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王羽,焦姣,李香君,田丰,黄宗迅 主演的电影《大刺客》来自哪个地区?
爱奇艺网友:电影《大刺客》来自于中国香港地区。
2、《大刺客》是什么时候上映/什么时候开播的?
本片于1967年在中国香港上映,《大刺客》上映后赢得众多观众的喜爱,网友总评分高达2082分,《大刺客》具体上映细节以及票房可以去百度百科查一查。
3、电影《大刺客》值得观看吗?
《大刺客》总评分2082。月点击量406次,是值得一看的动作片。
4、《大刺客》都有哪些演员,什么时候上映的?
答:《大刺客》是语言:上映的动作片,由影星王羽,焦姣,李香君,田丰,黄宗迅主演。由导演张彻携幕后团队制作。
5、《大刺客》讲述的是什么故事?
答:动作片电影《大刺客》是著名演员王羽, 代表作,《大刺客》免费完整版1967年在中国香港隆重上映,希望你能喜欢大刺客电影,大刺客剧情:故事发生在群雄争霸的战国时代,魏国聂政(王羽 饰)自幼习武,功夫了得,师仇已报之后,聂政隐姓埋名,定居齐国,成为了一名屠户客卿严遂(田丰 饰)前往齐国找到聂政,两人均为侠肝义胆,趣味相投,结为兄弟。
庸庸碌碌的活着,或者轰轰烈烈的死去,就算如今在我们神奇的天朝,我们都会选择前者。而适逢那个乱世他却选择了后者,这是命运使然吗?而我不明白,流芳百世就那么重要?值得牺牲亲人的生命来换取吗?
这也只是改编,而电影情节几乎跟史记记载一样,这很难得。只是最后史记的记载更合逻辑。
市行者诸众人皆曰:“此人暴虐吾国相,王县购其名姓千金,夫人不闻与?何敢来识之也?”荌应之曰:“闻之。然政所以蒙污辱自弃於市贩之间者,为老母幸无恙,妾未嫁也。亲既以天年下世,妾已嫁夫,严仲子乃察举吾弟困污之中而交之,泽厚矣,可柰何!士固为知己者死,今乃以妾尚在之故,重自刑以绝从,妾其柰何畏殁身之诛,终灭贤弟之名!”--------------史记。
聂荌只是怕弟弟侠名不能广传与当世而已,哪儿看那么远?流芳百世?但聂荌仍是个刚烈女子,两人堪称是姐弟双侠。
对比电影和史记记载:
电影演绎到了杀侠累似乎不只是私仇也关乎民族大义苍生百姓。
史记记载,只是聂政为报答严仲子知遇之恩,仇怨也只是是严仲子和侠累之间的私人恩怨,而聂政只是严仲子一把复仇的利剑。
但我偏偏更喜欢史记记载的这个聂政,没有什么高尚的境界,只有朴素的情怀,若你我肝胆相照,我愿为你而死,这就是侠。
在我有限的观影经验中,这大概是唯一一部还原了《史记· 刺客列传》面貌的华语电影,也是少有拍出古代侠客风骨的电影。这部电影是张彻早年的电影,王羽主演。和其他拍《史记· 刺客列传》的电影《英雄》《荆轲刺秦王》之类的电影相比,这部电影没有家国天下的大义,没有黎明百姓与战争之苦,更没有权力的诱惑与残酷,有的只是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
聂政为了躲避仇家赡养母亲,只能当屠夫维生,他不甘平庸,却不知自己的满身本领该如何施展,他年轻力壮却苦闷之极。聂政的台词如诗一般澎湃:
“这一把剑一腔热血,不知道该交付与谁“
“这样的身躯、这样的头脑,终究与草木一般腐朽”
“趁着年轻,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有着这样的志向,难怪他与严仲子交往之后会同意去当刺客,刺杀的一段武打戏受早期武打片技术限制,现在看起来受日本剑戮片影响,有些场面很一般,不如张彻后期电影中唐佳和刘家良切磋出来的效果。这部片子的服装道具现在看来有些过时,但仍然不失古朴的感觉,据说是张彻向费穆的《孔夫子》的致敬之作。全片的高潮在于聂政自杀那一段,聂政剖腹之后,为了不暴露身份,自毁双目容颜,而那一段是这么拍的,镜头现拍聂政近景,聂政手持刀刺向双目,镜头切黑,出现一把刀,再切黑,出现黑色幕布中残废之后聂政的远景。王羽身材高大,脸英气却苦闷,特别是眉眼中的不羁,使他的的气质看起来尤为独特,我想即使现在也找不到气质和他类似的男演员,除了他,我也想不到其他华语片男演员能够演出聂政的强壮而坚毅,却孤独且苦闷。
