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件人不详

收件人不详

387

    7.0

    • 主演:杨东根金永敏方银振明桂南赵宰贤

    常见问题

    1、杨东根,金永敏,方银振,明桂南,赵宰贤 主演的电影《收件人不详》来自哪个地区?

    爱奇艺网友:电影《收件人不详》来自于韩国地区。

    2、《收件人不详》是什么时候上映/什么时候开播的?

    本片于2001年在韩国上映,《收件人不详》上映后赢得众多观众的喜爱,网友总评分高达2709分,《收件人不详》具体上映细节以及票房可以去百度百科查一查。

    3、电影《收件人不详》值得观看吗?

    《收件人不详》总评分2709。月点击量939次,是值得一看的剧情片。

    4、《收件人不详》都有哪些演员,什么时候上映的?

      答:《收件人不详》是2001-06-02上映的剧情片,由影星杨东根,金永敏,方银振,明桂南,赵宰贤主演。由导演金基德携幕后团队制作。

    5、《收件人不详》讲述的是什么故事?

       答:剧情片电影《收件人不详》是著名演员杨东根 代表作,《收件人不详》免费完整版2001年在韩国隆重上映,希望你能喜欢收件人不详电影,收件人不详剧情:韩战初结束时期,某个美军驻韩基地附近的村镇里,多数居民的生活被战后的虚无、迷茫和绝望笼罩,出路难寻  皮肤黝黑的尚武(杨东根)因是母亲(方银珍)在战争期间与美国黑人士兵所生,自小受尽歧视,养成暴戾的性格,无处发泄时就会对母亲拳打脚踢;其母亲不甘接受命运的摆布,屡屡写信去美国,期望她的黑人丈夫能把她们母子接到美国,但每每只收回“收件人不详”的退信;而他靠画画谋生的好友恩吴(金英民),因体质纤弱,经常被混混欺负,心爱的女孩被人凌辱、委身美国大兵时,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暗自抓狂。


    同主演作品

     明星可左右滑动
    • 杨东根
    • 金永敏
    • 方银振
    • 明桂南
    • 赵宰贤

    用户评论

    • Jensen

              金基德的知名作品多是台词少,意境深,让你在一个很清静的世界去感受人间的苦乐。所以,《收件人不明》在他的作品中算是一部特别的,其情感表现直白,甚至激烈,在一种惨烈的宿命轮回中,表现着一个韩国导演对自己的祖国历史的思考。对于韩国战后经济发展,国内常有人不屑的说道,这是美国庇护,军费省了不少去搞经济建设,何况还得了援助之类,仿佛韩国人很享受外军驻留一般。或许,从金基德的视角可以感受另一个维度的解读,或许因为激进和情绪化有失偏颇,但是这一充满情感体验和切肤之痛的维度,却可以让我们的观察和思考添上一分客观和冷静。

              看《收件人不明》时,我自然的想起了日本电影《人证》,在那部电影中,类似地,一个日本女人与美国大兵同居,生下了一个混血儿,而这个混血儿带着对母亲的期待来到日本寻找生母。那部电影在一起案件中,以一种温情期待带来的生命的代价,表现了令人扼腕的遗憾。而这部《收件人不明》不同,看似相似的事件下,同样为韩国母亲与美国驻军士兵所生的混血儿尚武,却对母亲有一种令人发指的恨。在这个美军驻地的村镇中,尚武被视作异类、杂种,可以被任意耻笑,而在歧视之下,他的性格也愈加暴虐。而偏偏,她的母亲并不是那种一心抚养儿子,为其励志疗伤的类型,一心想的是向已离开韩国的美国大兵写去信件,希望能被带到美国。于是,矛盾产生了,尚武心存愤恨,因为他是一个无辜的人,要为上一代人的情感纠葛牺牲自己的尊严,乃至人生,他无从面对众人的讥笑,只能将怨恨反加在母亲身上,而母亲不断向给他带来“伤痛”的男人写信的行为,更足以成为他眼中毫无尊严的浪荡行为。尚武对母亲的辱骂与拳脚相加,场面令人震惊,尚武的生命至此所受的屈辱与内心的扭曲,自然的被这疾风暴雨似的暴力外在的展现,你可以从中体会一场孽情下的伤痛,进而体会金基德眼中,这段历史遗留的伤疤。

