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之春

偏离感：战争恐怖与情感纠葛的错位

——评以色列与波兰合拍影片《1941之春》

舒克/文

影片以独特角度再现二战时期被德军占领地区民众的悲惨境遇，从而揭示战争的罪恶。一个生活在波兰的犹太人一家，丈夫是名医，妻子是音乐家，两个女儿活泼可爱。但是德军来了，肆意杀害百姓尤其是犹太人，他们不得不逃离所居住的城市。影片讲述的，就是这一家人的逃难生活。但是情节人物的设定有些问题。男主冒充村妇丈夫且公开生活，村里人难道全都看不出来？在德军每天都在抓人杀人的恐怖时日里，他们还能安然地在家劳作？而且，影片细致表现了村妇与男主的“相爱”过程：村妇教拿惯了手术刀的男主学习使用斧头劈柴，随后又是教他如何挤牛奶，两人在如此平和的氛围中逐渐产生“爱情”，这“爱情”在那种战争环境中、恐怖氛围中，实在是显得十二分地突兀。而且，男主与村妇如此这般，竟然就开始了野合做爱，随后同床共眠就真地过起了夫妻生活。他的妻子就在楼上，眼睁睁地看着、亲耳聆听着自己丈夫与村妇所作的一切。影片此时似乎忘却了德军侵略者的存在，把主要镜头用在了两个女人的嫉妒与暗自较劲上，这就使得影片主题情节出现很大的偏离。变成了一个男人与两个女人“情感纠葛”的俗套。

其实，也能看得出来，影片编导制造这样的“爱情纠葛”，是想要不落俗套地构造特殊生存环境下的特殊的“灵与肉”：妻子似乎是为了自己和女儿的生存，不得已最终“让出丈夫”，默认了他们的“事实婚姻”，而村妇似乎也看出自己并没有真正得到男主的爱，但她只需要这个男人的肉体，而把其灵魂归还给他的妻子。但是，这样的设定，影片没有能够用足够的镜头语言给出让观众足以相信的理由。处于逃难中的男主一家，前面刚刚死去了小女儿，躲在村妇家阁楼上的大女儿又染病在身，岌岌可危。他，何以有此闲情另寻她爱？最后，大女儿的死，处理得过于简单，没有产生应有的震撼力。男主是怎么死的，也干脆没有了交代。作为音乐家的妻子，只在一头一尾的战后演出时表现出来。而在回忆中，除了开始镜头转换到当年家庭时，她在拉琴与两个女儿欢乐说笑之外，后面的逃难过程中，再也没有任何体现。因此，这个音乐家的人物设定，就成了一个空洞的摆设。

其实亚当一直都是深爱着他的妻子。在那样的环境下，保护妻子和女儿活下去是他唯一的目的。爱美娜一次又一次的勾引他，他一次又一次的逃避。他是怕艾米娜出卖他们。。就像在阁楼上，他说“ I have no choice!”
他一直在等着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带着妻子和女儿回家。可是那一天来得太晚了。。
如果没有女儿，凯雅宁愿死也不会容忍自己的丈夫和爱美娜做爱的。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妻子和女儿，亚当根本没有必要留在那个小木屋，跟那个女人一起生活，一起劳动，一起睡觉。为了自己深爱的人，他必须留下。
所以当凯雅离开的时候，他立即冲了出去，他要跟她们在一起，生死都在一起。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在保护着自己深爱的女人。

往往一句話足以賦予一部電影的靈魂，是在一片雜亂的膠片與蒼白的台詞間為所有蠢蠢欲動之物帶來嘆息，不惑亦是慾望，最終讓他們在懷念過去與期待明天的混沌中漸漸老去。在停不下來的時間里，所有的人都交織着憧憬，堅定，躊躇，絕望還有那些根本無法用單一的情感去衡量的人和事，一直在前方尋找新的生命。在1941之春里，“是她給了他生命”，讓他在不知下一秒生死的途中找到稍微可以棲息的樓閣，在伐木流血的手上，擠奶觸摸到的肌膚上聞到生的味道，血的腥味卻帶著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