片中聂政的姐姐、严仲子的形象塑造的也很好,严仲子的形象比史记中有所美化,但也还算成功,而聂政的姐姐形象塑造的尤为好,她最后为了聂政可以扬名立万,聂政的一腔热血可以为人记住,她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张彻在他其他的电影里很少有这样深切的讨论人生讨论理想,《大刺客》就好像是“一生一次的辉煌”一样,在张彻的电影中后来再也没有见到过类似的深沉题材。后来张彻再也不拍这样的电影,大概也是因为他听说观众不喜欢这样的电影的关系,张彻是一位商业片导演,事实也证明,这部片子票房也不如独臂刀来的成功。
更多影评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阿来看了啥”
前段时间,在公众号里发了篇楚原与狄龙的文,不仅创下了阅读量的“新低”,还有个70年后的香港朋友惊讶的问我,“你居然喜欢狄龙?”
其实我才是那个有点惊讶的人,楚原与狄龙,算是一个时代的风云人物,然而不出30年,他们居然已被忘记得干干净净。即使70年后的香港人,印象中的名导演名演员,也是王晶、吴宇森、周润发、周星驰等等,而楚原也好、狄龙也罢,大约都是被时代无情抛弃的人。在演艺圈,多得是需要被记住的名字,任你再星光灿烂,也会在新星横空出世前黯然失色。
但,我还是要提的张彻,这个比楚原更古老的武侠电影人。因为中国武侠电影的大半基调,几乎就是由他奠基。盘肠大战、赤身露体、死主角……几乎成了他的标配和标签,那宣泄到极致的阳刚之美,在今天这个满是小鲜肉的时代,似乎那么的难能可贵。
张彻生来并不是拍电影的,至少他自己,应该这么认为。
在他的维基百科中,是这么记录张彻的青年时代的:
……父亲是浙系军阀。1940年代毕业于重庆国立中央大学(南京大学)。抗战后为张道藩提拔,管理文化活动,接触电影界人。1948年到台湾拍摄电影《阿里山风云》,是台湾在二战后第一部电影。之后为蒋经国延揽成其幕僚,为国防部总政治部简任专员,军衔至上校。1957年弃政再入影坛,到香港拍摄电影。
短短百数字,包含的信息量却已足够大。这倒并不是因为张道藩、蒋经国这些中国历史上举足轻重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而是,一个人的年轻时代,往往奠定了此人一生的格局,那个生来就处在政治漩涡中,未满30(张彻出生于1923年)便已获蒋经国赏识成为“专员”的青年人,他的格局,注定与众不同。
再来说说张彻的电影处女作,和楚原、胡金铨不同,张彻拍过的非武侠片实在不多,《阿里山风云》无疑是其最重要的一部。大家或许不记得这部电影,但那首歌却一定听过:“高山青,涧水蓝,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啊,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写这首歌的张彻,当时也就25岁。
和所有的主流意识形态片一样,《阿里山风云》中浓浓的政治说教意味,使得它并不那么受欢迎。可这是第一部反应台湾原住民的电影,它的背后,是刚刚经历了50年日统时代的台湾,将如何面对中华主体认同这一浩大的历史主题。这样的历史使命,却落在了年轻的张彻身上。
张彻,就是那个年纪轻轻便汇集过历史节点的人。
至于他为何弃政从影,确实已经成为历史悬案,或许是看破了,或许是害怕了,或许是不认同了,或许是有了新的野心。我们应该能够理解将近中年,人生的幻灭感总是最难克服的瓶颈。但就其后他一生的电影来看,那满心的抱负,一腔子热血,浓浓的家国情怀,他从来也不曾遗忘,从来也不曾后退。
“到南方去,到南方去”,成了张彻生命的主旋律,当然,也自然是他电影的主旋律。
在张彻所有的电影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其实刚好不是我曾迷恋过的狄姜,相反,是他在王羽时期的两部作品。《大刺客》和《金燕子》。
因为,它们很稳,也很沉。
《大刺客》,取材于《史记》中著名的聂政刺韩傀的故事。
《大刺客》很接近胡金铨的一部电影,镜头一丝不苟,毫不显凌乱,完全不似其后的电影流水线作业而成的粗糙感。
身处草根,地位低贱,一无所有的屠户聂政,却在影片中反复的问:“这一把剑,这一腔血,该交付给谁?”