              在表现尚武的不幸之余,金基德也适时的转换角度,他的母亲难道就真的如此不堪和卑贱?为了表现一个女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的一丝无奈,金基德巧妙的并不是让尚武的母亲去回忆什么,而是立足剧情所在的时间和空间,通过一个女孩恩洛的经历自然再现,也更透出轮回般的悲剧性。因为一次意外,恩洛的一只眼睛被哥哥的自制手枪打瞎,如果说尚武的命运悲剧带着天生而来的宿命,那么恩洛的人生就是后天意外的不幸,相同的结果都是被嘲讽,都是心理的防御。同时,一个文弱的年轻人昌华默默的爱着这个女孩,渐渐的,两人在一些误会冲突中渐深爱意,却不想被流氓混混袭来,恩洛惨遭凌辱。而这时,一个美国大兵出现了,他可以庇护这个女孩,他也可以为她治疗残疾的眼睛,女孩对于这个强大的和看似温柔的男人,只能选择顺从。在这里,似乎可以看到一种隐喻,恩洛就是韩国的化身,昌华就是那些希望独立保护国家的韩国人,但是,他们无力保护她不受侵害,而恩洛残疾的眼睛就如战后韩国的创伤,他们同样无力治愈,只能让美国来为她疗伤,而她也只能投入美国的怀抱。然而,美国大兵并不是天使,他治疗了恩洛的眼睛,也需要她献出身体,需要她随他摆布,他当然也可以在不满意的时候挥舞巴掌。这就是金基德眼中当时韩国的现状,或许带着些激进,却以惨烈表现了现实的一个侧面,小镇的人民无力支撑自己的国土,美国大兵成为外来的强势势力,他强大,他不可侵犯,强势的站在这片土地之上。而尚武就是这种不对称关系下的后代,牺牲品,悲哀的符号,她的母亲看似癫狂,却与现实中恩洛的经历交相辉映,恩洛渐渐的走上她的老路,一切仿佛都是无尽的人生重复。

              而影片的高潮则更充满暴力和惨烈,我们看到的是一种与身份和历史的决裂态度,决绝而义无反顾。所以,我们看到尚武粗暴的划下母亲胸部屈辱的印记,同时自己以生命划出一个胜利的V字,对于他,或许只有这样惨烈的诀别才能结束人生的痛苦。恩洛最终选择了抗争,不让大兵在身上留下征服者的印记,不让尚武母亲的人生在自己身上重演,表现同样激烈,她甚至宁肯抛去强者的恩惠,回到失明状态。而昌华的选择更充满悲剧性,他曾有的伤痛和复仇,就是一个民族内部相互争斗的映照。这部电影,难以捕捉到温情,难以看到小人物的坚韧的励志,更少黑色幽默似的自嘲,它赤裸裸,血淋淋,反抗显得无望,却又是一种必然的解脱。只是最后,那最终的不知来自何人回信,令人感到纠结,我想金基德想说的肯定不是要坚持,而是表现这种寄望的无望,因为无望,所以片中人纷纷选择一种彻底的割裂态度,其结局的惨烈也更显一个民族的伤痛。

      http://hi.baidu.com/doglovecat/blog/item/5ce90355892176c9b645ae7a.html

    • Jensen

      “狗”

      文化史上出现的了太多次的被比喻的道具,有时忠心,有时狗腿。
      更多的时候是用来骂人,也许就像电影里的美国人。
      女孩先是和狗狗的亲密无间,然后是和美国人的亲密无间。
      有一个镜头:美国人第一次进入那女孩的房间,他抱狗出房间,替代的地位无疑。
      韩国人很讨厌美国人吗?历史知识的匮乏叫我看不清楚。
      抗美援朝的我们也许并不太知道美国人和韩国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女人”

      女人的变相非完全愿意的被侵略意味着殖民。
      张武的母亲和女孩是承前启后的2代,全半段命运可以预测,应该完全相同。
      女孩用身体为代价交换美国人为她治眼睛。
      张武的母亲曾经是否也以身体,这个女性最原始的成本为代价去交换去美国的空口承诺?
      至于被侵害的标志,张武的母亲曾被老美国兵在前胸刺上标志,侵略的标志?
      故事在18年后,美国人和女孩之间继续上演这一幕。
      但是女孩的自主意识使她自我苏醒不愿意承认被侵略,她不愿意被刻上标志。
      在和美国人的争夺之中,她把刀向自己那个被美国人治好的眼睛刺去……
      她为什么要刺自己的眼睛呢?因为这是美国人对她不断提要求的资本。
      当她达到无法忍受的底线,她就必须把对方的对自己施加压力的资本破坏掉,这也是博弈。
      所以她自残了。
      但是这也许也避免了女孩重复张武母亲的老路。

