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姚红贵 主演的电影《笨鸟》来自哪个地区?
爱奇艺网友:电影《笨鸟》来自于中国大陆地区。
2、《笨鸟》是什么时候上映/什么时候开播的?
本片于2017年在中国大陆上映,《笨鸟》上映后赢得众多观众的喜爱,网友总评分高达8110分,《笨鸟》具体上映细节以及票房可以去百度百科查一查。
3、电影《笨鸟》值得观看吗?
《笨鸟》总评分8110。月点击量235次,是值得一看的剧情片。
4、《笨鸟》都有哪些演员,什么时候上映的?
答:《笨鸟》是2017-02-12(柏林电影节)上映的剧情片,由影星姚红贵主演。由导演黄骥,大塚龙治携幕后团队制作。
5、《笨鸟》讲述的是什么故事?
答:剧情片电影《笨鸟》是著名演员姚红贵 代表作,《笨鸟》免费完整版2017年在中国大陆隆重上映,希望你能喜欢笨鸟电影,笨鸟剧情:秋末冬初的中国南方小镇,留守少女林森(16岁)正在准备高考,远赴广东打工多年的妈妈一心要她考警察大学林森却在班里每天被同学霸凌,在家亦常被三个表弟捉弄,十分烦躁,邻近高中女生梅子是她惟一的疏解对象。身为养女的梅子不想照顾脑瘫弟弟,两人常逃离家人彻夜呆在网吧。
前些天,樱花季的饮料广告,漂浮礼堂的日本少女梦,女主角在如雪的刹那芳华里,逆流而上,冲进学校礼堂的幻梦演出。樱花与青春的关系,以各种方式在日本交相辉印。
而《笨鸟》,一部在湖南夏秋季节制作的电影里,几乎是没有植物的电影,彷佛机械的时间,在人的身上凿刻死亡面目的过程。
今晚被这部电影,震撼到失眠。少女垂颜长发间的落寂挥之不去。这是一次最勇敢的成熟,以叛逆的盗窃开启,复仇者的无声骑行结尾。
第一件赃物,是牵制林森头发的一双手里的手机。盗窃成了以罪制罪的还击。自然绞杀的友情传递。
曾几何时,校园与青春是最干净简单的情感萌芽之地,林森的长发在这里被后排的女生攥在手心,后排的女同学对身体发肤的这份厌恶,从无意识的伤人开始。
霸凌者从外形上与林森的样貌形成对比,这样的霸凌者最终去割了双眼皮。这一份手术的治疗,是向医美标准的投诚。践踏着作为自然参照者林森的身体。林森在校园中几乎是没有同性友情的。
这一份没有手机的清白,为她在班里得到了一份权利,她手持金属探测器,将霸凌者的社交工具从自然身体上剥离出去。
但林森在寻找霸凌者手机时的画面却是俯身姿态。这是何其细微的互相伤害。也彻底掐断了校园友谊萌芽的最后一点希望。
林森为梅子盗取了这台手机,苏梅在递给林森一盒宵夜时乖巧的说:“我不饿,我不吃。”
那一刻我想起《黄金时代》里那段话:
“今天距离我二十岁还有半个月,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王二的人生里也同样阳光普照着这些欲望,林森用盗窃的双手端起交换来的这盒自食其力,大口大口的从这长发间咀嚼,不知这一盒的味道,在林森的咀嚼之中,会不会填饱躲避霸凌团体在网吧豪饮可乐时的恐畏。
苏梅拍下了这个画面,建议她分享给她的母亲,这是手机做为情感纽带的正用,拉近着第一份自己选择的友情场景,与亲情的距离。林森在这部电影中第一次拥有了电波传递的屏幕微光。以一件赃物的动静,发出第一个痛快的声响。
沉默在这部电影里像堵在身体里的巨石。是无论林森如何进退,时时刻刻与夜幕一起压着这条命拉扯的钝锯。
林森偷来的成年世界里,由这件赃物清晰折现。400元的代价由双手一次次将她推入必须发出声音的礁流里。
在这漩涡中,第一件赃物也带走了她的赤子之身,我们无法从这部电影里找出准确的证据,证明到底是嘲笑声拌着红色内裤里的辣椒酱,推近了林森的蜕变,还是发廊tony的安眠药在睡梦里带走了林森的处女膜。
