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克莱的电影设定在一个禁忌和可能性并存的时代。
1657年的英格兰没有演员——或者更确切地说,由于克伦威尔禁止剧院,他们必须保持低调。英国历史惊悚片《范妮·莱的解放》恰好在那个时刻展开,而玛克辛·皮克则是该片的核心人物。这是一个有趣的历史讽刺。
导演是托马斯·克莱,他挖掘了英国历史上一个革命时刻的不稳定状态,这是英国民族精神上一个永恒的问号。至少在这个故事中,正如画外音所描述的那样,这是一个一切皆有可能的时代,直到并包括一对裸体人物在这个陌生的新英格兰的林地中飞行。
然而,对于范妮·莱(Fanny Lye)来说,似乎不太可能,她是皮克饰演的视野狭窄的好妻子。她的命运是乡村的苦差事:烹饪锅,她丈夫的清教徒意志,以及怒视内战老兵约翰上尉。
对她来说,赞美诗和祈祷是大多数事情的答案,其余的事情都离不开棍棒。
未来以两个裸体难民的形式出现,托马斯和丽贝卡前来寻求庇护,并及时带来了人间天堂:性别平等和自由,以及各种无神论的恶作剧。
这些恶作剧激怒了约翰,吸引了他的妻子。
现代的幽灵带来了一种恰到好处的品特式的转折——但克莱也是一个类型的猎犬,他向《恐怖之锤》和怪异的邪教经典《巫师将军》致敬,为这部电影增添了另一种味道。
第三幕出现了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急转弯,但皮克从头到尾都非常出色,片尾字幕响起后,梦幻般的气氛仍挥之不去。
这是一个让人回味的故事,讲述了一个在迷雾中短暂出现的英格兰。
故事发生在1657年的英格兰,内战结束后的第8年,此时是在以克伦威尔为代表的清教教派的统治之下的共和国。就像影片开头说到的那样,虽然人们脱离了国王的专制统治,却不得不去忍受清教派的律法,一些人转而投向激进的新思想与新宗教;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关于个人、政治、性别自由的现代观念得到了锻造(forged)。
Shropshire郡,57年的星期日清晨,主人公范妮(Fanny Lye)起了个大早,又开始了寻常的一天,对于像她这样的家庭妇女来说,平时劳作的黑山农场就是她的全部世界。丈夫约翰(John Lye)上尉曾于46年参加克伦威尔的军队,在一次拍卖中买下了范妮主人的农场。两人有一个小男孩亚瑟(Arthur)。这是当时典型的父权制家庭,约翰在三人中有着最高的话语权。如同往常,早上三人一同翻过山丘去教堂参加祈祷,但范妮没有想到,这将会是最后一次了。
在三人离开时,托马斯·阿斯伯里(Thomas Ashbury)与瑞贝卡(Rebecca)在逃亡追捕过程中闯入莱家中。就在星期六,两人在不到黑山农场五英里远的霍普顿酒馆(Hopton alehouse)参加了不可描述的活动。活动被“法警”[1] 前往镇压,只有他们得以逃脱。托马斯是一名流动修桶匠,曾经当过克伦威尔军队的士兵,瑞贝卡是一名女佣人,两人拥有着与清教徒完全不同的一套信仰,他们属于高地掘地派(High Attainer),在一些行为准则上与清教徒可谓天壤之别。以克伦威尔为代表的清教派上台后,推行了一系列镇压异己的措施,这一天就轮到了他们。
范妮一家回到农场后,吃惊地发现了逃亡的两人。 托马斯告诉约翰,他与瑞贝卡正准备前往美洲新大陆,谎称他们受一群马贼围攻,被抢去了所有的行李,还有马匹,并没有告诉他昨日的真实情况。后来在聊天中约翰发现托马斯也曾经服役于克伦威尔的军队,便稍微放松了警惕。他提出明天早上早饭后就去附近的勒德洛(Ludlow)镇上,把托马斯的情况告诉治安官。托马斯一听马上着急了,恐怕会暴露行踪,他立刻回复约翰,明天吃完早饭就不麻烦他们一家人而选择自行离开。
莱一家与托马斯两人度过了一段短暂的和平时光,但在交流的过程中发现对方的信仰与自己大相径庭。瑞贝卡见证到约翰的专横作风,旁白中表示了不满,并跟范妮说自己与托马斯是平等的关系,没有谁是谁的主人。在谈话中,范妮对瑞贝卡的轻佻感到惊奇,当然,按照清教徒的标准,这无疑相当于生活在罪中。
第二天一早,两名法警在约翰的治安官(Constable)的表兄亨利(Henry)的陪同下来到黑山农场。托马斯两人见状,立即劫持住了小男孩亚瑟,并向约翰要挟,如果待会告发两人,他儿子将性命不保。约翰照做,打发走了法警,从他们口中得到了托马斯二人的实情。托马斯控制住了三人,并与约翰展开了一场意味深长的辩论[2],信仰上的冲突在此刻展露无遗。