    • Jensen

      片尾一名正在演习的美军士兵捡到了一封从美国寄来的写给尚武妈妈的信。信中提及写信人的名字为Clinton,但与尚武母亲发生性关系并致其生下尚武的美军士兵名叫Michael,所以很多观众可能会对片尾这封信感到莫名奇妙。

      我对此的理解是,尚武妈妈的信因为常年没有收件地址而一直被寄回,所以她在这一次寄信前随便填了一个地址。而收到信的美国人明显曾在韩国服过役,并且肯定与某个韩国女子有过性关系,所以他以为给他寄信的人正是曾经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子,他才给尚武妈妈回了信。只不过他都已经忘记了与他发生过性关系的女子的姓名,所以只能以“尚武妈妈”这个他认为是他儿子母亲的称呼来称呼尚武妈妈。

      我觉得金基德安排这一桥段的意义有二。第一,讽刺美军士兵在离开韩国时会拿刀在其韩国女友的胸上刻上自己的姓名(片中发生了两次)以此让他们的女友记住他们一辈子,可他们自己却连这女友的名字叫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二,借尚武妈妈随机寄信就能找到一个曾经在韩国服役并与韩国女子发生性关系的美军士兵,指出想片中发生在尚武妈妈以及恩洛身上的悲剧实际有多频繁地发生在其他韩国女性身上。

    • Jensen

      三年前看《野兽之都》,一不小心就成了“金基德迷”,以后断断续续看完他所有作品。总的来说,他的电影都有极强的形式感,画面尤其精美。影片人物对白很少,哭和笑是最好的语言,像《漂流欲室》中的哑女、《坏小子》里的男主角、《空房子》里男女主角,他们只是用眼神和表情和动作传达喜怒哀乐,虽然如此,观众却能体会出人物内心的情感和思想,引起共鸣的同时浮想联翩。比如在《弓》中老人和少女在为他人算命,两人通过耳语,还产生了一种神秘气氛和悬疑的效果。

      一个民族的隐喻

      酷爱反映人性和民族的深刻悲剧的金基德,性和暴力这孪生姊妹贯穿他的所有作品。他决不回避对政治和社会现实的探讨,但大多以隐喻的形式出现,这得益于他独特的创意、新颖大胆的构思。影片《漂流欲室》在威尼斯影展上引起轰动,这部电影在其早期作品《鳄鱼》、《野兽之都》及《鸟笼旅馆》之上,构建了一个由复杂人格、暴力、情欲、唯美色调组成的民族隐喻——残酷的孤岛。孤岛这个意象,在他片中重复出现,从《漂流欲室》中的“水上旅馆”为《春夏秋冬又一春》的“水上寺庙” 逐渐演变为《弓》中的废船。在“岛”这个大意象下,他的影片中还遍布着各种充满暗示的符号,比如鱼、少女、水草、弓、鱼钩。这些意象都在力图表现一个民族被切割、被伤害的形态。《漂流欲室》里哑女为了让男人回来,竟将带钩的鱼线放进自己的下体;《打回头的情书》中女孩为了眼睛复明而委身美国大兵,当大兵要在她胸前刺字时,她又亲自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在这已不是简单地挽回民族尊严的问题了,而是韩国人遭到轻贱时,采取玉石俱焚的强烈反映,这是韩国数千年悲情绵延下来的产物,也是这个民族生生不息的根源。在《空房子》里——泰石看到善华被变态的丈夫折磨,他忍无可忍,用高尔夫球杆击打善华的丈夫。这样的情景只能算“软暴力”,当隐忍遭到蔑视甚至让人绝望时,很难想象那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情欲的关键