有时候,我甚至忍不住以为,这是张彻要问的。
该交付给谁?
不是交付给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严仲子,因为他报的是私仇也好,公仇也罢,无论张彻怎么渲染,也无法给予聂政彻底的舍生取义一个合理的解释。反倒是只有一句“这样的头脑,这样的身体,终将与草木一般腐朽”,却深刻的烙在了我的心底。
是啊,虽然终将与草木同朽,但又怎能与草木同朽?
所以,这一把剑,这一腔血,不是交付给一心要让自己替他送命的严仲子,不是交付给一段注定寂灭的复仇,(聂政自屠其面,为的就是别人不要认出它),而只是——这样的头脑,这样的身体,不做点什么,难道不可惜吗?
于是,年轻的王羽,一身白衣,在成群敌人张开双臂,两手一摊,面无表情,毫无感觉,独自面对最后的死亡。
去死的理由,只剩下了“人总是要死的。
既然人总是要死的,那么就做点什么吧?别提什么为国为民,别来什么高尚情怀,死亡本身,就是对抗无常的最好方式。
——实际上,这部电影,奠定了张彻的所有电影的统一基调:收拾起自剖的肠子,去死吧。
和悲剧无关,就只是,想像做一场梦那样,在年轻时死去而已。
然后是《金燕子》。
《金燕子》是一部极其奇葩的电影,今天的观众尤其是女性观众看来,或许全然无法理解张彻的逻辑。
胡金铨的《大醉侠》大获成功,邵氏想要拍续集,胡金铨不干了,于是找来了张彻。珠玉在前,心高气傲的张彻当然不会满足于狗尾续貂,他选择了最夸张的一种方式去拍这部号称《金燕子》续集的电影。
《大醉侠》不是顶着男人的名字拍女人吗?《金燕子》就顶着女人的电影名字拍男人。《大醉侠》中不是安排了一个重情重义行事正统得不能再正统的韩滔作为保护神吗?《金燕子》的主角恰恰就是行事乖张偏激,心狠手辣,绝对不符合主流侠义精神的银鹏(男二还叫韩滔)。
爱一个女人,不是光明正大的表白,却四处杀人后,留下心爱姑娘的名字让她背黑锅迫她出来,给这姑娘惹来一身麻烦也不管(这偏偏姑娘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爱一个女人,却同时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缱绻,最后还当着深爱自己并上过床的女人的面,向另一个女人表白(偏偏最后这两个女人索性都长守墓前,彼此作伴做了一对未亡人)……
然后就是盘肠大战,血肉模糊,五马分尸——
然而,我们还是记住了张彻,记住了那个白衣少年银鹏。
还有张彻的那一笔好字:
“萧然一剑天涯路,鹏飞江湖,九霄云高不胜寒,关上万里,枝栖何处?问王谢谁家燕子,飞向谁家户。”
藐视传统仁义道德,不遵循任何世俗标准,绝不向任何现实低头的萧鹏,孑然一身,孤独自我的少年银鹏——为何张彻的镜头里,总是些永远活在青春的中二少年?