林森的长发在发廊宿舍的酒桌前,时尚又笑声连连。这是欢乐的诱惑,也是林森为数不多的一次笑声。
盛宴般的快乐,伴随苏梅的失踪戛然而止。渐渐升温的气氛中,林森总算再次开展了自发的情感交流。她逗收赃物的男孩吃了两棵又酸又涩的苦橘。
林森的嘴也吞下了两次男孩的性欲。这两次异化身体的用途,交换了男孩与警察父亲麻将桌前的认可。
母亲回家的颜色是鲜艳的,也为林森穿上了同色的新衣。她们之间陌生的隔阂,由发现林森双腿间消失的隔膜再次打破了距离。
母亲没有争执,失语般的焦虑。凝结成一句离家前担起责任的柔情:“不要为钱发愁,我会去挣。”
可她也是一个无力承担的母亲,她不闻不问的冷漠,将这自然身体该承担的蜕变,留给林森独自面对。
苏梅留给林森的遗言是一条借钱的语音,那是穷途末路般的三叉暗巷。林森左右迷惘,她还是没去网吧。犹豫夹杂着应答交代了与苏梅最后一面的时机。这是她人生里第一段友情的死亡。
苏梅的葬礼上林森懂事的替她承担了一次照顾脑瘫弟弟的责任。也许那是她本以为最后可以为朋友承担的一件责任。而赃物里的照片再次击溃了林森的沉默。
林森自以为从手机里觉察了苏梅死因的时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鼓起勇气前去对峙。被tony手里跌碎的赃物打败。
畏罪潜逃般的鼠窜。躲在未赴约网吧的霓虹灯下,那是她大口大口吃下苏梅买来夜宵的灯影。
彷佛她的一生都只能行动在这样的光里,与这赃物私通的安抚,驱赶永远无法拼出的真相。
她将背负起溃败与逃避。
你无法预料何时何地,这份消化的阴影会以何种方式,在她不安的遭遇里炸碎清醒的意志。
紧接着,她在企图用这自然身体寻找一段初恋的信任时,她妄图激发男友的勇气。
那是对峙失败后的挑战。
这份叛逆与投诚,没有换来麦克白的加冕。
而男友也一样需要一张沾满血的证物,才确信这份爱里的诚意。
最终,林森的身体在初恋情人的唾弃中彻底失格。又一个没有寻得印证的青年夺门而去。
林森骑着自行车在这小城里无处藏身。却目睹了曾经最恐惧的连环杀手,被捕后,在指认现场。重返校园的林森,也要面对罪的制裁时,400元的赃物,代价是10倍。
3位被盗窃的同学都表示可以信任她。而包扎着眼皮的女生不愿意。她在家人的劝解中更要逆林森的意,她觉得林森这样的行为有罪,必须被秩序管理。亦如林森手持安检仪器时,一丝不苟的义正严辞。
奶奶的暴力鞭笞林森的身体,爷爷难放下那份保健品交换的社会认可。
他垂垂老矣,一生清白买来的这件洁净产品,被底层销售揣度的老头心思。道出爷爷比少女还纯的表情,最终爷爷无法割舍这份洁净产品。
那是抚育四个孩子的晚年生活里唯一治愈的一件奢侈品。没有一个子孙比销售更理解爷爷的一生该把钱拿来换这点滴洁净。那是苦涩晚年里唯一崭新的东西。
家里的长辈无力搭救林森,骑行的林森,独自背离…
首发于《看电影·午夜场》
TT:
又要和你说起7月在西宁的事情了,因为当时看片很紧张,几乎没有参加什么活动与聚会,快离开的时候,心里也觉得遗憾,看到被拉进一个聚会群,晚上的电影结束,虽然已经十点,还是匆匆地就赶去了。
西部的夏天是让南方人非常愉快的,到晚上的时候,气温居然降到了三十度以下,忽然下起点小雨的时候,要在短袖T恤外加一条薄披肩,此刻想想杭州七八月持续四十度的天气,既有对留在杭州的家人的一种莫名的欠疚感外,还有一种被放大的舒适感……但是马上就又要飞蛾扑火地回去了。电影节,归根到底还是属于年轻人的,不管是单身的还是谈着恋爱的,他们计划着接下来去青海湖,或者去更远的德令哈。所以我看到黄骥导演出现在酒吧时,忽然感到了一种亲切感,她是带了女儿千寻到西宁来的。在一堆文艺青年,导演制片策展人间,我在她身上闻到了一种有孩子的女人的熟悉气味。
