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犯追踪第三季

第三季完结之后总觉得不写点儿正经的不行。豆瓣不能贴图，就直接进入正题。


【剧情篇】

『山雨欲来风云变，四方旌旗各不同。急湍支流终归海，深图远算又一重。』

提起第三季，还是不能不提棱镜门。棱镜门影响巨大，作为恰好以政府监控为大背景，且时间线完全与现实同步的撞梗神棍剧，不管愿不愿意，都不可能不作任何反应。而怎么反应，就看剧组功力了。

幸而POI在这点上做得很聪明。

要插入【公民人权vs政府监控】这条棱镜线，就要面对两个问题：第一，本剧针对此问题持何种立场；第二，是否要根据这条线调整主线，调整多少。

对于第一个问题，编剧的回答是这样：有立场即无立场，只有立场，没有对错。

季末一场极富戏剧性的审判就像个麻将桌，凑齐了两对冤家，四个阵营。一对是棱镜线，代表政府监控的Control和代表公民人权的Collier；一对是主线，代表人道主义的Finch和代表极权主义的Greer。

四个阵营立场两两对立，却都同样事出有因，理由充分。编剧没有在故事中表现出对任何一方的支持或反对，只是全面地把各方立场展现出来给观众看。这正是聪明之处：现实生活中，棱镜门所带来的监控问题，到现在依然争论不休。作为一部撞到风口浪尖的影视作品，聪明的编剧不选择任何阵营，只通过最典型的戏剧冲突来尽可能全面地还原现实，不提供任何导向，只铺就一个平台用以激发观众自身的深层思考。你愿意思考，还是愿意做剧中荒唐法庭上盲目举手投票的乌合之众？监控与人权，是现代社会面临的新问题。至于究竟孰是孰非，只有历史才能给以公正的评判。

对于第二个问题，是否因此调整主线，编剧给出的答案是：不调整。棱镜线最后要完全消化在主线中，为主线所用。

有观点认为时刻警惕这条线断得太快太草率，没有更深入挖掘，略显可惜。但时刻警惕原本就是为时事而生，时事又略为敏感，所以注定其不能喧宾夺主，只能点到即止。剧中给时刻警惕安排的结局非常巧妙，直接抹杀其独立性，让它依附于主线上博弈的两方之一。此举一石二鸟，不留痕迹地结束棱镜线的同时，顺理成章地回归主线。将时刻警惕设定成由Decima一手打造，或许会有观点认为这使Decima显得太过牛逼而TM太过弱鸡。但这何尝不是欲扬先抑：越把筹码加给对手，我方逆袭就越值得期待。

综上，对于POI来说，与棱镜撞梗是个坎儿。即便有细节略显仓促，不甚完美，但总体来说，处理这一问题时剧组表现出的明智安排和灵活把控，依旧值得称道。使所撞之梗为我所用而不留痕迹，列四方立场引人深思而不设导向，此中的手笔和气魄，非寻常剧组所能为。并不是揪住几处细节疏漏就能抹杀的。

“迟早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富兰克林的名言，这是Collier谢幕前的最后一句话。整个季末像是一场发生于黑暗中的浩劫，真相伴随着鲜血，在漫漫长夜中湮灭于烈火。我们将评判留给历史，希望留给未来。



【立意篇】

『未取新瓶装旧酒，且将大吕换黄钟。自此星辰非昨夜，侠骨丹心犹铮鏦。』

第三季末尾，撒玛利亚人和TM的AI对决在季末已经拉开帷幕。毫无疑问，整个POI的故事都是围绕TM展开，TM始终担负着本剧最根本的方向，而它的创造者Finch对它的态度，决定着整个剧的根本立意。

在TM诞生之初，它与Finch曾经有过分歧。闪回中我们看到TM帮Finch赢钱，保护Finch的生命安全。当Finch意识到机器执意优先保护创造者，优先为创造者服务时，他立刻修正了机器的这种行为模式，删除了机器的记忆。此举阐明的立意支撑本剧走过前两季：机器任何情况下决不能为任何人的利益服务，包括创造者自己。即【机器不能被人控制】。

到了第三季，本剧酝酿转型。在临近季末时，我们又看到了一次TM与创造者的分歧：就是320末尾令人纠结万分的杀与不杀。在说这个之前，我们先要明确两件事：第一，机器要求杀。第二，议员并不是恐怖分子，他也没有杀人的动机和意图。

明确以上两点之后，我们回到Finch的选择。最开始看这段“杀不杀”的时候，我内心的第一想法和大多数小伙伴一样，都是“杀”。如Reese的与Finch争论时的话：为更大群体的利益牺牲一个人无可厚非，这正是我以前干的。

但后来细想，这种观点是危险的。电影《第九区》有一篇影评，作者ID是September，里有这样一段话，我稍加改动引用如下：

    是否只要动机足够崇高，就可以牺牲无辜者的生命？
　　
　　某个人类被外星生物附体，必须杀掉才能拯救全人类，杀还是不杀？
　　某个村庄集体病毒，有感染周遭的危险，杀还是不杀？
　　某个民族低劣愚笨，为了提高全人类的素质，杀还是不杀？——很眼熟吧？Hail Hydra.
　　
如果我们可以对“牺牲一个人而有利于大部分人”这个事实让步，那么有一天，我们也能接受在所谓“正义”和“利益”的幌子下“牺牲一家人的利益”，“牺牲一个城市的利益”，“牺牲一个国家的利益”，“牺牲一个民族的利益”。
=============
读完以上文字之后再来理解Finch的选择，或许就不会再有“圣母白莲花”等武断粗浅的定义。

面对这次的分歧，Finch选择了拒绝按照机器的意愿行事，用行动去纠正[牺牲一个人而有利于大部分人]的思考模式，总结来说，即【人不能被机器控制】

至此，本剧的立意从【机器不能被人控制】延伸到【人不能被机器控制】。而第三季最后一个镜头，恰恰是Greer邀请撒玛利亚人全权控制人类，由此不难预测第四季的主旋律和大方向。

第三季季末作为转型过渡期，在处理“变”字时，可谓精心设伏，承上启下。提前奠基以确保第四季主旨明晰，开局顺利；奠基的契机又极具话题性，引发观众哲学层面的思考。320为我们展现的这次冲突，精彩刺激之余，于无形中完成新旧主旨的交接和传承，为第四季宕开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不露丝毫斧凿。

“行动犹如天使，忧思宛如上帝。”Greer引用哈姆雷特的台词，如是形容Finch所创造的的机器。而铁腕嗜血的Samaritan已经展开了撒旦之翼。前所未有的肃杀令人悚然心惊，但我们的英雄依旧保有温热的心脏与光明的灵魂，即便四散于黑暗，独行亦不孤独。



【感情篇】

『情深需赞夕阳好，谈笑风生看双娇。思君不得共白首，咫尺天涯一梦遥。』

嘛，终于可以说点儿浪漫的了w 我们来关注一下季末的情感线。

先来说说从第三季后半段开始被津津乐道的百合组。Root和Shaw这对欢喜冤家给第三季增添了不少亮色，就连编剧在后续访谈中也打趣称这是一对好西皮。

其实就算不谈西皮，正经说，Root和Shaw这对女生搭档的出现令我非常欣赏。通常超级英雄的故事里，女性角色总是或多或少依附于男性英雄。而POI里的这一对姑娘，一个勇冠三军不逊于Mr.Reese，一个技术超群不逊于Mr.Finch，她们自己就是与男性平分秋色的英雄。独立，智慧，果敢，这就是百合组气场，令人倍感爽快。

狡黠柔媚的Root，耿直冲动的Shaw，她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我们有理由期待更多精彩的碰撞。

说完异军突起的百合组，就该回到已经有三年历史的老字号王牌搭档，夕阳红组了。

我以前说过，无需拿腐字说事儿，只要看POI，就没有不为Reese与Finch之间的信任和交托心折的。看过POI才感受到，静水流深这四个字，是何其动人的词语。

作抉择时Reese说，我从未信任过机器，但我信任你。浩劫后Finch似问似叹，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朝不保夕的工作。Reese的微笑苦涩又真诚：因为有个坏家伙，他给了我信念。