      女性在金基德电影中无疑是举足轻重,她们是剧情的关键,矛盾的核心。金基德不止一次将形形色色的女人变成了妓女,《撒玛利亚女孩》似乎都在揭开社会血淋淋的伤疤,同时揭示人的本性。在《撒玛利亚女孩》中两个未成年少女为攒够去欧洲旅行相约卖淫,一个负责望风,另一个则负责肉体交易。一次,在警察抓嫖过程中卖身的女孩跳楼自杀,目睹惨状的另一个女孩受到很大刺激,竟荒唐地决定和那些与朋友交易过的男人睡觉,并把钱换给他们,以期获得救赎。在《雀笼小客栈》中,金基德把一尾金鱼和一组被焚烧的写真照片在首尾呼应,表现出妓女的轮回和两位妓女仪式性的交接。在这些作品中不单是对“性”的单纯阐释,其间内在蕴涵着佛家“救赎”、“因果报应”、“轮回”的意念,《春夏秋冬又一春》中——(1)在无邪的小孩把石头缠绕在鱼、青蛙、蛇的头上,看着它们挣扎喘息而手舞足蹈。讽刺的是,小孩历尽沧桑,成为老和尚,他收养的小孩,变本加厉地将石头硬生生塞入动物的口腔。(2)老和尚拉着石像上山是通过惩罚而自救(3)弃婴后的母亲滑入冰窟窿,是神佛对恶人的惩罚。显示出佛的公正和明察秋毫,也体现出佛家善恶有报的思想。
      在处理情欲方面,我觉得,金基德是继杨德洛维斯基和今村昌平之后世界上第三个喜欢在人类和动物身上寻找共性的导演。在他作品里,动物出现每个角落。金基德营造出一幅动物与人共存的宁静和谐画面:春天寺庙里跑着欢快的小狗,夏天换成了大公鸡,老僧借公鸡之力把湖中央的木船拖于岸边。秋天他带着小猫并用猫的尾巴写字,冬天老僧自己化成了一条蛇。在中山路边蛇的交媾预示了小僧人的性成熟和冲动,情窦初开的小僧人幽会少女偷尝禁果,破了佛教中的淫戒,鱼和蝈蝈是重要的调情功臣。

      离奇得如同梦境

      第61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金基德说过:“如果我的电影不能表现这特别的10%的人的生活,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他所拍摄的生活往往超脱于现实,有的甚至在现实中无法发生,不过是导演一相情愿的构思,在他电影里人与现实关系往往超脱于社会常态,现实和梦幻纠葛在一起,令人进入一个匪夷所思的世界。在《空房间》中青年泰石每天骑着摩托车挨家发传单,他把传单塞入钥匙孔中,如果过了几天这个传单还没有被人拿掉,泰石就会撬开锁进去小住一段时间,在那里做饭洗澡,作为交换,他会把房子里破损的电器修理好,替人家把脏衣服洗干净。这让我想起了蔡明亮的《爱情万岁》里那个发广告单溜到别人家寄宿的殡仪馆销售员,所不同的是前者是撬门锁后者是偷配钥匙。与《爱情万岁》不同,《空房子》的主题却不是反映底层人的生活苦涩和心灵的苦闷,它的视角转向了都市形形色色的家庭,让我们看到形形色色的生活和心态,有还有他在监狱里开始进行“隐身术”,出狱后他来到女人的家,女人的丈夫根本看不到他。于是,三人开始了奇特的同居……在这里我们不是想说他的创作来自臆想,如果深入了解金基德后,我们会发现然他的创作绝非空穴来风,他的大部分作品都是通过个人和周围人的经历、故事创作的——比如《野兽之都》从他在巴黎学习美术时的经历提纯所得;《海岸线》与他的从军经历有关;《坏小子》其中的女主角金森华就是以金基德的情感经历演化而来;至于《春去冬来》则是我本人的一些很痛苦的经历和磨难才创作出来的。

      出于惩罚而自虐

      如果说三池崇史和朴赞郁是名副其实的“施虐高手”,那么金基德、冢本晋也则是不折不扣的“受虐专家”。而冢本晋也出于无缘由自我的快慰,金基德更多是出于惩罚而自虐(抵命)。像《坏小子》中妓院打手亨吉在公园强吻女大学生森华,森华赏了亨吉一记耳光。亨吉为了得到森华,不惜陷害她,并把她卖到了妓院,并偷看她被蹂躏的情景而痛苦不堪。他亲手毁掉了森华,把她变成了真正的妓女,让她遭受男人的蹂躏。以期使森华恨他入骨,以期给森华留下关于他的不可磨灭的记忆---以期爱上他。他极富逻辑拼贴的情节,虽有刻意之嫌,但它总是把观众的幻想逼到死角,在他胁迫下,产生一种无法排遣的惆怅。