之前,我刚刚看了《笨鸟》,是一个关于留守女孩的电影。这个电影在我们的评分小组引起了热议,虽然我们热议的话题很不高级,是关于电影中的各个情节的理解:为什么女孩与男友之间先发生的是口交?到底她被强奸了,母亲是发现她发生还是没发生过性行为?——正如去年另一个关于女性成长的电影《黑处有什么》一样,影片的焦点是性,但还是完全不一样的,90年代的故事《黑处有什么》里,保守压抑的气氛,缺乏沟通的父母,虽然使成长迷障重重,但女孩其实还是处在荫庇之下,她毫发无损地长大了,她并未真正地进到黑处,那些阴影并未损伤甚至触及她的肉体,本能吸引她去靠近那些让她萌动不安的东西,但这些东西终究只是饲育了她的敏感乃至敏锐,近于一个有艺术天赋的孩子观察世界与理解人性的捷径。
而《笨鸟》不是这样的。时隔二十年之后,一个90后(接近00后)的女孩,父亲是缺席的,母亲是很少回家而感情举止毫不亲切的,她面对的已经年迈的外公外婆,比自己更小的同样留守的堂表弟妹,她没有保护者,没有领路人,网络与手机貌视把世界打开了,抹平了,但是她却还是被困住的,她并没有能力走出这个小镇,信息时代的开阔与自由是虚拟的,现实中,就是这么一个贫乏的,脏乱的,危险重重的小镇。
在这个夜景特别多的电影里,小镇处于一种凄凉的幽暗之中。它介乎城市与农村之间,既无城市的繁华便利,文明程度,又无农村,还可能有自然的大地天空,它有一种显而易见的凋敝,这种凋敝不是那种生长过,成熟过的凋谢,而是一种不自然的催熟,朝着“现代化”的方向上去的,但却在一种似是而非的模拟中,就走向了空心。看不出什么实体经济的生长,只铺进了网络化的消费——就像一具很不健康的肌体,却还在被抽血。特别明显的,骗局式的抽血,就是外公被骗买的空气净化器,在过去的时代里,他是一个强壮能干的人吧,但是时代变化得太快了,他们像是被高维空间入侵的低维空间原住民,被剥夺了最后的一点资源与能量。
教育是小镇尚存的功能中最重要的一项,但在父母严重缺位的情况下,霸凌会在未成年人的丛林社会中像毒蘑菇一样迅速生长起来,恶意以各种难以想象的方式蔓延,少女对付另一个少女的方式,是往她的下体抹辣椒,这种在无师自通的在性虐上的想象力,可以让人看到人性的黑暗。老师在学校里维持着基本的秩序,但是学生那么难管,玩手机,偷手机……好的师资与好的生源其实都已经流失了,流到更大的城市去了,没错,这里就是一个烂摊子,但在烂摊子里,人也是要成长的啊!
这是那么强烈又那么悲哀的事情。电影在叙事上是非常节制的,不是纯粹的女性视角——这点也是与《黑处有什么》的不同,电影用一种更有距离更客观的角度看女孩与她们身边的男人的关系,理发店的老板与店员,同龄的同学,以及脑瘫弟弟(阿梅是这个弟弟的童养媳),他们也都是被本能驱使的人,无非社会化程度更高的,这本能上就附加着更社会化的恶,女孩们往往在抱着蒙蒙笼笼的憧憬,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还不清楚的时,美好就被摧毁了,甚至肉体就被伤害了。但这些男性——他们的成长资源也如此有限,他们的无能乃至作恶,就像是这个生态的必然。