这样坚定的信任和交托是相互的，Reese何尝不是在鼓励想要放弃的Finch撑下去。整个第三季有诸多坎坷，而前路的风雨只会更多。就算结局是斜阳衰草、无名荒冢，他们彼此分享的鲜血与泪水、理想与牺牲，注定会被沧桑岁月以最珍重的方式封存，长留心底，永不磨灭。


最后一定要提到Finch和Grace，这一对真是痛彻心扉却又凄美透骨。

桥上互换人质，Grace蒙着眼与Harold擦身而过，这是何其悲沉的宿命隐喻：生而别离，咫尺天涯。那句著名的“我会与她白头偕老，只不过天各一方。”是我见过最孤独深挚的爱情。

朱砂痣，白月光，321最戳心之处，也在于所有人都尊敬这样一份独特的爱情。Greer为Grace蒙眼，Reese最终也没有说出真相。尘埃落定后，寒冷的清晨街头，Grace忽然叫住Reese：你认识Harold吗？Reese停顿良久才转身说：关于Harold我唯一知道的是，你爱他，而他也爱你。

Grace和Finch的爱情，太美却又背负太沉重。或许真如闪回中那场只有牧师和她参加的葬礼：他们的爱情就是深红的十字架下，那一束纯白的花朵。

总结来说，本季作为过度季，一路上坎坷颇多，但幸好已经走过来了。而我们也欣喜地看到，转型后的主线依旧清晰坚挺，人物性格依旧真实鲜明，情感脉络依旧极富张力。尤其是用三集篇幅架构的季末收束，匠心独运之间，血肉丰满，功底扎实。

POI走到第三季，就如途经险滩的一叶轻舟，纵然险象环生，但航舵犹稳。一路走来，不乏非议之声；但蓦然回首，轻舟已过万重山。而前方，是更壮丽的风景。

图书馆玻璃碎掉的时候，根本忍不住眼泪。但正如那么多共同喜爱POI的小伙伴们所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Fin.

　　
S01E07：干嘛，我们在约会吗？
What， are we dating？
在这老师初次闪亮登场的一集，宅总上来就给豆豆来了一句：“你该注意一下，你的胆固醇摄入量了。”豆豆立马儿回了一句：“干嘛，我们在约会吗？”……咳咳，豆豆啊，幸亏那时脑残粉根妹还没出场，否则听到这句，打豆豆的人又多一个啊！
　　
S01E08：你们两口子可不能随便把我当佣人使唤啊
You guys just can‘t ring me up like I’m a bellhop.
那边里叔一会儿一个电话，这边宅总也开始安排，豆豆终于愤怒地挥出一小手：你们有完没完啊！
　　
S01E12：你好歹给报销车费啊
I should at least be getting cab fare for this.
豆豆奉里叔之命跟踪宅总，跟里叔要求报销点儿路费——话说同样是给人干活儿的，里叔天天扔手机撞豪车刷黑卡住豪宅拿高薪收厚禄报销起来按千万美金级别来拿钱当废纸玩儿，这边就要求报销个路费而不得啊！【论“跟对老板”的重要性】
　　
S01E15：难怪我们的阳光先生总是一脸不爽
No wonder Mr. Sunshine‘s always in a foul mood.
豆豆起外号的本事如同里叔射膝盖的本事，耳机声音一大，开口就吐槽啊。
　　
S01E19：哥有一颗刨根问底的心啊
I got an inquisitive mind.
HR嫌豆豆问得多了，豆豆身为卧底，面对这种敏感问题，回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S01E21：干嘛要我办这差？你家神奇小子呢？
Why am I planted out here instead of wonder boy？
人家员工生日，老板送豪宅一栋！再放一天假！豆豆啊，同人不同命啊，谁叫咱不是主角呢！认了吧，咱没里叔那姿色身手啊【豆豆表示：咱的肚腩可以跟他一拼】
　　
S01E22：好像你能停止偷窥眼镜先生似的
Like you’ll ever be done spying on Mr. Glasses.
里叔专注跟踪宅总，连HR的事儿都顾不上了，要豆豆等着。豆豆生命不息，吐槽不止！
　　
S02E02：成功了！用你们荷兰语怎么说
It worked. How do you say that in Dutch？
豆豆用里叔给的手机应用黑进了人家的手机，得意地回头问车上的小熊【小熊表示：我是军犬，我爸是超级特工，我爹是电脑天才，我不认识身边这货】
　　
S02E03：人家虽然是大人了，但很敏感的
I mean， I‘m a big guy， but I am sensitive.
宅总救回来了，给豆豆打电话。豆豆一看是“好消息先生”的电话，心里甜甜的，上来就傲娇了：“既没个短信，又没个电话，人家虽然是大人了，但是很敏感的！”
　　
S02E18：没有圣诞老人，是你父母扮的
There’s no Santa. It was your parents.
忧心忡忡的卡姐严肃地跑过来问豆豆话，豆豆头也不抬地脱口而出……
　　
 （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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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补充(♥◠‿◠)ﾉ

艾玛309看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都没人给点高能预警直接核能来袭承受不住直接瞎狗眼啊！！！


但是冷静下来想一想这才是小乔你一贯的风格嘛拇指，身为情侣去死去死团先锋小队长果然坚持烧死异性恋的路线不动摇，给点赞。



从第一季到现在出现的第一条BG线就是Reese跟Zoe，俩人的关系一直都是暧昧却又冷静自持。从初见时略显老套的英雄救美开始，你来我往的互相挑逗，假扮夫妻生出丝丝暧昧，接着在宅总酒店的顶级套房再续前缘，然后又是送人防身武器又是送人回家的。但是这看起来就仅仅是月抛的关系，因为寂寞而彼此抚慰，随时都可以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即使俩人看起来再般配，也很清楚他们最终不会在一起。
Zoe这条线就像酱油一样时隐时现，每次出来都是带来和Reese新的进展，希望进展不要太快，否则难保编剧会想出什么狠招让她不再出现，我还挺喜欢这个女强人的。




第二条BG线就是关于Reese的过去，他已经去世的前女友。这个角色只出现在Reese的回忆里，解释了Reese自暴自弃的原因，同时推动了他和宅总的关系。当Reese对宅总说“我的命运改变于七年前我在航站楼持沉默的时候，你对此毫无关系”的时候我都给跪了，正常的发展难道不是一把推开宅总怒吼你这个混蛋我们从此势不两立吗！！！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原谅了！！！你不是为了前女友痛苦纠结吗！！！就这样释怀了我都看不过眼好吗，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男人的劣根性啊啧啧啧（*｀へ´*）
说实话我觉得Reese前女友挺惨的，本来俩人挺相爱的，结果人家要为了国家奉献自己，顶住家里给介绍高富帅的压力说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等你结果Reese死活憋住不说还觉得是为了她好，结果嫁给个暴力男被家暴。真是想让异性恋死各种理由都找得出来(; ´_ゝ`)



然后是宅总的前女友，又是本来甜蜜幸福的一对活生生给拆散了(´；ω；`)才知道宅总这个技术宅谈恋爱也能这么浪漫，还以为身为土豪他只会给人送房子还傲娇地忘了把地址放进去。最难过的就是宅总遥遥看着女画家的片段了，我们无法在一起了，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会默默守护着你看着你幸福就已经好了。至于他自己，就像117里Reese说“Be nice to have a child. Children. Think that'll ever happen?”时他的沉默一样，孩子代表着属于他自己的未来，而他已经放弃了。
说实话几条BG线最虐我的就是这个，本来幸福而平淡的人生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唾手可得却被命运无情推开，藏着婚戒的书成了他留给她的“遗物”，为这段感情竖起墓碑。真是好想跟编剧谈谈人生啊(；′⌒`)




严格来说我觉得Root算不上是条BG线，她的真爱就是The Machine，但是她对宅总的态度有点类似脑残粉，初次交手即心生仰慕，然后就把宅总绑走了各种痴汉脸求交往说我们在一起好不好(♥◠‿◠)ﾉ当然宅总要喜闻乐见地拒绝她啊覀L覀接着Reese闹罢工了，对machine说你不把他还给我就不干活你自己看着办(╬▔＾▔)
Root的存在简直就是那时候5块钱一本的口袋言情小说女二号，每次她的诡计都是在推动主角的感情发展(つ﹏⊂)第一次绑架后时Reese的“I won't do this without him”，第二次绑架时宅总的“for you”.而309里Root则直白地对宅总说我可以帮你救他虽然我恨讨厌他，因为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承认吧他不仅仅是你一个宠物一样的存在，在他之前你有过多少人呢？真是各种失意恶毒女配的嘴脸啊(๑>m<๑)但是这样只是反效果好吗，除了帮助主角确定自己的心意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你清醒点好吗姑娘！！！