接下来的剧情是影片的高潮部分。那天夜里,托马斯和瑞贝卡把范妮拉上床,强行亲昵了一番,并让范妮抽打约翰,借此激起她的反抗意识。接下来托马斯打算在约翰面前羞辱范妮,但这一次,范妮拒绝了。随着自我意识的觉醒,范妮此时获得了新生,她不再是那个任劳任怨的家庭主妇,自认为与《圣经》中的话语无缘,而是一位能够且敢于自我决断的新人,她得到了解救(Delivered),一个新世界将为她敞开。
托马斯心灰意冷,他说自己“从未强迫过一个女人”,心中的暧昧顿时了无踪迹,他想要的是两情相悦,而范妮的拒绝对他来说是种莫大的打击。他决定离开。清早,两人收拾东西准备继续逃亡。小男孩亚瑟挣脱了绳子,约翰和范妮被松绑。没等托马斯反应过来,约翰已经挟持住了瑞贝卡,命令托马斯放下手中武器。约翰携托马斯前往寻找治安官表兄,中途发现表兄已被杀害,尸体悬挂路边,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赶回黑山农场。
回到农场,亚瑟已被杀害(影片没有描述看具体情形)。远处,其中一名法警的火枪瞄准了回来的两人。托马斯被击中头部倒地身亡,约翰后背中枪,血流不止,躲进附近的树林。凌晨,两名法警收拾东西,押送范妮和瑞贝卡,等待她们的下一站是监狱。约翰走出树林,趁其一人不备,抡起木棍偷袭,但被反制。情况十分紧急,范妮鼓足勇气用刀刺向法警,将其了结。
太阳升起,范妮望着约翰,浮现了父子二人的景象[3],但亚瑟的死亡提醒着她这已成为过去。此刻,她在想什么?是约翰那种严格遵循上帝律法的清教主义吗?是托马斯所说的人人平等的新耶路撒冷吗?或许范妮心中有她的答案。音乐响起,预示着获得新生的范妮将踏上一段不寻常的路。她后来成为贵格会(Quaker)的一名杰出人物,在新大陆开启一段传奇历程。
不久前,我发现电影居然还存在加长版,于是马上找来看了,看完给我的印象是完全不同的。简单来说,加强版里面去除了Rebecca的旁白。在之前的版本中,Rebecca的旁白主要告知观众故事的背景信息,以及在一些地方作出了相应的评论。但不足之处在于,她的旁白给了电影一种偏向性,仿佛是要引导观众去站在掘地派立场上看待所发生的一切,这实在不恰当。从加长版看,导演更希望表现以范妮为代表的女性在时代变迁下做出的自我抉择[4]。在这个意义上,范妮是真正的主角。
在一篇访谈Q&A中,导演分享到:
范妮·莱是一个具有巨大力量、韧性和生存能力的角色,她逐渐从压抑中释放出来。这样描绘她,给当时的女性一个声音,会有多困难?
当你阅读在那时制作的小册子时,你会发现有许多类似范妮的声音。政府有控制权,但是男人和女人——普通人——会表达自己。有大量的材料来自了不起的人和了不起的女人——贵格会的女人——她们都很杰出。他们中的许多人因为自己的观点而入狱。最著名的是玛丽·戴尔,她和范妮一样,成为了贵格会教徒,并捍卫着这个新世界。她最终因为自己的观点而被绞死,范妮的灵感来自于现实生活中为自己的声音而斗争的人们。[5]
[1] Most High Sheriff of the Council of State,国内字幕翻译成“国务委员会高级警长”。克伦威尔时代的是否真有类似职位?如果有熟知英国内战的朋友不妨在评论区科普一下。
[2] [3] 均为加长版内容。
[4] [5] “Fanny is inspired by real life people who fought for their voices to be heard” – Director Thomas Clay talkes Fanny Lye Deliver’d, https://moviesonweekends.com/2020/06/25/fanny-is-inspired-by-real-life-people-who-fought-for-their-voices-to-be-heard-director-thomas-clay-talkes-fanny-lye-deliverd/
贵格会关于「重生」的概念:https://www.yuque.com/pilgrim-earth/tmlzl4/kt7trz
Jensen
人性在宗教面前不值一提,善与恶的划分就是一线之隔。人性在宗教面前不值一提,善与恶的划分就是一线之隔。人性在宗教面前不值一提,善与恶的划分就是一线之隔。人性在宗教面前不值一提,善与恶的划分就是一线之隔。人性在宗教面前不值一提,善与恶的划分就是一线之隔。人性在宗教面前不值一提,善与恶的划分就是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