于是在电影里,我惊异地发现,这个电影中的空间:家、学校、酒店、店铺、街道,没有一个地方是给了保护的,给了安全感的,唯一一个给了女孩一个安全感的地方,是网吧。那是一个通往外界的窗口,但这个窗口其实是假的,就像是一个封闭房间的一张画着窗户的画。在网吧里的孩子们都是玩游戏去的,流量的方向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与真实的可能性,而是一个虚拟的空间虚幻的成就感。女孩子天然地比男孩子对游戏有免疫力(这个问题可真值得研究),但是电影中的林森与阿梅,依然常常到网吧来,这里是一个她们熟稔而放松的地方。当林森孤单一人,走投无路时,她也还是来到了网吧,她熟练地找到了一个角落,就像一只小动物找到一个洞穴,把自己躲藏在里面平息内心的恐惧迷茫,并且释放自己无从控制的欲念。当性成熟的年龄到来时,每个少女都天然懂得了如何自慰,这个时代的不同之处在于,在自慰的时候,可以用一个振动的手机。——网吧与手机,它们背后的科技水平,与这个小镇的凋敝现状是何等不般配,技术进步是很快的,人性变化是很慢的,然而人毫无选择地处在这样的科技与现实的裂缝中,科技,某种意义上甚至加速了阶层的形成与固化,生产苹果的富士康的工人们,永远也无法通过自己的工资完成阶层的跃迁。但是它又在某时某刻,它离奇地参与了慰藉——这是时代与命运的吊诡之处。
《笨鸟》对场景的描写达到了很高的高度——是对现代化进程中边建设就空心了,正追逐就破败了的城镇的精确描述。但在情节上,它主要是用动作而不是语言推进叙事,这是这种语境下的现实状况,但因此而叙事段落间有很大的空隙,需要观众用自己的理解来填充。这是为什么我们会在情节程面上有争论,而如果能再看一两次,我也能从这个电影中看到更多东西。
然而虽然场景如此,这个电影却并不“丧”,导演拍出了女孩林森身上的一种生命力,很大程度上,也是主演姚红贵自己的特质。迷茫中的倔强,无措中的坚强。她的不长于语言表达中有一种坚硬,坚硬中又有一种韧性。这个电影中唯一一个阳光的段落,是一个在小山上恋爱的段落:女孩躺在地上,阳光酒在她的身上,脸上,她沐浴在阳光中,享受着身体的成长,脸上有一个生气勃勃的笑容。
回到那天晚上在西宁,在酒吧,我遇到黄骥导演的事情,因为酒吧里真的太挤了,音乐的声音又很大,我们在酒吧折起的玻璃门后聊了好久,她有一种直率、温和、理解揉和起来的语调与笑容。我知道为什么她不是把这个关于留守女孩的故事完全往着“社会批判”的方向去描述,她拍的是,一只笨鸟,扑腾着翅膀,那么痛苦地学飞。这归根到底是一个成长故事。照出了现实,又给出了可能性。
七七。
九月。
《笨鸟》是非常切肤的电影,它关乎性、乡村、女孩、偷盗、拐卖、死亡等等。因此彻头彻尾的anti-romantic, 剥离掉青春电影和青春叙述的玫瑰色调子,却唤起我更多的共鸣。也许因为影片设置在湖南安化,林森和弟弟与爷爷一起生活,通常将这部作品介绍归类为留守女孩的故事。不过在我看来,影片却远不止与此,林森当然是留守女孩,只是林森这一角色远远超出这一标签附着的含义,它潜得更为深入,影片关注的是女孩细微而流动的心绪:懵懂的成长中面对爱缺位的反应,在种种迷雾中穿梭的迷惑、怅惘、挫跌。这部电影绝非对留守女孩经历的简单复刻,它沿女性感受深凿开去,细腻切肤却大胆直接,展现少女性别意识的萌生与由此带来的种种身体经验,却不耽溺自怜——片中的女孩懵懂又倔强,拥有花岗岩质地。
电影将目光投向偏乡少女(下层、未成年、女性)的性体验与性成长,在互联网泛滥时代女孩们的孤立无援。留守少女林森和好友梅子相互依赖,在梅子的怂恿下,林森开始偷手机卖钱。整个过程中林森都懵懵懂懂,对正在她周围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这也许是电影名称“笨鸟”的所指。而后,梅子突然失去消息,男孩大威出现在林森失衡的感情世界中,却并不能给林森带来情感的抚慰。