另外，S101开头的话是“when you find that one person connects you to the world，you become someone different，someone better，when that is taken from you，what do you become then?” 我觉得这句放到S201也毫无违和感。Reese曾经失去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当第二次失去的时候要不惜一切去挽回，不让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




Reese的女搭档我曾经一度认为是个重要角色，结果这么快就便当了。她和Reese也曾经有一腿，不过更加绝情一点，但是这样也逃不过便当的命运。我觉得她和Zoe有点像，都是那种很精明强干的女人，从这点上来说Reese的口味一直没变，那个温柔的前女友反而是个例外了。
作为早早便当的女配她的贡献就是给Reese穿上炸弹衣然后给宅总英雄救美的机会((٩(//̀Д/́/)۶))深夜只有两人的天台！！！解衬衣！！！离我远一点我不要连累你！！！不我甘愿陪你同生共死！！！尼玛这脑洞一开起码几万字的文起跳，官方才是真大手，彻底给跪！！！




至于Shaw她从出场身上就带着熊孩子的气质好吗！她的戏份再加下去这剧就可以改名叫两个爸爸了！二人组在看到监控录像里劫车的人是个女的结果Shaw刚好进来那幕我都在心里给配好台词了，“艾玛熊孩子你咋又出去闯祸了，我懒得管你但你爸又该念叨了”，“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不要那么招摇，说，是不是又偷的你爹的军火库？少惹点事多遛遛狗不行啊？”




所以对于看到309Carter和Reese那一吻我先是惊得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接着就淡定了┑(￣。。￣)┍早先官方都说了这集要死一个常驻角色，既然豆豆安全了那么就要给Carter发便当了，前几集她各种立flag这种解决也能预料到啦。那个吻也算是给个安慰吧，跟男神接吻过了你也可以安心地走了，反正在这剧里异性恋就是活不长，你看你刚想跟前男友和好他不就死了吗？豆豆那个新女友晃了一下不就没影了吗？Shaw唯一喜欢过的搭档不是给毙了吗？宅总和Reese的过去简直就是谁能比我惨啊！异性恋根本没有未来啊，别憋屈了一路走好啊(｡▰´◞◟｀▰｡)

【季终总结】最后五分钟的力挽狂澜

说实话，在看finale之前，我几乎坚定了弃剧的心。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分集疲软，主线夸张，和我所爱的前2.5季完全是两种风格。这后半季的大场面、大阴谋，似乎已经脱离了编剧的掌控，他们本应控制剧本，掌控流行趋势，和之前一样创造出有预见性质的剧情，而非死抱“棱镜”这棵树，每分每秒都在炫耀“看到了吧我们是多么明智”——Not at all, pals, not at all。需要提醒各位的是，POI才不是第一部讨论国家监控和公民权的作品，近几年著名的有伯恩系列，不怎么著名的有鹰眼，监控这个议题在大多数观众看来早就有陈词滥调的趋势，POI之所以受欢迎——好吧，我只代表我自己这么说——是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没想聚焦“国家安全”，所谓的“无关号码”才是剧情重点，这也是让Finch和Reese成为守护者的关键。它不滥俗，不矫情，不试图牵扯国家层面的烂摊子，而是让真正的普通人成为了主角，成为了被英雄们关心着的角色。况且这并不无聊，每集的“无关”号码都像一片拼图，为我们展现了一个精彩的小世界。这样无疑是最好的，反恐有24小时，阴谋有纸牌屋，集合两者的有国土安全，我们不需要更多的类似题材了。POI算是独辟蹊径的个中翘楚，冷静地走着自己的路。

然而自从“棱镜”事件曝光后，主创们似乎失去了这份冷静。他们利用剧集本身的题材优势，迫不及待地扒住了这个大热话题，在匆匆结束HR线之后，开始全方位摊牌，一个庞大的布局就此迫不及待地暴露在观众眼前——一个完全抛开“无关号码”、似乎只会在一线电影里出现的布局。

不是说这个布局不好，比它差劲的剧情比比皆是，但这是POI啊，一部沉默的守护者拯救被政府忽略的普通民众的剧集，它突然扯到了国家安全，四方人马混战，号码通通变成了relevant。我相当理解角色们的走投无路，也知道Carter出局后剧情会不可避免地变向、变味，机器面临这样的处境也是无法避免，但仍然感到遗憾。也许我们很长时间都看不到那些出色的分集了。

哦对了，上一个出色的分集是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后半季“支线”剧情琐碎而无聊，无论是台词还是剪辑都像在故意磨时间，模式不能更俗，为了迎合观众需求还不得不增多同性角色的互动让他（她）们看起来像调情。也许slashfan得到了满足，想寻找萌点的人得到了满足，但在一个苛刻的观众的眼里，这算什么啊。

Carter是小组良心，正义标志，至少当Finch和Reese屡次违法时，她会提醒他们不要过火。她坚守着执法者的信念，不像其他人那样无拘无束，正因为她的存在，前2.5季的POI才没有沦为一般向Heist（偷抢拐骗）影视，而是保持了一种朴实的正义感，提醒人们尊重法律，牢记何为底线。但是在她牺牲后，这种“把持住”的感觉烟消云散，小组没了拘束，顿时变得酷炫有余，严肃不足，这让不少分集剧情逐渐成为了二流作品般的笑料。也许编剧们觉得这么做很方便吧，确实方便，既能体现team work，角色互动又萌点十足，观众喜欢看，何乐而不为。

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POI。

当然，你可以解释为他们着力布主线，没空提高分集质量。那么又回到我刚开始的问题上去了。这条主线和之前的剧集，真的是两种画风、两部剧啊。它一直让我想起中国人民的美剧启蒙《越狱》。这部剧的第一季是如此出色，如此贴合“越狱”主题，然而从第二季开始，当剧情不是“越狱”并且牵扯到更匪夷所思的阴谋后，它的质量就如坠悬崖。S4干脆心一横专门讲起了政府阴谋，头一甩开始搞渗透、搞Heist，这个自杀举措也极快地导致了它不是那么decent的死亡——我一直在焦虑这个，我一直焦虑POI会步这个后尘。当POI变得不像POI，还有什么好追的呢。

倒数第二集依然是让我哑然失笑的一集，尤其是结尾处Vigilance抓走了老板们进行审判，让我真的很担心这逻辑欠缺的情节在Finale如何被很好地圆上。幸好，幸好他们没搞砸这个。Finale的最后五分钟简直一扫疲软，用力挽狂澜来形容是再准确不过了。Collier的中二之举、完全下线的Decima小保镖们、放送全球的Live，这些让我深深质疑的片段，编剧没有忘记，当克里斯和乔纳森的叔叔板着面瘫脸慢条斯理地告诉大家我才是Boss时，我几乎拍桌而起——这才是他妈的乔纳森诺兰出品！一个纯正的、完全符合逻辑和伏笔的反转，再来一个100%致敬TDK的“We will hunt you down, you are heroes but they will see you as criminals”，背景加上根妹一番旁白，潘多拉魔盒希望论，简直是对TDK结尾“沉默的守护者、黑暗骑士”的完美改编。我们的英雄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没有杀掉唯一能制止Samaritan的国会议员，因此需要面临这一决定的最终后果，被敌人追杀，被当局追捕，不得不隐姓埋名，放弃自由人的身份，但这和TDK一样是个光明结局，Finch组的有生力量还保留着，有这些得力助手，翻盘自然只是时间问题。两对好同志的分别，亲爱的，那只是骗大家眼泪罢了，以他们个人的能力，重聚也就是分分钟。

Finale的又一精彩之处自然是审判，最大的亮点我倒觉得是Control和Collier的针锋相对。在舆论一边倒地批判“棱镜”所代表的监控权滥用、公民权严重受侵害，并认为独裁政府该被千夫所指时，POI则借Control之口为负责人们辩护了几句。他们不是邪恶的独裁者，更多时候是在爱国的领域不断踩线。乔纳森不提倡监控（TDK最后蝙蝠侠让Lucius销毁了监控项目），但他可能更讨厌无政府主义和那套“要把当官的拉下马”（TDKR全片），所以在表现Collier早年悲剧的同时，也让Control这个形象逐渐丰满起来，从Boss级的可怕人物，延展到信念坚定、敢做敢当、随时准备为国牺牲的真汉子。Collier和Control是爱国者的两个极端，他们的矛盾不可调和，剧本并没有偏向任何一方，这点让人满意，他们把思考和选择的权力交给了观众。辩证地看问题总是极好的。

