路,从《疯狂原始人》、《长发公主》、《冰雪奇缘》到这部《盒子怪》,女性形象都越来越所谓“男性化”。
《长发公主》和《冰雪奇缘》的女主角好歹还都残留着一点点“天真、逻辑差、大惊小怪、路痴”的属性,而《盒子怪》里的Winnie则基本上活脱脱一个(所谓)“男孩子”,不仅是语气、表情,还有对事物的洞察和成熟稳重的行事风格,她甚至一讲起那些血淋淋的恐怖故事就亢奋得两眼冒光。
这让我们看到,“主流”思想里的传统性脚本正在逐渐瓦解,也许生理决定论的声音正在渐渐消亡,也许我们正在朝着零judge的世界缓缓前行。
在纽约设计学院上学的时候,选修了定格动画(STOP MOTION),意外学习到了这种原始的动画制作。在3D动画盛行的今天,似乎没人想去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制作这种动画片。我的定格动画毕业作品花了半年时间,但只有2分钟。
看到影片后面的彩蛋的时候忽然心里流过一种莫名的感动。荧幕中大反派的两个小弟在大战后成为了扫地工,不经意的一边扫地一边聊天,讨论着会不会有更大的时间,别样的时空,我们眨一下眼睛都要花掉他们1天的时间?镜头往后拉,我们看到一个工作人员一帧一帧的摆这两个人物的动作。这时影院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估计只有懂得制作有多艰辛的人才会真正欣赏它的美吧....
看了一些国外关于制作公司Laika的一些新闻,工作人员们做1-2分钟的定格动画需要耗费他们1个星期的时间,这就意味着时长为97分钟的动画片要耗费他们近两年时间,还不包括道具的准备以及场景的建设。上一部由Laika公司制作的动画片Coraline,制作费6千万美元,全球票房统计是1.2亿。说他们干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未免太过夸张,但是Laika公司坚持用费力费时传统精良的制作方法,确实颇叫人感慨。
很多人感慨定格动画都是题材阴暗的动画片,不适合小孩子观看。其实因为定格动画本身的限制,做光线过强的镜头容易发现一帧一帧的些许变化;并且个人认为区别于定格动画和电脑3D动画的主要区别就是定格动画的影子效果非常好,在光线暗一点的情况下,人物的立体效果更为突出。
是时候说说电影本身了。情节非常可爱,并且看得出场景设置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觉得小女主Winnie的表情非常可爱,老公总吐槽小男主长的像林宥嘉.....
觉得有别于正常动画片路线的是结尾,因为小男主和盒子们并没有打败红帽子大叔(忘了名字了),反而是大叔因为自己对上流社会的虚荣心害了自己 - 明明吃Cheese是极过敏体质还偏要吃,最后终于自爆了,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不做死就不会死的节奏么?
为了让这种不为寻常的艺术在电影院走下去,去看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奶酪桥,品尝奶酪代表着上流社会的生活,当然,奶酪还不只是这点寓意,否则,勋爵不会在听到斯纳彻说,盒子怪会来偷走他的奶酪时,就答应,假如斯纳彻终结了盒子怪,勋爵就把帽子给他。
盒子怪是什么呢?他们是一群在长相上不同于人类的生物,生活在奶酪桥的地下,用盒子当自己的衣服,也喜欢拿盒子做伪装,还把盒子当做自己的移动卧室。
盒子怪天生胆小,只在夜晚出来,在垃圾堆里搜寻一些“用得上”的东西,当然,它们还会为那些会发出吱嘎声的门上油。它们是一群天生的工程师(从后面看,他们似乎与发明家萧伯纳有接触,也可能是被他教会的),喜欢用这些从垃圾堆里找到的东西,做成各种各样让生活便利的工具。
熟悉盒子怪的人,自然知道它们是无害的,但奈何它们长相奇特,又胆小如鼠,见到人就只会钻进盒子里,躲起来,从不与人类做公开的接触。所以,奶酪桥的人们都以为盒子怪会吃人。当然,这也要全拜“盒子怪终结者”斯纳彻所赐,是他声称盒子怪掳走了萧伯纳家的小孩,而且,把小孩吃掉了。
假如只是一个谎言,想必很多人都不会放在心上,所以,斯纳彻还假装成时尚女郎,每年在“萧伯纳家的小孩失踪日”,表演一番他所编的故事。
于是,我们可以看到,斯纳彻带着被假扮成盒子怪的蛋生,来到勋爵门前,准备处死蛋生的时候,那些群众是如何的“群情激奋”。