      韩国第一

      金基德电影的整体水平很高,题材也相当丰富,其中形式感最强、最富玄学色彩的是《春夏秋冬又一春》,最贴近现实的是《海岸线》,情节最饱满最具张力,表现民族之痛最深刻的是《收不到的情书》,最集中笔墨写男性的是《坏男人》,最集中笔墨写女性的是《漂流欲室》,看来最单薄却最富隐喻色彩的是《弓》(弓在电影在片中首先是老人用来抗拒外部世界的武器,老人用射箭来阻挡外人对少女的侵扰;作为乐器,它是人物表达情绪的工具,最为诧异的是在片末弓箭象征着老人的阳物,那最后一箭真是惊世骇俗)。最有韵味的是《撒玛利亚女孩》,他以少有的怜悯和宽容,在这部电影的结尾处浑然天成。他采取了类似于基斯洛夫斯基《盲打误撞》方式,摆脱了此前他常用的,以死亡结束痛苦人生的简单做法。作为警察的父亲无意发现女儿援交,他无法接受现实,于是跟踪女儿、殴打嫖客,最后完全丧失理智,竟杀死了一个和女儿睡觉的嫖客,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杀人后,父亲带女儿进山给亡妻扫墓,第二天下山后打电话向警方自首。当警察赶到时,他的女儿正学开车,看到父亲被带走,她拼命开车追,却跌跌撞撞地搁浅在山道上……这个情景意味深长,连同他所有作品的精彩片段在我的脑际闪回,构成了我对金基德的电影整体印象。

      附:金基德的简历

      金基德1960年生于韩国一偏远山村,1990曾赴法国学习美术,通过一次公开征集剧本的活动开始创作剧本。他的人生经历相当曲折,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最终学历是初中(毕业于农业大专,却因为学校为非正式学校,而未获得学历),后来当了5年的兵,从部队转业后,因为工作难找,就到一个残疾人收容所工作,主要是体力劳动。用金基德自己的话说,“30岁之前的生活,我宁肯把它忘了”。30岁时,为了追寻自己的美术梦只身去法国学习,两年的欧州生活使他充实了许多。回国后他利用闲暇创作剧本,没过多久他的剧本开始获奖,1996年写出了剧本《鳄鱼》,有一个电影公司希望将其拍成电影。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共创作电影12部,被我视为“韩国第一导演”。

    • Jensen

      文/布宜诺斯
      (以为丢了的原稿竟然找到了哈哈哈)

             论及[收件人不详],韩国XX(《野生 金基德》里头的资料,前面访谈部分提到的,暂残缺)大学都正一教授曾提到:“帝国主义使殖民地百姓患上了诸如卑贱性、事大主义、自卑感、虚无主义等特殊的精神疾病。资本主义的野蛮性也诱发了很多特殊的精神疾病,例如忧郁症、精神分裂、破坏冲动、自杀等”,足见这部当年令金基德诱发韩国国内大片愤怒的电影,获得的讨论与关注的高度。其实,金基德无意挑起争端,不过是想讲一个残忍的故事,事关三个年轻人的命运——“三名主人公中不管是谁,作为残缺的历史的后人,他们都难以找到自己的真正人格”。

      孩子们都不好

             韩国,1970年代,紧紧毗邻美占区域的小村子里,有着一群苦闷的年轻人。

             张武,当年美国大兵的遗腹子。母亲15岁那年和大兵恋爱生下了他,但对方归国,留她一个疯疯癫癫,每天用拍立得拍一张儿子照片,放在信封里寄到美国去,但是邮递员送来的永远是“收件人不详”的退信,她仍锲而不舍。如今的张武,已经是面色阴郁的成年人了,厚嘴唇,扁鼻子,黝黑的皮肤,卷曲的头发,素未谋面的黑人老爸在他脸上留下强硬印记,令他对母亲的行为更加厌恶,每个清早被母亲偷拍时,他总会发怒,甚至暴打母亲,令她哀哀地哭。母亲被打了,会有“狗眼”找张武麻烦。他是个屠狗的,狗贩子,整天被叫到四处村镇收狗,杀掉取肉后卖给饭馆,他暴躁,粗鲁,但心里只疼张武妈一个,把她当女朋友,张武给他做助手,经常受他责骂,尤其在打了母亲后,会遭他拳打脚踢。