这在Decima头头看来都不是事儿，这个从第一季鄂尔多斯事件就不断干涉剧情的神秘人物，终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个究极AI控，对Samaritan所代表的电子上帝的痴迷程度不下于根妹，这虔诚劲头简直让人感动，尤其在开口说“你要我为你做什么”时，活脱脱一个迷汉。他和Finch又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信仰，Finch认为人主宰世界，不能听从机器的指令，其信念最坚定的时刻就是放弃干掉国会议员的时刻；Decima这边则意图把人类世界交给AI，因为人类总是搞一坨坨烂摊子，不如让完美的AI上帝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你倾向于哪种选择？毕竟Decima并不是全无道理。这个思辨问题还是观众的家庭作业。

有趣的是，Samaritan明明是“好人”之意，The Machine听起来冰冷无情，实际上却正好相反。前者有可能成为暴走的上帝，后者则是默默守护着主人们的好姑娘。Brilliant choice of names！

于是本打算弃剧的我，又有点想看看两个上帝的对决了。还有被遗忘已久的Elias老师，下季会回来吗？我唯一希望的是，小组仍然在竭尽所能帮助“无关号码”，而每一集都将有一个好故事，无需卖萌，无需卖腐，请回归前2.5季的良心。

ps. And……yes，Samaritan这范儿已经在向育碧新作Watchdogs靠拢了，欢迎关注看门狗小站：http://site.douban.com/238245/



【季中总结】会心一笑与会心一击

本季一开始就有诸多会心一笑的情节。第二集的POI叫韦恩，主张信息自由，而他被主张信息限制的神秘组织干掉了；后来有对兄弟，一个叫Tim，一个叫Jason，兄弟情深的同时侧面反映出编剧组的起名无能，或者是某个幕后主使的执念；Shaw和Root，被不少人称为性转邪恶版Reese和Finch，Shaw之所以常驻，原因之一就是圈住直男粉丝，而在她和病娇根妹发展出奇妙的暧昧后，显然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对于这俩一见面就捆绑play/SM、且各自没有潜在爱慕对象的搭档，编剧大概为其设置了更多的戏码。团队里人人都有卖萌或者大显身手的时刻，简直让观众倍感幸福，然而——

然而——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看第一季时感受到的冲击，那些撩拨你的东西并非可以冠之“萌”、“有爱”这样的字眼。尽管Reese和其赞助人从S1就开始耍帅，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由于剧集的现实主义风格忽略不了，加上城市义警们不自觉地映射了蝙蝠侠，观众们很容易沉浸在危机四伏的纽约，时刻为英雄们的安危担心，因为他们面对着太多的威胁，来自国家机器、来自黑警组织HR、来自交战正酣的黑帮、来自他们的黑历史，甚至还有POI本身，以及暗处窥伺的神秘敌人——而他们只有两个人，就连外援也是那么不情不愿，这正是构成我们担心的要素。但是在后来剧集的描写里，普通人看来无法脱身的情况，编剧却让角色们不止一次地逃出生天，而正因为化险为夷的次数太多，过往大家认为极其危险的敌人都被摆平，因而我们的态度懈怠了起来。

我们相信他们能熬过一切，因为他们是主角，而且这是公共台——这个逻辑简直越想越正确。时间越往后，我们越会忘记POI的本质，忘记了第一集里Reese就说过的那句话：“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很快”——是的，他们所做的事情相当危险，分分钟会死的节奏，究竟是什么让观众放松了警惕？因为编剧大发慈悲，把迟早会发生的悲剧延后了，让主角光环闪耀的时间长了一点。他们在把现有角色丰满起来的同时，引入了更多的角色，通过挖掘他们的历史，一点点让他们讨喜起来，令大家不可避免地对配角投入了相当的感情。这让POI不再是一部双男主剧，而是实打实的团队协作，从海报变化上可见一斑。

没错，team work是当下最流行的动作片标配，在团队壮大起来的时候，我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人多力量大”，况且团队成员看起来格外让人放心。在第二季后半~第三季前半，POI变得相当轻松，当大家认定角色肯定不会出事后，心情几乎类似捧着爆米花看碟中谍4。小熊卖卖萌，角色耍耍酷，射射膝盖，搅搅百合，众多场景让人莞尔，无论是普通观众还是slashfan，都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以至于我们几乎忘了本剧主题之一——信息自由与限制——直到神秘组织的出现；也忘了这是部现实主义罪案剧，而在与黑暗的斗争中，牺牲在所难免。

如果编剧能早一点告知观众就好了，可惜他们只早了一个星期。对于沉浸在酷炫角色灭小怪剧情里的大家来说，这无异于会心一击。我们从未想过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因为每个人都表现得好像“他们永远死不掉”一样。说真的，你能想象Hawaii 5-O的四人组里死一个吗？不能。其实在309之前，编剧就偷偷转变了画风，然而我们如同温水里的青蛙，习惯于他们安逸地射膝盖，忽略了此前的种种暗示。另一方面，我们也不相信编剧会对观众如此残忍，因为这不是英剧，这也不是有线台，乔纳森的风格明明是迎合我们的喜好啊！

Carter的牺牲看起来很突兀，一时让人接受不了，但是从逻辑角度，它也并非那么突兀。自从爱人被暗杀后，Carter孤身调查HR，一人对抗掌控半个NY的黑警，这很危险，只是观众感觉不到危险而已——因为大家想当然以为只有乔治马丁会杀人。她的牺牲结束了两季半的HR线，但也死得其所，die a hero。作为本剧唯一一个一直行走在光明里、三观极正的守法公民，她用法律武器对抗恶势力，这相当不简单（连双男主都无法做到），但也毫无疑问让其死亡几率飙升。在一般向剧集里，主角的命运和死亡几率无关，反正他们会在千钧一发之时逃脱，不过别忘了编剧里有个人姓诺兰，在他看来，logic matters，当你很有可能死亡时，你就真的会死，尽管你印在海报上。

可惜的是，309里这感情爆发的一刻所给予部分观众的震惊，也许不及十几分钟前的一次“告白”。不少人认为这条BG线莫名其妙，怪异而蹩脚，因为在他们看来，改变Reese的分明是Finch啊。

首先我要说，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爱情向的告白。在国人看来，吻嘴唇好像只能代表爱情，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纯洁的吻，一个升华过后的、战友般的吻。Reese很喜欢Carter，敬重且仰慕她，因为他身在黑暗，他就是黑暗，他和Finch僭越法律才能帮助别人，而Carter不一样，她一直坚守自己的信条，维护法律的权威，用法律惩罚坏人，是她向双男主证明，城市里还有一个绝对的正义使者，他们有一个坚强的盟友。你不能规定Reese的生命只有一个人可以改变，Carter同样给了他坚持正义之路的希望呀。在这样生离死别的危机中，也许下一秒就要没命，互诉衷肠并没什么奇怪，就算是普通朋友，在背靠背战斗的时刻也会升华友情吧。

那么再退一步，就算是爱情……冒着被点没用的风险说一句——如果Carter的角色设定是个男的，很多人就不会废话了，直接开刷CP了吧。（click that "useless" button below, I don't give a damn）

310出自小乔手笔，应该说比感情充沛的309更难写，因为要收线，处理后续比简单弄个高潮结局困难多了。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依然有个场景让人会心一笑——走廊里Reese在迷离的灯光下左突右闪逼近法警们，一秒让人回忆起TDKR里鬼魅般在黑暗的地道里躲闪子弹的蝙蝠侠。而本集有个主题又和TDK何其相似——you either die a hero, or live long enough to see yourself become a villain——也许这么说有点模糊，在都市辞典里，这句名言的引申义为：在生活中，你做出的选择决定了你最终会成为怎样的人。