在传统电影的预设中,镜头本身即是男性的目光,镜头下的女人因此成为情欲的双重客体,不仅取悦电影中的男性人物,更是让男性观众从观看中获得窥探或者恋物式的快乐。这种凝视关系构成了传统电影美学的一部分,而《笨鸟》则可看作对这种电影美学的彻底颠覆与反叛。影片根本不美——如果“美”等同于城市、中产、明亮、女主角具有性吸引力。与之相反,《笨鸟》开篇就渲染了一种充满性别暴力的紧张氛围:梅子所在高中的一个女生被奸杀,杀人者在逃。伴随着这悬而未决的命案,影片徐徐展开,而这种“反美感”的基调贯穿全片。故事发生在湖南梅城,一个凋敝的小城镇,对于城镇景观风物,林森的生活场所,电影进行的是纪录片式的真实拍摄,荧幕上出现的是破落的街道、积水的楼房、凌乱的林森外公家,粗粝直接;天气则总是阴雨,光线暗淡,显得灰扑扑的。林森和片中其他女孩通常穿着宽大的校服,不施粉黛——这些显然都与“美”无关。《笨鸟》拒绝让观众产生快感,甚至执着于制造不适与对抗,制造反常规反浪漫的表达。以片中唯一一场床戏,林森的第一次插入式性行为为例,镜头不断推进,聚焦于林森(而非男性角色大威)的面部:她的表情痛苦,甚至有些狰狞。将林森的痛楚赤裸裸地推到观众面前,性彻底丧失欢愉的意味,让人感到切肤疼痛,由此捅破现下电影中惯常的青春期玫瑰色论调,摧毁了窥私的快感,揭开长久被忽视的偏乡少女的生存体验。
性/性别当然是《笨鸟》的一大母题,电影描绘了林森、梅子、林森的同学这样一群少女与性有关的不同际遇;却也不仅仅关乎女孩的性经验,影片构建起梅城整体的社会风貌,以此解释身处其间的女孩如何成长为女孩、如何对待自己的女性身份、又是如何被女性身份束缚乃至戕害。林森母亲在外打工,她与3个弟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家中永远吵吵嚷嚷,没有自己的空间让她烦闷;而梅子身世不详,是从小被养父母养大的童养媳,需要伺候家中的脑瘫儿。不管是林森还是梅子的家,都让她们想要远离,林森总是独自骑着自行车穿梭在雾气弥漫的街道,网吧对她们而言比家还要亲近,爱与性教育总在缺位。女孩如何习得性?如何认识到自己的女性身份?镜头扫过夜间梅城的舞台上的具有色情意味的歌舞表演,穿戏服的中年女人在男人腿间摩挲,继而扫过台下的观众——十来岁的小女孩被家长领着,仰着头认真观看。女孩在这样一个既拒绝性教育,又无孔不入地谈论性的社会中学会自我物化,学会一个女孩子应当(理应/被期望)像舞台上的女人那样。宽大的校服无法掩盖住萌发的性别意识,林森同学的手机中是摆出娇俏姿态的自拍和裸照;林森和梅子卖掉偷来的手机换得一点钱之后,立刻用那些钱去做头发,也是做了头发之后,林森被同学以“勾引男人”的名义霸凌。而梅子则是女性群像中最惨痛的一笔,活泼开朗,踊跃躁动的梅子,极力摆脱自身的命运,却坠入更深的深渊。女性的身体成为梅子的桎梏,是她悲剧命运的起点和终点。
《笨鸟》展露了女孩们在与男性的博弈中不停惨败,甚至毫无讨价还价的权力(哪怕在她们应当拥有权力的情况下)。当林森和梅子去卖第一部手机时,纵使是手机的出售者,她们无法决定交易地点,去了购买者(男性)要求的大巴车上。在后座的购买者威胁她们不要回头,并要求她们交出三星手机时,林森和梅子只能服从。她们也没有定价权:交出手机后被动接过从后座传来的寥寥几张百元钞票,第一次的交易充满了危险。而在亲密关系中,林森也从未获得大威的尊重,她在台球厅等待,被支使,无法拒绝对方的口交要求。甚至在害死了梅子的理发店老板面前,讨公道的林森也轻而易举被老板以赔手机之由胁迫。