当然,正义是战胜不了邪恶的,而深信这一点的两个跟班,也在最后时刻,背叛的斯纳彻,终于,斯纳彻被打败了,而盒子怪则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了地上世界。
只是随便梳理一下大概情节与要素,有很多遗漏。
有人将盒子怪说成是弱势群体,相当于拾荒者,而斯纳彻则是糊弄大众的公知。这样说,当然是以自身中国公民的角度出发的,不少人大概觉得,说得也不错。但其实,却忽略了美国人所重视的意识灌输。
盒子怪的确处于弱势,也的确是社会底层人士(都生活在地下了,还能不底层吗?),但它们有个重要的特征,这也是我用“它们”而非他们的意思:盒子怪是非人生物,或者说,是高智慧类人生物,这也是他们之所以被称为“怪”的原因。
也就是说,这样的设定,说明矛盾不只是来自于两个阶层,而是两个种族。
联想那个被美国警察枪杀的手无寸铁的黑人男青年,再联系一下美国种族歧视的悠久历史,与反种族歧视的政治正确性,就不难做出这样的猜测。
是的,这也就是勋爵在听说盒子怪将来偷他的奶酪时,为何会如此紧张,甚至答应授予斯纳彻白帽子的原因:他们不在乎盒子怪是否伤害居民,但他们不容许少数族裔来分享权力。
斯纳彻正是掌握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大胆的与勋爵做交易。当然,他掌握的不只这一点,还有“盒子怪的秘密”:这些胆小的地下生物,遇到敌人只会缩进盒子里,束手就擒,对付他们,压根不用费力,也没有危险。
不错,这部片子不是单纯的反种族歧视,他在那些荒谬情节之中,不但讽刺了愚蠢自私的白帽子们,还警醒了这些不敢反抗,甚至连逃跑都不敢的盒子怪们。
你看,镇上的权力中枢,是勋爵家的奶酪品尝室,而当白帽子们议事的时候,他们常常会把事情抛在脑后,嚷着要先切块奶酪吃吃。
甚至,这些白帽子们,还把筹集用来建造新的儿童医院的钱,买了一个布里干酪。
当然,他们不止如此昏聩,还有过人的愚蠢。一个丑陋男人假扮的丑女人,却被这些白帽子视作时尚女郎,还对其热烈追捧,直到后来知道了真相,连勋爵自己都觉得恶心。
这样无能的蠢人,还在斯纳彻想夺取白帽子的时候,宣称,自己获得白帽子分别是凭借着“勇气”“骑士精神”“富有”,这是何其的荒诞,又是何其的讽刺。
当然,盒子怪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胆小到什么程度呢?就连小女孩跑到地下,对着它们吼两声,也会吓得缩进纸箱里,好像这样就安全了一样。
这不得不让人联系到过去几百年间,黑奴的悲惨遭遇,而能够压迫他们这么久的力量,不是坚船利炮,而是不敢反抗的观念。一代又一代,反抗者成了孤魂野鬼,而苟且偷生者则繁衍下奴隶。
我都不敢想象,外表可怕的盒子怪,竟然能如此温顺,在别人抓它们的时候,除了跑或者伪装成纸箱,什么都不做,不幸被抓住了,也是个束手就擒。没有被抓走的盒子怪,像没事人一样照常生活,而被抓走的盒子怪,则在那个废弃工厂里,十分用心的为恶棍制造片尾那个可怕的机器人。
直到有一天,小男孩对着他们做了一番,毫无深度的演讲,他们才终于知道逃跑。
荒诞如斯,但我们难道察觉不到它们的可悲之处吗?
斯纳彻的荒诞,更是显而易见,他是一个对奶酪过敏的人,可是,为了跻身上流社会,还是要装出一副会吃,懂吃,甚至爱吃奶酪的模样,而他吃了奶酪之后的样子,比盒子怪还要像怪人。
斯纳彻为了梦想,费尽心思,耍了多少手段,可是,当一个人的梦想,根本就不美好,乃至于对自己也是一种伤害的时候,执着于梦想,反倒成了一个笑话。
撇开斯纳彻的不择手段,就从奶酪过敏这个荒诞的人物设定来讲,我们就该醒悟过来,自己在面临欲望高涨,十分想要某件事物时,是不是也会走进这种自己预设的陷阱呢?
还有斯纳彻的那两个帮手,则是在讽刺那些自诩正义的人。当然,他们并不顽固,许多次都在疑问,自己是否在做正义的事情,只是没人义正言辞的对他们指出来,他们就天然的认为自己是正义的,而盒子怪则是邪恶的,对盒子怪无论做什么,都是正义的,绝不会过分。
当然,别忘了那些被斯纳彻一唬就吓破胆,而斯纳彻被揭露真面目,则毫无负罪感的归咎于他的那些,奶酪桥的居民们。我们这些观众,围观群众,大概与他们最像了吧。时常不做自己的思考,不能从他人发言的目的上寻找真相的我们,何尝不是被轻易的裹挟而去,又轻易的原谅了自己的错误呢?
再反过来一想,既然勋爵一次次的提到选举,那他们这些无能愚蠢的白帽子,之所以会存在,岂不就是因为这些居民的盲从吗!
谁能置身事外呢?