王羽说:“有这一句话,我死也瞑目了。”
王羽的对手兼情敌罗烈说:“他喜欢你永远只记得他风神俊朗,英雄少年。”
爱上谁,并不重要,死亡,也并不重要。仅仅是因为生命就是需要燃烧而已。
重要的是,英雄,正少年。而且,必须永远停留在少年。
张彻镜头下的江湖世界竟然如此一致,尸横遍野的屠戮现场,一袭白衣的少年孤独的远去。有时候他身上没有一丝血迹,有时候,自己的血和敌人的血混在一起,少年捧着自己腹破肠流的身体,孤独的死去——这是张彻的青春成人礼,一个盛大的,无人注视的仪式
到了狄姜时期,张彻的少年死亡情结,突然就明朗了。
《报仇》中的关小楼,临死前对自己心爱的人说:“到南方去,我们可以过完全新的生活。”
《大决斗》里,江南浪子,本就来自南方,临死之前,莫名其妙的发了一张工作证:“那一年,我参加了南方的国民革命军……”
然后是《无名英雄》里来自“南方”的革命军,“遥远的南方”,让两个流氓混混心甘情愿为之送命。
还有《八道楼子》……
到南方去,是啊,到南方去。
……突然醒悟,原来,所有的酣畅淋漓的死亡之舞,都是张彻的青春啊。
30岁以后的张彻,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从新活了一次。
或者说,他很想很想,从新活一次。
这一次,没有幻灭,没有遗憾,没有理想和信仰的崩塌和破碎,就那么,任性妄为的纵情活一次。
这样的身体,这样的头脑,这一腔血,一条命,在它还没有蒙上灰尘的时候,在它还没有如草木卑微时,交付给远方吧。
如果没有远方,那就交付给死亡。
张彻一生,都在往“南方去。”
从重庆,去了台湾,从台湾,去了香港。邵氏的大片场成就了他。他做梦一样在自己搭建的世界里,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精壮少年,然后靠他们的死,活了一次又一次。
他的电影在台湾上映,大卖,他火了,又回到台湾,可是终究,那个少年,没有在正当年的时候死去。
他可以忘记张道藩的赏识,忘记蒋经国的知遇之恩,忘记年纪轻轻便重权在手被人簇拥的感受,但是,他无法忘记,那血液曾经燃烧过的滋味。那真是比鸦片烟瘾更难让人戒掉。
然而,没有死去,就得面临难堪的,终将腐朽没落的生命。
——纵然是再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的张彻。
他后来还是不断培养新人,他还是要到南方去,这一次,他的南方,是更远的地方:
到大陆去,到上海去,到西安去……
他去了,可惜,他早已不是那个随时慷慨赴死的少年。
于是有了《大上海1937》、《西安杀戮》、《西行平妖》……如此千夫所指,如此义无反顾。
他拼命地拍片,拼命的写剧本,把自己赚的每一分钱都投入到新电影中。在片场睡着了,还是要拍。剧本早就没人看了,还是要写,养老费一分没有要人接济了,年近80,无房无车,还是要筹新的张家班,拍新的电影。
大势已去。万箭穿心屹立不倒的张彻,这次终于石化了。
他死时,没有留下半分家产,他的弟子为他免费拍电影所筹到的巨款——当时近千万港元,被张彻挥霍一空。他不停的接见弟子,和他们畅谈未来的拍片计划,仍然希望“人家觉得我有用!如果‘唱’我年老,应不做事养生,就无异断我生计!”