黄骥导演用一种细致裸露的方式去勾画林森和她周围的一切,《笨鸟》是近年来最具有女性意识的华语电影作品。也许因此它无法被许多人理解:勾画女性的国内电影如此之少,当人们的审美习惯于男性视角和男性表达,习惯于征服、战争、家国这样的叙事,一部完全关于女性个体的作品,会被认为“慢、糙”“又臭又长”“意欲过渡”……。而这样种种的解读正是说明,女性视角的电影和女导演实在太少,林森这样花岗岩一般的少女形象又是如何的匮乏。影片结尾,林森终于明白在大威身上寻求温暖是多么无望的事情,她将男孩送给她的手机扔进湖中,随即独自骑向远处,像许多年前出走的娜拉。
又客串记者帮《外滩画报》做了这个采访,原文戳这里。n采访结束的时候,黄导问我读大几,然后说她几年前就接受过“外滩”采访。当时吓死我了,觉得这2个小时的采访估计不行了(还错过了奥斯卡的直播!)n结果今天一早黄导给我微信说,做过采访里最喜欢这篇稿子,喜欢我没有用猎奇的方式去说她和电影,反而将她、她的家庭和电影做了梳理,而且“笔触很温柔”(男生被这样夸也是有点害羞)。算是很满足了。n其实整理对话差不多2w字,最后和编辑聊下来,还是决定这样呈现反而最舒服吧~嘻嘻。
今年的柏林电影节,导演黄骥与她的新作《笨鸟》拿下“新生代”竞赛单元的“评委会特别奖”,也是这届唯一获奖的内地电影。
其实,黄骥的第一部短片《橘子皮的温度》就去过柏林电影节,后来的长篇处女作《鸡蛋与石头》去了鹿特丹,直接抱回了最高奖项——金老虎奖。nn这位出生于湖南小镇,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的33岁女导演,作品中有着学院派少有的“野性”。n她的两部长片都以农村女孩为主角,关注女性青春期性启蒙的话题。
因为村里老人的遗照爱上电影
双子座的黄骥有着很强大的坚持和好胜心。
小时候因为村里老人拍遗照的习惯,开始爱上影像。n高中用朋友的相机给其他女孩拍照,满足自己对影像的好奇。n高三去父母打工地方,看到码头工人的赌博之后,想报考电影学院,记录那群人的喜怒哀乐。n大学没有存在感,就利用社会实践课的机会,拍了一部纪录片,用纪录片展示痴迷地下六合彩的人被忽视的情感。n最后因为这个纪录片,让黄骥和丈夫大冢龙治相识、相知、相爱。
《笨鸟》是她与大冢龙治共同执导的作品,同时他也是黄骥的御用摄影师。n和黄骥坐下来聊天,会很直接感觉到她对大冢龙治的爱和依赖,只要是大冢龙治回答,她就像迷妹一样看着,然后一旁点头应诺。
大冢龙治早期在日本电视台拍摄纪录片的经历,使得他们的作品观感很有特色。前一半的节奏都会略慢,但是越到后面,整部电影像是蓄力很久的炸弹,给观众一个重击。
“电影是表达时间的艺术,怎么用这个时间,对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
故事来自导演的亲身经历
《笨鸟》在故事上,延续了黄骥导演以往作品的主题,继续关注留守女性。n这些灵感都与她自身相关,《鸡蛋和石头》是她童年被亲戚性骚扰的经历而来。n而高中时期首次亲密的不愉快体验,成为了《笨鸟》最初的故事梗概。
《笨鸟》讲述发生在湖南小镇上一名留守少女的故事。少女跟随外公外婆生活,不仅要面临家庭成长,还要面对青春期的困惑。被同学霸凌、母爱的缺失、朋友的被奸杀、初恋的功利逼近等事件都向她逼近。
选择把不愉快的记忆拍出来,揭黄骥“伤疤”的人正是她的丈夫——大冢龙治。n大冢龙治在刚看到《鸡蛋和石头》的剧本时,里面的真实感就让他怀疑这是黄骥自己的故事。
黄骥承认之后,大冢龙治就劝说她能把自己心中那些不愉快的东西抽出来。n索性坦率地面对,不再畏惧其他人的反应。n为此他们甚至还采访了黄骥高中时期的男朋友,从现在的视角来观察当初没注意的事情,使得故事更为丰满。
“他(大冢龙治)是我最亲密的人,他都觉得没什么,我为什么还要担心别人想什么呢?”