于是我们看到了熟悉的闪回，关于角色们的闪回。Reese、Shaw、Lionel，一个是黑暗本身（光影把他塑造成了一个骷髅），一个不关心他人，一个是杀手，在某一刻，他们都可能走上歪路成为恶棍，Lionel甚至已经迈出了一步。好在他们在正确的时刻遇到了给予他们希望的伙伴，所以角色们自己做出了选择，选择成为更好的人，避免成为Simmons。Finch的转变更大一点，他采取了“激进”的手段，从某种程度上说，牺牲得也最多，一切因为他的作为才变得有意义。有趣的是，心理咨询师告诉他，你不是上帝，你无法为任何事负责，但实际上Finch是最接近上帝的人，而他和Root又不一样，好友的死让他道德观更坚定，他选择不再袖手旁观，而是介入“Irrelevant”的那些事件。他的三观和自制力让他不愿扮演上帝的角色，但是他可以用机器的上帝视角救人，同时也与它保持相当的距离，因为他清楚权力的界限。因此310回到了POI最初让我们动容的元素——超级英雄，以及正义伙伴。

这依然是一座冷酷且充满危机的城市，尽管有人牺牲，但是第一季就随剧情展开的人性与希望并没离开。剧集不会因为这个而变得更加阴暗，当初吸引我们的元素都还保持得很好。它只是敲响一个警钟，告诉我们不能懈怠——或者告诉我们编剧在来真的。

我猜有了神秘组织、机器背后的官方负责人、重出江湖的Elias三条线，POI会交替着让我们会心一笑或受会心一击。

My body is re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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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恰好在汤上找到这张图，觉得格外搭：http://brittanias.tumblr.com/post/68242080246/for-carter
Carter演员解释309那一吻：http://img5.douban.com/view/status/raw/public/2df0579df9b4f18.jpg
编剧们谈309：http://site.douban.com/134535/widget/notes/7691807/note/317075610/