然后,就是“到南方去”——“中国的政策在开放中,只能盼望入世之后增加商机,排拒对我不利。”他预感到了大陆电影的兴起,甚至还提出了一个“电影大中国”,却不知道,那已经不是属于他的时代了。
所以,他留下了300多个形同废纸,无人愿看的电影剧本,作为一生的总结,无言的留在孀妻的床底。
有时候想,大概狄姜,对于张彻来说,还是商业化时期迎合市场的多些。
他的野心,应该最大程度上的凝聚在了王羽的身上。
纵然他一生都喜欢叛逆的孩子,喜欢至情至性的不良少年。可是情绪化无以复加的少年王羽,恐怕才是张彻心中最珍贵的理想。
随时随地和人打架,超车,砸场子,性情暴戾乖张,不想拍时撂倒一剧组人一走了之,蹲在地上画圈圈抓蜻蜓的王羽,才是聂政,是银鹏,是方刚,是生命达到巅峰,未曾失去活力的力量与美。
当然,王羽,也受到了“南方”的蛊惑,他很快就“叛”出师门,去了台湾自立门户。当然,以他的情商自然难以长久(2022年4月5日,王羽去世),他很快退出娱乐圈,纵然到了老年,依然爱打架,爱超车,爱说实话,像个孩子般活着。
到南方去,到香港去,到台湾去,到大陆去……
张彻一生,都没有离开过他自己的青春旧梦。
他要往前走,不断地往前走,然而,他却又要永远停下来,不让人生进入下一个阶段。
永远年少,却永远在向前走的张彻,才是最可爱的张彻。
纵然他没有在三十岁前死去。
(图片来自互联网)
放胆说一句,《大刺客》是张彻电影生涯中的最佳,没有其他。
《大刺客》里的聂政,显然是张彻的理想人格。这个“一腔热血一把剑,不知该交给谁”的壮士,慨然宣称“这样的身躯、这样的头脑,终究与草木一般腐朽”,所以不如“趁着年轻,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把“君子死知己”的理念贯彻到底。以前我一直觉得,张彻电影中的主角都不是男人,只不过是一帮“大孩子”而已,任性而天真。以至于今天沦为腐女们的私宠,乃是报应不爽。但是这部《大刺客》改变了我的看法。
作为张彻最早的几部武侠电影之一,《大刺客》可以称作他人生信条的一份宣言。聂政不但代导演喊出了内心的汹涌,还在与亲人、爱人和知己的对话中,把这份豪情与各种世俗的猜疑作了充分的对话。透露出“趁着年轻赶快去死”背后的深思熟虑,让人不敢以“年少轻狂”而稍有怠慢。这样的焦虑一边呼应着曹贼“慨当以慷,忧思难忘”的魏晋风骨,一边也回应着欧亚大陆另外一边的存在主义浪潮,烙印着六十年代思想界对于人生意义的重新思考。用一腔热血冲击这个无情的世界的人或许任性,却值得尊重。
在我印象中,从此之后,张彻再没有在片中谈论过他的这些思考,只是当作不言自明的道理不断引用。《死角》里的狄龙一次吸两根香烟,双倍燃烧青春,主题歌“一个孤独的少年”从侧面点出了他的苦闷。到《双侠》里,“去死的理由”只剩下了一句“人,总是要死的”。有人说张彻的电影都不是真正的悲剧,因为主角的下场都不是情理上的必需。哪知道张彻拍的其实根本就不是悲剧,只不过是男人的一个梦而已。
张彻的《大刺客》,大概是他唯一文戏拍得比武戏好的动作电影。从剧本来讲,影片可以分成“魏国篇”、“韩国篇”、“齐国篇”、“濮阳篇”和“韩国刺杀篇”,从聂政的个人生平入手,夹杂结仇始末和聂莹的线索,讲得有条不紊,动机分明,层次清楚。放在那时的香港,已经很了不起。铺垫虽长,但是因为有一个“惊天大刺杀”的结局在吸引着,剧力却不见松弛,更不用提那些贯穿了人生思考而又富有时代特色的台词了。
从电影形态上看,张彻此时还比较注重各部门的均衡,打光、布景、道具和构图均有不俗表现。此时的他,还没有无趣到一拍内景就大平光正反打,知道营造景深和用光,还没有穷凶极恶到一拍英雄人物就光膀子一字排开,知道站位和空间分隔,拍对话的时候居然还会移动镜头。当然,说不上好,但是至少可以说有这个意识。而有些东西是时代使然,避免不了的,例如外景内拍,例如差强人意的服装和道具。