因为非职业演员而真实
为了让剧本更有力量,黄骥和大冢龙治去了湖南县城当地的女子学校,采访那些女性的性经验。n通过放映前作《鸡蛋和石头》,用电影和她们对话,像朋友一样和她们聊天叙述,从当地现实出发,慢慢在观察中调整剧本。
在观察中,根据当地生活现今的状态,慢慢抓住里面的精髓。n开始以女主角的孤单性格为圆心,扩散讲述了整个小镇生活中的人物群像。
为了让电影更贴近当地生活,也能让故事更具真实性,两位导演选择了非职业演员。n很多人就是黄骥的亲戚朋友,像电影中的高中班主任正是黄骥导演的高中班主任。n但一开始,这些人都是拒绝的,两位导演只有坐下来和他们聊天,听他们的故事,也讲自己的,让他们相信自己。
最有趣的合作还是和女主姚红贵。n虽然是非职业演员,但是连柏林电影节的颁奖词中都盛赞这位演员的专业性。n红贵其实已经和黄骥导演合作过一次《鸡蛋和石头》,一开始只听黄导说剧本 ,聊天,而这次的拍摄中,她开始结合的自己生活,放入了自己的想法。
红贵本人和角色一样,喜欢把自己的想法都放在心里。n但是真的到了镜头前,却会根据自己的生活状态和想法去进行诠释。
“我们很乐意让她(红贵)根据自己节奏发挥,可能每次会拍很久,但是反而出来的效果更接近真实的状态。”
两次合作中都有尺度较大的戏份。n红贵的状态也像极了电影女主,知道事情会发生,会给自己去缓冲,然后不会放弃。n尤其到了《笨鸟》时候,床戏已经能自然表现,反而是合作的男演员,第一次拍戏,显得更加害羞。
其实电影也是拍给女儿看的
就是这样的互动和关系,大冢龙治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会用剧本电影来互换。”
同样,黄骥也乐于认为大冢龙治除了是丈夫和合作伙伴,更是“是比爱人关系更进一步,超越了男女关系,可以很纯粹分享彼此情感的关系。”
与前作相比,《笨鸟》更为沉重和多元。n一方面是大冢龙治用男性客观视觉看待整个故事,更重要的是两人的女儿诞生,让黄骥看事情有了更多角度。
“如果女儿没有出生,我现在看高中的经历,会把那时候美化,看不到自己很笨的一面。但是有了千寻(黄骥和大冢龙治女儿)之后,在照顾她的过程中,慢慢放下心里自我的部分,去关注一个个体,在回过头来看,能更客观的看自己。”
两人也把这个观念放在了女儿的名字上,取名“千寻”。
“‘寻’在中国古代是测量海底深度的单位。现在的人看东西越来越宽泛,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估计深度。所以取这样的名字,也想拍电影,就要拍到有深度的东西。只有先看到对方深度,才会看到自己的深度,这也是现在拍电影的变化。”
女儿的出生给黄骥和大冢龙治在创作上,都带来了一些变化。n尤其对于大冢龙治而言,作为父亲,对女儿格外疼爱。n谈到女儿长大了,交男朋友的时候,他还是表示要让她自己做决定。
“她第一次选择,我不会去帮她,让她自己去选择,不要因为外界影响。到时候高中,会把《笨鸟》拿出来给她看,让她自己去感受青春期的事情。”
而且女儿的出生,也缓和了黄骥和母亲“若即若离”的关系。
“《笨鸟》确实有我对母亲的一种看法,高中时期,母亲是妇产科医生,是我们家的经济支柱,为了家庭,付出了很多。对于当时我来说,她就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但是生了千寻之后,有了共同话题,我和母亲关系越来越好。”
生了女儿之后,除了导演身份,黄骥自己还是森林教育师。n所以每次组织小孩子们去户外远足、露营的时候,黄骥都会带上女儿一起。n她始终认为自然对人来说非常重要。
“像《鸡蛋和石头》里面女主,就是得到自然的力量,最后才能得到解脱;但是《笨鸟》里面,小镇环境有变化,没有自然,无法从自然中得到力量,只能不断通过人的寻求。”
Jensen
蒙太奇与长镜头,
揭示了影像的本质;
前者尤甚。
有两类蒙太奇:
短镜头的前后组接,
长镜头的跳跃连接。
前者完成简单叙事:
动作分解为几个画面;
后者揭示前因后果:
情境由几个动作揭示;
小动作与大情境;
手与身体。
前者来自于布列松的遗产:
比如喝水:手、杯、手拿杯、水入嘴。
后者借鉴自小津的电影:
比如《礼物》:老人-色情照片-女人肉体-死亡
前者:布列松体系的电影
考里斯马基、贾木许、拜加津……
后者:弗兰马丁诺的伟大发明
(以及黄冀的《笨鸟》:通过镜头叙事)
《礼物》与《四次》在21世纪
通过长镜头回归了默片艺术。
蒙太奇的新发明:“间”蒙太奇,
两者都还电影以影像本身:
内容被直接看到,不是思索获得。
因为文本(台词)被放弃了,
影像因之变得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