如果我说得太多了，那只是因为我爱得太多了。nnnnn（以下是在等第三季开播时候写的。而第三季......我发现好像跟前两季不是一部剧啊TT）nnnn------------------------------------------------------------------------------nnn0：n先来一首定场诗：nn《琉瑶侠客行》nn中年落魄市井间，风尘萧瑟多苦颜。自恨奇士竟错许，长吁美人隔九泉。一朝赖君垂拂拭，剖心输丹雪胸臆。遂绰长铗为驱驰，鹑衣虬须从此弃。朝缚虎虺溅腥紫，暮催金簳贯熊罴。岁晏秋风起，两鬓已星星。尘黯书楼茶半盏，夜冷琉瑶雨一城。尽此杯中酒，与君肺腑倾。君为我掷千黄金，恶夜执手共死生。相知同一己，岂惟弟与兄。举世结交何寥落，方寸道合唯有君。待吾报尔苍生意，相携海上卧白云。nn［注］n琉瑶：民国时期的报刊曾把New York翻译为“琉瑶府”。n奇士竟错许：李四错信CIA。n美人隔九泉：李四挚爱的女人杰西卡已死。n鹑衣虬须：李四的乞丐装扮。n尘黯书楼：废弃的图书馆。n茶半盏：宅总爱喝煎绿茶。n雨一城：两人冒雨出去看电影。n杯中酒：李四请宅总喝深水炸弹。n千黄金：宅总为救李四，一书包富兰克林扔在伊拉克医生面前。n共死生：天台拆弹。n苍生意：宅总拯救“无关号码”的事业。n相携海上卧白云：S1E01里李四曾说退休后想买一艘船，让杰西卡做大副。我觉得宅总做大副也会很称职的！nn（打油诗而已。词句欠雅，平仄不叶。仅为表一片丹心。）n（其实还想添上一句“铁门闻犬吠，...........归人”，不过似乎不大合衬，所以小熊君还是不出镜了。）nn1、演员nn下边这段叫做：我（们）是怎么喜欢上POI的。nn很久之前，看到有人提起一部叫［Person of Interest］的新剧。不过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才出一季的新剧，一般会选择观望）。n后来，某个基友说，嗳，说真的，POI不错，你该看看。n我表示：好，我会观望。n又过了一段，另一个基友很激动地跑来说，快去看POI！神剧！诺兰弟编剧，科幻加罪案，人工智能背景，两个主角超帅，彼此感情戏好看得出血，绝对绝对你的菜！nn看了一两集，想把基友拎出来戳死。n你说“超帅”的主角是迈克尔爱默生吗？！这个矮墩墩，金鱼眼，尖鼻子，五短身材，长得犹如花栗鼠、土拨鼠、鼹鼠、海狸鼠……（总之就是啮齿目动物）的老男人？！n瞧他那奇异的人中线条！还有那歪斜的嘴巴！n他就像是《拇指姑娘》里生活在地下、妄想霸占小美人儿的鼹鼠先生。n又像是蝙蝠侠里的大反派企鹅。（迈克尔还真给蝙蝠侠里的小丑配过音）n没错我承认迈克尔的演技是艾美级别的，还从事过自由插画师这么有才华的职业。n可是……到底他还是鼹鼠企鹅和土拨鼠啊！n这人后面肯定会翻脸变反派吧？n这你们也萌得起来！丧心病狂啊！n故事再好，主角看不顺眼也不行啊！ n而且这真不是抄袭White Collar？两个关系亲密的男人，纽约，一集破一个案子；一个样貌有点猥琐的矮个儿天才（Moz别伤心我还是爱你的），一个黑人女警；案子之外另一条线是挖掘主角自己的黑历史……n——以上选自我对那位基友的吼叫。nn然而，基友毕竟是最为我着想的人。她几乎跪地恳求，求我多看几集：以项上人头担保，这剧你真的会喜欢，不信我你要信诺兰DNA啊，不信诺兰你要信美帝的人民选择奖啊……n于是只好黑着脸多看几集。反正是剧荒期。nn慢慢看下去，逐渐，逐渐，心里开始出现这样一些微弱的声音：n咦，鼹鼠先生似乎越看越顺眼了……n三件套严严实实捂起来很有绅士气质呀。即使一个人坐在黑灯瞎火的图书馆也要打领带、口袋里放着叠成马蹄莲形状的花手帕，对自己很有要求嘛……n而闷骚的基佬紫裤子、绿底橙色波点领带、宝蓝色天鹅绒外套，在他身上也很好看呢……n做俯卧撑也看书、吃早饭也看书、跟踪坏人也带着本书的书痴模样也蛮可爱的……n陪在小姑娘身边勇敢地面对坏人、紧紧抿住歪斜的嘴巴，还真有英雄气概……n分分钟黑进世间任何一个网站包括国家数据库、国防部的时候有一点点帅唷……n提到那台可以改变人类文明史的机器时，淡淡抛出一句“I built it”，也相当霸气啊……nn第一季快看完的时候，心声已经彻底变成——n啊，宅总好美，宅总好棒，宅总好聪明，宅总好勇敢，宅总最可爱了，宅总最厉害了，宅总最有钱了（这也算？）……nn后来我发现，以上这个过程很多POI的粉丝都经历过。n（当然，一切一切的基础是过硬的剧本、震撼人心的设想，然后是剪辑配乐以及演员入木三分的表演。）n这再次证明人类是智慧生物，我们评判同类魅力的时候可以完全不基于外形（鲜艳的尾羽、光滑多斑点的皮毛……）。智慧的力量无与伦比。智慧可以直接演化为性感和魅力。芬奇先生以他无敌的灰色小细胞（比利时小胡子的话），毅然填补了身高外貌身材上的（严重？）不足。n（又或许，这就是“一旦慢慢接受了这种设定就觉得还挺带感”的斯德哥尔摩症？……）n另一位Starring詹姆斯卡维泽，虽然某位基友吐槽他是“木头人”，还有人说他“扑克脸”、面瘫，但浑身散发的侠客+救世主的感觉，温柔而明净。n至此深深跪服乔纳森和导演和服化道摄录美各单位工作人员。把一个貌美如花、六块腹肌的壮汉捧成偶像英雄，那不算本事（《绿箭侠》之类的），把一个其貌不扬的老男人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肚腩汉捧成英雄，那才叫本事。nn卡维泽的容貌并不美得耀眼。他那种好看，乍一看稍嫌普通，却是有余韵的，带一道浅浅凹陷的细巧鼻尖、宝珠似的灰绿眸子、薄嘴唇，构成安宁和悦的性感气息——另有些美人，那种美貌是爆米花在舌头上的一点香甜，让人没看一会儿就不耐烦，之后也不再惦念。n他的颧颊清峻如削，俊秀中略带苦涩。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里，有种虔诚的人才有的、笃信的光芒。又天真，又哀伤。He has the sweetest sadness。你会忍不住期待他垂下浓密的睫毛，像合欢树叶在夜风中闭合……然后微微一笑——不是快活的大笑，只是湖上涟漪式的，微笑。n有时他的沉默里又带着善意的嘲讽味道。但没有一点侵略性，像一颗不烫手不灼人的星星。n迈克尔艾默生，老戏骨。他在POI里一看就是有钱人，就像在Lost里一看就是坏人。“面团团如富家翁”，即此谓也。脸颊两侧留着精心修剪的鬓发，衬出孤芳自赏的学者气质。许多人都有一双很过得去的眼睛，但嘴巴甚至暴露人的智商和涵养。迈克尔的嘴角线条十分聪明，不说话的时候能说出更多话，契合了哈罗德•芬奇那种优雅，和善，以及精神洁癖者与世间一切的微微疏离。n“多金”与“多智”，“富翁”与“学者”，本来是极端矛盾的两种特质和身份——人们总为有钱人贴上冷酷、唯利是图、汲汲营营的标签，学者则必然清贫、瘦削、迂腐。两种身份本来如冰炭不能共器，芬奇这角色却居然能让两者和谐共存。身为站在人类金字塔尖上的人，他并不自矜自傲，但财富和智慧赋予他一种天然的权威。n其实看看POI第一季第一集的原剧本，芬奇出场时穿的是“皱巴巴的西装”，也就是说，那精致得有些过分的三件套风格，是开拍之后的改动。nnn2：两人nn就像无数人说过的那样，POI中这个组合，是诺兰弟的“蝙蝠侠”分解而成。一个是大隐隐于市的亿万富豪、电脑天才、黑客鼻祖，一个是他招揽来做搭档的、身手超卓的前CIA特工。n他们几乎算是两个完人。芬奇的完美体现在天赋、胸怀、学识和超越时代的认识上。里瑟的完美则体现在容貌、武力与勇敢、嫉恶如仇的性格上。n两人都一样有着善良柔软的内心。可惜，属于他们的韶年和幸福的机缘早已远去。他们都曾深爱过，也都被孤单地留在世上。杰西卡的死亡一度为里瑟的心打上了封条。红发女画家格蕾丝则是以触手可及的天各一方，令芬奇的爱情成了永不落幕的悲剧。n两个孑然一身的人，再没什么可以失掉，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无人知晓地死去似乎已是注定的结局。如果不是芬奇，我猜里瑟真会在一个月之内把自己喝死。幸好芬奇把黄框框授予他，救他于自暴自弃的泥涂之中。n从那时起，两个人的人生和结局都改变了。拖着脚步向死地走去的前特工回过身来，得到了第二次救赎的机会。独来独往、离群索居、封闭自己的黑客富豪也有了第二次打开心扉，感受温暖的机会。nn他们是隐士，又是侠士。他们像是在人间，又像是不在人间。nn二人组的大本营，是一个像主人一样无人知晓的废弃图书馆。踏着铺了满地的旧书上楼，拉开轧轧作响的铁栅栏门，就进入了芬奇的工作室。窗户外支着施工用脚手架，并以苫布遮盖，日光照不进来，室内光线慵黯，有种神秘而安定的气息。一个圆桌充作电脑台，一个破玻璃立板，裂缝处用黄胶带粘住，这就是全部工作设备。室内装饰唯有满墙满墙的书，几个古旧发黄的地球仪，好多小抽屉的木头柜子（本来应该是放图书卡的）……虽然POI的标签中标着“科幻”，这个出镜率最高的场景——废弃图书馆，却没有半点科幻气息。n同是亿万富翁的大本营，布鲁斯韦恩研制武器的蝙蝠洞、托尼斯塔克与贾维斯一起打造战衣的地下工作室，都充满高精尖科技气息，泛着金属光泽。n里瑟和芬奇的图书馆则正与之相反。它更像摆设波斯拖鞋、酒精灯、小提琴、墙壁布满弹孔的贝克街221号B。长日静穆，时间好像停滞了，故意落后时代一点点，带着避世秦人似的固执自许，又有田园诗一般的古典浪漫情怀。n窗外市声盈然，人世近在咫尺，却像是两个各行其是的宇宙。栖居此地的人，他们以不存在的方式存在。nnPOI（前两季）的黑暗美学与诺兰氏的蝙蝠侠一以贯之（这大家都知道的了），全剧弥漫孤寂悲壮之氛，配乐和剪辑倍助其威。里瑟和芬奇仿佛时时刻刻置身在午夜迷雾之中，朝避猛虎，夕避长蛇，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好人总是分身乏术，坏人永远雨后春笋。