故事的笑料其实不多,很多地方都显得黑暗,而从小与盒子怪一起长大的蛋生,还能说一口英语,其实也蛮bug的。但若想想这些令人心痛的盒子怪,还有可怜的奶酪桥居民,再看看天真勇敢的蛋生与温妮,又忽然会觉得,世界上有光明与温暖。
包容与理解,和而不同,才是文明的基石。排斥与杀戮,则会像自爆的斯纳彻那样,自取灭亡。
至于白帽子们,或许只要还有奶酪的一天,就无法拒绝他们的存在。
总的来说,这是一部诚意满满的定格动画片,故事里更多的是幽默,而不是捧腹大笑。不知道看过这部片子的小朋友,能不能善待他们生活里的“盒子怪”呢?
在有生之年,我总是满怀希望的,愿意去相信。
Jensen
作为一个哥特专属的动画影视制作公司制作出来的动画,作品反应出来的总是那种对社会关系的赤裸裸解剖和社会权利与人性奸诈迂腐的讽刺。从那种直截了当的人物刻画到犀利入骨的超现实主义讽刺,你不得不说他将各个层面各个位置的人们心中的罪恶都展现出来,善良的人们容易被蛊惑恫吓成为别有用心的人的利益权柄,统治者贪恋权利为自己的私利而是是非非不分轻重,玩弄计谋与权柄的人总是会夹杂在两者之间肆意的挑拨离间,而掩盖事实真相浑水摸鱼坐收渔利。我们看着这样一幕幕闹剧上演,却熟视无睹的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到底是我们生病了,还是整个社会意识形态扭曲了,不断前进的现代社会仍然解决不了这人心多变的复杂状况。作为一部寓言故事小说改编的动画故事,更像是一个结局美好的童话故事,因为它反应出来了现实弊病却给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美好结局,让我们苦笑着去面对现实,又无奈的给自己一个虚幻的理想,其中的各番滋味唯有身在其中的人们才得以真正的知晓。电影有如《皇帝的新衣》,唯有小孩子才能不被世俗的传言所迷惑与恫吓,敢于揭穿真相亮出本来面目,迂腐的人们只会跟随主流思想的改变而被动的接受,人们已经被各种虚假的谣言迷惑的没有了辨别是非的能力,从而远离了政治而被有目的的人们当成了捞取政治成本的工具。
电影的故事非常新颖,将散播虚构的谣言形象化的设定成了一个怪物,而这种怪物天生就没有伤害人的能力,只是人们被他的外表而定性成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东西,从而引起了心理上的恐慌。这好比就是一个谣言,谣言本身对知道真相的人们来说是不可怕的,就是因为没有人去了解谣言背后的真相,只是一味的去流通与散播其中的危害,从而导致人们对谣言恐慌的加深,而成为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达到某种目的的工具。电影还是将正义作为每个人心目中的信条,只是并没有怀疑正义背后的事实到底是不是真的,正是这种简单的迂腐让人们从电影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施暴者,无知盲从反而更助推了对事实本身真相的伤害与罪恶,我们不能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过而说什么不知者无罪,这明显是对自己犯下的罪过开脱。人从来就不同情弱者,而弱者又时常成为强者炫耀自己的资本,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改变。电影将被世界遗忘的两个孩子作为主线将故事剧情串联起来,形象生动的把整个故事打造成了一个活泼有趣的冒险故事,不再因为电影是哥特风格而蜷缩在框架里而变得深刻冷漠,电影还是积极的表达出来了一种人性的温暖,他将人们的勇敢从内心里激发出来,敢于冒险去做曾经固守在自己行为规则里框架以外的行动,打破自己的常规不再被人随意拿捏把握而摆脱被人利用,让别人重新认识自己而试着了解自己才真正可能得到人们的理解与爱戴,也许这也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尝试着去做的。电影结构紧凑,立意鲜明,很深刻很明朗的为我们呈现出一个极端深刻的社会现实,不但让我们感同身受甚至可以激发我们自己的思想,也可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也被电影里面发生的事情给愚弄过。
莱卡工作室出品的动画都是让人那么的眼前一亮,虽然从人物造型上一直保持那种让人难以亲和的哥特形象,却真实的反应了工作室作为独树一帜特点与风格,不过这种略微严肃与恐怖的特点还是难以让众多人们接受,即便拥有好口碑也难以在大众人群中流行,这也是电影特别显得小众的原因。对于大众接受度不高的作品却蕴藏着一股强大彪悍的生命力,因为它所反应出的是一种难以磨灭的事实而不是一股流行吹过的风潮,无论什么时候观看都不会落伍过时,是可以流传百世的经典,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褪色,我想这也是莱卡工作室选择这样一种作品形式风格的原因。
电影颇具含义,但不得不说创意背后的思想却是那么的沉重与无奈,电影抒发着根除社会顽疾的雄心,却又流于世俗的选择妥协去创造出了满足人们幻想的梦。但电影毕竟是一部娱乐作品,能够发挥出文学作品针砭时弊的犀利讽刺又能表达出娱乐作品的欣赏趣味,相得兼容总会丢掉一部分难以结合的精髓也是难以避免的,让我们用平常心看待电影里面讽刺的深意,会心一笑的继续自己愚弄的生活,没办法,现实不是谁说能改变就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