影片最大的败笔在于,最后的动作戏拍得神采全无。从大门杀进长廊的一段,不用说也该利用廊道的优势,好好规划一下啊。最后踊身刺杀侠累的一剑,也就是简简单单拍过去了,完全没有把积累的剧力发泄出来。整体打斗还不如《独臂刀》利落,又没有后者的奇技淫巧吸引眼球,不卖座大概也就是这个原因了。不过要说血腥,在1967年的影坛,这片子的血腥程度大概可以压过大多数邵氏电影。日本传来的挤血包技术,终于在张彻这里发扬光大。
说起和日本武士片的关系,60年代的邵氏武侠剧只要不是继承粤语残片的舞台风格,稍有追求的导演头一个想到的学习榜样,肯定是日本剑戟片。张彻是其中最“新锐”的一个,早期的《边城三侠》和《飞刀手》都有很明显的和风。这部电影开始弟子练剑一场,从点头致意到起手势,显然都是日本道场里的规矩。最后“切腹”一幕虽然史有明载,但“一文字切”的手法却显然是借鉴的日片,而聂政这个角色,有幸成为张导电影中无数被剖开的肚皮中的第一个,明确了“盘肠大战”桥段与日本武士剧切腹之间的关系。存疑的是聂政最后空门大开的剑法,不排除学自《切腹》中津云半四郎的可能。
总结此片,陈宅一定会用文艺腔评价:如果张彻拍完《大刺客》就去死,那我一定会喜欢他一辈子。
我自然比较厚道:如果我是1967年的观众,一定会认为拍出《大刺客》的导演和拍出《大醉侠》的导演有同样辉煌的前程。可惜,后来他们一个变成胡大师,一个变成了张霹雳。
见豆瓣上很多人评价此片“平庸、冗长”,真不知从何说起。今天的观众还有如此见识,难怪张霹雳从那以后专攻血浆和重口味兄弟情去了。毕竟,用死亡对抗无常的热血戏码只好上演一次,一味重复下去,无非闹剧而已。戏里戏外,《大刺客》都是一生一次的辉煌。
Jensen
《大刺客》讲的是战国时期刺客聂政的故事,聂政的故事记于《史记 · 刺客列传》。
故事梗概:
聂政因故杀人,其后为了避仇,和母亲以及姐姐聂嫈(《大刺客》里作“聂荣”)在齐国隐居,以屠户为业。韩国的严遂与韩傀争权失败,在各地寻找勇士刺杀韩傀,听人说聂政很厉害,上门求请。严遂登门就献上大礼,以黄金百镒(2000两)为聂政母亲祝寿,结交聂政。聂政以老母尚在不能以身许人为由推却了严遂。但是聂政感念严遂看重自己,将严遂视为知己,在母亲死后找到严遂,要为严遂除掉韩傀。为了防止韩国查凶的时候查到严遂以及自己的姐姐,聂政行刺成功后,先毁容,后自杀。
聂政死后,韩国将聂政暴尸街头,千金悬赏聂政的身份信息。聂嫈听说后,不顾危险赶来认尸。昭告杀人者为聂政。在聂政身旁悲哀而死。
张彻《大刺客》的故事主干和《史记 · 刺客列传》的记载基本相同,另外充实了人物关系,补全了聂政的人生履历。
故事流畅完整,立意明晰,感情饱满,是非常成功的简单文字转化为电影作品的例子。
《大刺客》和《史记 · 刺客列传》最大的不同,是对聂政的行为动机解读不同,以至引申的所谓“中心思想“不同。
《史记 · 刺客列传》对几位大刺客的描写,着重在其“义”。
这种“义”,是一种对“外”的酬答。
曹沫为国,专诸为主,荆轲为友(我认为荆轲是为了田光~);豫让和聂政,为了知己。
豫让名言:(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聂嫈名言:士(聂政)固为知己者死。
于此,张彻在《大刺客》中提出了另一种猜想:
这些英勇壮举,会不会是一种对“内”的求索?
士,是不是为自己死的?
在张彻的电影里,聂政追问:
天生我这个人干什么?
生这样的头脑、这样的身体,
最后,也同无知的草木一样腐烂。
这一把剑,这一腔热血,不知道交付给谁?
我年轻、高大、强壮,
人总有一死,
你愿意我趁现在的时候,
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而死;
还是愿意将来我老了衰弱了,
拿不动刀杀不了猪,
做一个流落在齐国的异乡人而死?
电影里,聂政总是张开双臂,以一种破绽百出的姿态打斗。
抛个身出来,
剖颗心出来。
B站视频:天生我这个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