不堪回首的过去阴魂不散，生死未卜的战斗仿佛走迷宫，死亡总在下一个拐弯处磨刀霍霍……n图书馆二人组的“侠客行”，不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那末威风凛凛。更像是温庭筠的诗句：“欲出鸿都门，阴云蔽城阙。宝剑黯如水，微红湿余血。白马夜频惊，三更霸陵雪。”n世路艰辛，郁悒萦怀，世事不平，义愤填膺。最好的景观，是一位渺小的伟人，在肮脏的世界上，干净地活了几十年。n这么想来，芬奇那精心搭配的三件套华服、里瑟那用发胶抹得一丝不苟的短发和黑西装白衬衣，甚至有种“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佩缤纷其繁饰兮。余独好修以为常”的离骚式美感。nn在青草萋萋，鸟声如洗的墓园，两人平静地谈论死亡。面对晨风吹拂的苍茫海面，他说，很高兴你回来了，里瑟先生，暴风雨才刚刚开始。寒风淅淅，布鲁克林大桥下，一片空旷中孤单单一张长椅，他徐徐走来，在他身边坐下。他叫着他的名字说，约翰，我知道你的一切。他说，那些我们相遇之前的事情，无法改变。他们望着远天阴沉云翳，各自裹紧了厚呢大衣。n这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他们在一切繁华之外。nn风刀霜剑严相逼，天纵英才如芬奇，勇冠三军如里瑟，也不是每次都能应付裕如。但强于蝙蝠侠故事的是，编剧一旦把“侠”拆分成为两个人，他们就不再像布鲁斯韦恩那样孤清。n他们有机会肝胆相照，灵犀相通，并互为荒野之灯，冬夜之火，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最熨帖的眷注。n那依靠，是他们一次一次隔着电话听到枪声、爆炸声之后的问答：“Mr.Reese，你还好吗？”“我没事。”“Finch，你在吗？”“我永远在，Mr.Reese，永远。”n是当里瑟抱着必死之心登上楼顶，忽听到芬奇幽幽的声音“我等你好久了”。n是里瑟身陷囹圄时，极端厌恶枪械的斯文学者芬奇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劫狱的Plan B。在百般设法营救里瑟的同时，他始终面对玻璃板上的监狱图纸勾勾画画，到了最后关头，他毫不犹豫地全副武装，长枪在手，打算孤注一掷，冲上里克岛去抢人。n是当根发现里瑟追到火车站时，芬奇压抑不住骄傲自豪，一字一字说道，他证明你错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错误代码。n那眷注是停车场一番血腥悲壮之后，在宁静的公寓房间里，芬奇微笑着，给轮椅上的里瑟亮出一个粉蓝色的坐垫。n是芬奇为PTSD所苦的时候，里瑟硬拉他出门喝酒。直到他走在大街上的脚步逐渐从容起来，里瑟的嘴角悄悄露出得逞的微笑。n是芬奇知道里瑟喜欢在某个公园里与某位老人下中国象棋，就特地在那个社区为他买了公寓，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他。n是当芬奇发现里瑟被困孤岛、情况凶险，他不惮冒着飓风暴雨，开水上飞机飞到岛上去找他，陪伴他呆在“暴风雪山庄”里。nn在那之外，则全是清冷阴郁，空廓寂寥。明月照积雪，天寒翠袖薄。nn就像汪曾祺评论李贺的诗：在黑底子上画画，颜色会显得格外鲜艳。黑底子上那点点微光，像星空一样迷人。nn当他们并肩走在夜色里，霓虹灯在身后化成一簇簇彩色光团，犹如泡在温水里缓缓融化的水果糖。n那是独属于两位无名英雄的安宁。只在这样的时刻，过往的一切显得遥远，那些孤单而漫长的日子不能再伤害他们。n“我们行走在黑暗中，我们就是黑暗”。是的，他们像黑夜——但却是温暖的春天的夜。nn他们拥有寂静和群星。nnn3：信任与机会nPOI第一季第一集，开场就是里瑟轻柔的声音：When you find that one person who connects you to the world, you become someone different, someone better. When thatperson is taken from you, what do you become then？当你找到在这世上的羁绊，你将慢慢变化，变成更好的自己。而当这个人从你身边被夺走，那你又会变成什么？n下一个镜头就给出了答案——沐浴在爱河和清晨阳光中的快乐英俊男人，变成了午夜地铁上鹑衣百结、颜貌憔悴的活死尸。nn里瑟没有机会及时赶回新罗谢尔，拯救遇人不淑的杰西卡。杰西卡死后，他趁她丈夫不在，进入她家客厅，用影碟机反复播放她的结婚录像。画面定格在看似平常的一幕：新郎手握着她的颈子跟她说话，杰西卡面色僵硬而有惧色。忽注意到有人靠近，她略显惊惶地回头去看。n在逐渐暗下去的暮色里，里瑟像痛苦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久久凝视死去爱人惊惧的双眼。n用手握着妻子的脖颈，这个肢体语言暗示了那男人极强的控制欲。正是这一点日后演变成了致命的家庭暴力。n几乎能听到他心中痛苦的嘶吼：如果我能早一点发觉，如果我能早一点赶到……n若杰西卡不死，也许她会与丈夫离婚，等待里瑟回来，重拾旧爱……但她没有第二次机会。CIA欺骗他，他不再信任。杰西卡含冤而死，他不再爱。n芬奇那边的故事，是他把毕生心血交付给了错误的人，并失掉了最好的朋友和健全的身体。n好在他们都还有第二次机会。nnPOI的第一季和第二季，情感主线始终围绕着“信任”，“羁绊”和“第二次机会”。在拯救号码人物的时候，芬奇和里瑟不止一次说，我们没有机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但是……他们有。n这不仅是历劫余生的“活死人”的悲悯，更是迟暮之襟怀。在生命之秋，祈望已如春花夏叶之凋落，前尘如梦，对自己生命的爱，超脱为对世人的慈悲。他们置生死于度外，是因更懂得珍惜生命，一切生命。n这就是为什么当他们发现S2E08里那对冤家夫妻互相买凶杀害对方，虽然一方面觉得他们不怎么值得救，但仍设法把他们锁在一个房间里，苦心孤诣地摆上旧照片、红酒，等待他们找回对彼此的爱。n当里瑟陪一对愤世情侣去抢银行，失陷地下室，时间已不够三人全身而退，芬奇咬牙说道：丢下他们！里瑟却说：我从不丢弃任何一个人。n约翰•邓恩的布道辞说：没有人是自成一体、与世隔绝的孤岛，每一个人都是广袤大陆的一部份。如果海浪冲掉了一块岩石，欧洲就减少，如同一个海岬失掉一角，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的领地失掉一块。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n因此每个濒危的人也都是里瑟和芬奇。那位德国老特工，是另一个里瑟——坐在深夜花园里，将死的老特工说，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但我的一部分仍然存活了下来；天赋异禀的中学生电脑天才，是另一个芬奇。在地铁站台，芬奇对那少年说，我曾和你一样鲁莽，犯了错误，但是我最大的错误却给了我惊喜，让我有机会找到你，帮助你。n每救回一个人，他们就把自己多救活了一点。每当受害者摆脱威胁，重回到平静幸福的生活中去，他们也就得回了一点真正的生活。n他们与人世千丝万缕的羁绊和爱，就以这样的方式慢慢地、重新莳育起来。nn（所以当第三季里女特工肖加入进来时，会让人感觉那么格格不入。三个人走在一起，泾渭分明。里瑟和芬奇已是醇厚老酒，是酿得香熟的醍醐，而肖还是青涩的果子，是生酥。）n（不得不说，让肖成为常驻角色，真是一个昏招。）n（钱锺书曾说，大抵学问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养之事。肖不是素心人。）nn前两季另一条线索是：信任。虽然芬奇保证过“我绝不骗你”，但在刚开始合作之际，里瑟并不怎么信任芬奇，他认为“机器”是编出来的。他不放过一切机会打探芬奇的“隐私”。早餐爱吃什么、隐藏身份是什么、喜欢喝什么饮料……弄得芬奇不得不一再强调，你这么做是没用的，我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n他真想知道芬奇的秘密吗？不一定。在S1E18中（“双重身份的贩毒女士”），芬奇误食摇头丸，被弗斯科送回图书馆。当嗨得晕头转向、满面桃花的老板主动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的时候，Mr.Reese，这难道不是一劳永逸搞定你那些问题的最佳良机吗？n但里瑟问了什么呢？他只说了一句，晚安，Harold，然后就走开自己去睡觉了。n其实，他并不真想窥探老板的隐私，或者说，他的目的并不是最后的“真相”，而是过程。他希望有一天芬奇愿意放下心防、亲口告诉他。那讲述与聆听的过程，才是他要的。n（或者说，这是编剧为他们在灰暗生活中找到的小情趣。）nnS1E10（血溅停车场）是两人关系的重大转捩点。在后面一集，里瑟一直留在公寓养伤，外勤任务都由芬奇完成。夜色中，女警卡特放下公共电话，转过身去，就看到路边咖啡馆坐在靠窗位置的芬奇。n那个冰冷霸气、面带愠色的眼镜先生，看上去简直有点陌生。他一直温文尔雅，何曾表现出这样的威严？简直像站在领地边缘、瞪视外来侵略者的公狮子。n怒容是因卡特出卖里瑟，害里瑟受了重伤。这一刻，他是挡在Mr.Reese身前的护卫者。n从那之后，我们可以看到，两人在工作之外的交往越来越多。里瑟的公寓，芬奇有钥匙可以自由进出。图书馆多了一只小熊之后，一起遛狗，给狗洗澡，带狗去看电影……两人愈发形影不离。n越靠近就越发现，他们两人如此相像。本拟深林人不知，幸有明月来相照。他撕掉了他心上的封条。他也把他从自己做的茧里拽了出来。n这种感情不是友情、亲情、爱情中任何一种。朋友是什么？是像卡特和弗斯科那样的人。S2E13那一集，里瑟决心单身上天台赴死，卡特含泪阻拦他，他以“你还有儿子”的理由，劝说卡特离开（“挽断罗衣留不住”）。劝得走的是朋友，劝不走的是芬奇。所以芬奇不是朋友。n片头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在一个黑暗的隧道里，芬奇和里瑟并肩走着，走向光亮。我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同行者。nnn4：意义nn第一季刚看几集的时候，一直觉得难以置信：什么？这两人只是单纯地打坏蛋救好人？没有恐怖主义头目威胁要炸翻纽约？行侠仗义？天哪，法治社会多少年了，还玩这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二位先生，你们是我们这个Party的吗？n对“侠客”和行侠仗义的恶感，来源于对“侠”的美化。洪七公等“嫉恶如仇”的侠客，是用杀人的方式表达正义，蝙蝠侠、超人等人，是用救人的方式表达正义——当然救人同时不杀人不伤人是不可能的。两种方式一样有问题，问题是“该”和“不该”。如果有一个人认为自己代表绝对正义绝对智慧绝对正确，应当决定一切，那么他就是绝对错误和邪恶的。没人有资格站在道德的高台上，以个人意志裁决别人的命运。以“侠客”自居、以“行侠”为己任者，显然已自觉站到了这个高台上。恶人，是恶的极权和独裁。侠客，是善的极权和独裁。跟恶人一样，侠客也是侵害社会大程序的蠕虫病毒。n然而POI的设定，是把决定权交给The Machine——让一台超级智慧体来裁决，你们该没话说了吧？n这儿又出现一个很巧妙的模糊地带：机器只给出号码，不说这人是该死还是该救。要不然剧情失去悬念，冯七李四也成了王朝马汉一样乏味的处刑人。n可这其中又要掺杂“人”的判断了。n好在剧情主要以救人为主，而且芬奇和里瑟都很小心地秉持“宁可放错不可杀错”的态度。有些面目可憎、自取灭亡的极恶之人，危害社会，浪费粮食，绝对该死，有些爱家人爱老婆爱小孩的好人，绝对该活。还有的犯了一些错，不过今后对社会无害，可以原谅。剧集多半也以法院判决为结尾，彰显法律还是起终结者作用的。n还有好多大伙绝不会心疼的小喽啰，方便神枪手里瑟先生毫不犹豫地、痛快淋漓地射膝盖射着玩儿。nn还有一个疑问：世上无辜被害的人何止千万，只去修正、改变、干涉其中零星几个人的命运，这对其他的人公平吗？好吧，就算别的国家别的城市的人死了也不值钱，就纽约市民的命才值得一救。那，你们真救得过来？拯救千万人中的几个……有什么用？n芬奇和里瑟当然不会来回答。后来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答案：小时曾在一本破杂志上读到过一篇鸡汤文，标题叫《这条小鱼在乎》。说某次暴风雨过后，海滩上搁浅了好多小鱼，一个小男孩不停地捡起小鱼，扔回海里。有个成年人路过，不解地问：孩子，你一个人是不可能拯救所有这些鱼的，只救那么几条，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谁会在乎呢？n很明显那原文是“Who cares？”n小男孩根本不理这个（愚蠢的）大人，继续一条一条把小鱼扔回海里，每扔一条就说一句：这条小鱼在乎。还有这条……还有这条……n芬奇和里瑟就像是那个小男孩。nS2E14的“翻版扎克伯格”罗根•皮尔斯小哥，蒙佯狂之色，视天下以愚，人是贱了一点儿，却堪称里瑟和芬奇的知己（我觉得里瑟也格外看重他一些）。在里瑟一次次救了他性命之际，他感兴趣的是“你们到底为什么做这事”。最后在与里瑟告别时，他自己给出了答案：我明白，你们这是“利他主义”。n利他主义认为，人的本性是利己的，同时又有同情心、与人类成为一体的社会情感、利他人的社会本能。n《圣经》：你手若有行善的力量，不可推辞，就当向那应得的人施行。n要紧的是——“不可推辞”。n加缪说，没有哪种命运是对人的惩罚，只要竭尽全力去穷尽它，总会是幸福的。正如西西弗明知徒劳依然推巨石上山，这行动本身就是对荒谬的反抗，他清醒的意识就是对幸福的感知。n因此一切都不是徒劳。黑暗骑士蝙蝠侠为哥谭市所牺牲的，黑暗骑士二人组为纽约市所做的，都不是徒劳。有很多小鱼在乎，大海在乎，那个男孩他自己也在乎。nn说一句无关的：在《蝙蝠侠前传2》中也有一位“Mr.Reese”，不过他是想敲诈蝙蝠侠的小人。而且，前半段出现的坏黑帮老大也带着狂吠的恶犬，恶狠狠地说“我的狗饿了，可惜你的人肉只有一份”，而在POI里，诺兰弟安排坏人的狗“屠夫”被里瑟收服，像取经队伍里的白龙马一样，成了里瑟和芬奇的关系里不可或缺的一员。nnn5：音乐nn最后说几段音乐。n第三季播出之前，小乔和导演录了一小段王婆卖瓜的影像，列出“要看POI的几大理由”，其中就很骄傲地说，我们的配乐一级棒！n为POI配乐的是德国帅哥Ramin Djawadi。说名字不如说他的履历：汉斯季默弟子，作品有《越狱》、《钢铁侠》……还有《权力的游戏》和《环太平洋》。是啊，就是他。《权力的游戏》开篇那段史诗级神乐就是他写的。n（不过POI的片头宅总独白［“你正在被做成表”］的BGM，那段很带感的电子乐不是Ramin的作品，是JJ艾布拉姆斯自己写的。）n其实刚开始没想到要去看看BGM是谁做的，尤其是前几集还不太待见宅总和李四的时候。S1E01和E03都用了Massive Attake，那也没什么，E05时忽然听到The XX那首Intro，后背从椅子靠背上慢慢直起来，觉得“咦用得好哎”。搜一下作者发现是Ramin，立即觉得——怪不得……nn个人觉得第一季BGM最好的是E05：魔怪的《I Know You Are But What Am I》。琴键单调沉重的声音，一下一下，贯穿始终，就像死神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一步步趋近。墓园中荫浓草碧，两人并肩站立，望着德国特工的墓穴，谈他们自己的身后事。n这首曲子就像是给POI整部剧定调子用的——里瑟和芬奇是心中时刻存着死念的人，无论生的旋律是灵动还是忧伤，死亡永远在场。nn以及E10的末尾。陷阱已经挖成，狙击枪已经架好，摄像头一个一个黑掉。旧日的孽债前来索命。UNKLE的《When Things Explode》阴沉沉地响起来，鼓点一声声像敲在心上，如同宿命的凶险无助。从仰拍的角度看去，黑夜中亮着灯的林立高楼，仿佛一群多眼怪兽环伺，预备择人而噬。n枪声响起。n悲凉如末日裁决的音乐声中，脸色惨白、目光涣散的里瑟捂着小腹处的枪伤，踉跄走在昏暗的停车场楼梯上，轻声对电话那边的芬奇说：是啊，情况有点不妙……谢谢你，哈罗德，给了我第二次机会……不，你不要过来，不要冒险……n而芬奇的答案，是狠狠抿住嘴唇，踩了一脚油门。n然后他扶着摇摇欲坠的里瑟，与追来的女警对视，目光凶狠无畏。音乐持续凄厉，如正月的风。当卡特一咬牙收起佩枪，旋律就在那同时急转直下，激越汹涌，如心中的天人交战。nn印象深的、超帅的音乐还有S2E12结尾：The Who 的《Eminence Front》。里瑟在芬奇、卡特、以利亚老师等亲友的齐心合力救助之下（以及主角光环的护持之下），终于脱下橙色连体囚衣，穿回（宅总给买的）衬衣西装，戴回（宅总给买的）手表，用模特走T台似的婀娜步伐（卡维泽年轻时确实当过男模），踩着背景音乐的节奏，从容不迫地走出牢门，扬长而去，留下金鱼眼唐纳利，半信半疑、心有不甘地瞪着他（窈窕曼妙）的背影。nThe Who的音乐帮助大伙跟里瑟一起扬眉吐气：坏人欲加害英雄，但万般算计只落得一场空，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死金鱼眼，想抓我们李四？跟我们宅总玩儿？差得远哪你！）n这曲子给这两集精彩得逆天的多方角力收了一个痛快淋漓的豹尾。其实外边始终是黑夜，但主唱Peter Townshend的声音一出来——“Sunshine, people forget”，只觉得金灿灿的阳光打在脸上，一片暖煦。nnn6：“Man in Suit”n最后说一条个人小猜测，注意，只是“in my opinion”。n大家都知道英国绅士们是多么重视衣冠楚楚的风度，身为纯血英国人克里斯托弗-诺兰就常年穿着白衬衫黑西服。据说这种行头他置办了很多套——就像电影里那种死宅科学家，打开衣柜，全是一模一样的衣服。春夏加件西装夹克，秋冬披件大衣。2000年《记忆碎片》在加州拍摄时，天气酷热，诺兰还是雷打不动地穿着他那一套，全剧组惊叹不已。n终于有一天，制片人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一直穿这么严实？！n诺兰徐徐答道：我这是为了表达对剧组人员的尊重。nn……因此，POI中冬三伏夏三九白衬衣黑西服的“Man in Suit”，其实蕴含了兄控乔纳森对哥哥克里斯最深的爱。nnn---------------------------------------------------------------------------------nnn到目前为止，POI的第一季和第二季，是我私心最爱的电视剧。它可能并没那么完美，而且身为单元剧，它在奖项上大概也永远没法赢得什么辉煌战果，但这不能改变我深深地爱它。nnnn如果我已经说得太多，那只是因为，我爱得太多了。nnnn-------------------------------------------------------------------------------------nnn5.17：n改一首杜诗给第三季最末集：nn电话忽传失书馆，闻时殷血满衣裳。 n却看妻子喜何在，漫卷诗书悲欲狂。 n白日出行须纵狗，凛冬将至好逃亡。 n即从纽约穿华府，便下三藩向檀香。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