             恩洛,一个美丽的独眼女孩子。她身在领抚恤金的“烈属”家庭,母亲给人组装洋娃娃赚钱糊口,有个一事无成的“伸手党”哥哥,她的一只眼睛便是这位哥哥儿时用玩具枪失手毁掉,至今他仍嘴硬不肯愧疚。恩洛最爱的是她的小狗,每天宝贝地抱在怀里,和它同吃同睡,只有它让她露出笑容和未泯童心,但在外面,她用一只好眼瞪向家人,用一只坏眼吓唬招惹她的人,把自己封在冷漠的壳里。听说美军医院可以治好她眼睛,她开始留心大兵们,在家遭到哥哥辱骂后,更会气鼓鼓捧起一本英文书。

             昌华,会画画的文弱清秀青年。他成长在老兵父亲的呵斥下,养成唯唯诺诺的性格,又没上过学,时常被两个小混混欺侮。他在镇上一间画室做助手,画画天分不错,偷偷爱上恩洛后,用画像向她求爱,但是被她气愤撕碎——因为画上她的眼睛好好的,但后来救了她的小狗,还是得到她的好感。每当昌华被欺负,张武看到会帮他,赶走小混混,两个闷声闷气的边缘人逐渐交了朋友。张武家里的混乱,昌华总是看在眼里又帮不上手,恩洛对好眼睛的渴望,昌华也自觉无力解决。眼睁睁地,他看着身边的人,也看着自己,滑向可悲的命运。

             张武最终把“狗眼”杀了,把母亲左胸上的字割掉,自己开着摩托车头朝下扎进淤泥,尸体都被冻住;恩洛搭上了美国大兵,但始终放不下那个心气,眼睛治好了,又自毁了;昌华把一身愤懑用在报复两个小混混身上,给自己整了个杀人未遂罪名,也许可以就此离开小镇。

      父辈与时代

             1970年代,战后的韩国受美国诸多扶持,实则予取予求关系,自二战后“驻韩美军”便出现在韩国人的字典里,含义莫名,讳莫如深。金基德用[收件人不详]恰是想挖出有关战争和美军印记的片段和伤痛,试图拼凑出意义。片头字幕里,冉冉升起一面美国国旗,一早点明这个韩国村子的一切悲剧,都发生在这面旗帜下。

             父辈们对战争的奴性植入骨髓。对他们大多数而言,战争意味着荣耀,昌华父亲是其中最典型一个,他带着一副瘸腿,每日和一群老伙计在靶场射箭,时不时亮出腿上的残缺,认为“这个和勋章一样好”,展示当年“杀掉三个敌军士兵”的功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份陶醉不随岁月磨灭,反而冲破生活所有琐碎,日渐加深,独树一帜。单一的荣耀感令他们已经放弃尊重生命,所以我们看到昌华父亲在家门口挖出战时遗留骨骸时,一脸鄙夷地嚷嚷“这是匪军”,随意把遗骨丢弃,他有暴力崇拜——对儿子一路呵斥,只有看到他练射箭才眉开眼笑,主动上前示范;恩洛母亲听闻抚恤金被停掉,她丈夫其实一直活在朝鲜,反而坐地大哭,钱断了,从荣誉军人家庭变成叛逃军人家庭——这些都比一个人活生生的存在重要,连吊儿郎当的恩洛哥哥这时都说了一句人话:老爸还活着不是该高兴吗?为战争头脑发热已经分割开两代人的价值观。

             从对“战争”的奴性过度到对“美军”的的奴性,张武妈身上连接了两个时代、两种心态的交汇。她并没带着直接参战的身份,只是作为驻韩美军首代弃妇存在,她的身上模糊了战争的暴戾,却映射了战后憧憬安定的韩国人最初的迷茫。这个连续收了二十多年退信,住在报废公交车里头当家,成日被儿子暴打,受村民白眼,不时需要偷东西过活的女人,至今仍在勤练英文,坚定地做“美国梦”,足见这个梦有多强大,让她抵御现实如此的不堪。恩洛的故事,表面上是张武妈的翻版,她主动接近美国兵的篮球场,寻找能给她治眼睛的人,目标达成后与昌华利落分手,把自己一切交给大兵……张武妈和恩洛,同样急于借助大兵改善自身处境,区别在前者在张武死亡之前一刻都信得笃定,甚至怀着盲目的爱,而后者已经时时在怀疑,且完全无法付出感情。50年代到70年代,二十年间,美军从最初的“天神下凡”成了如今的“妇女杀手”,遗留下更多是矛盾而非威严。从年轻人对美军的态度,也可以直接区别有尊严的和无尊严的,前者如张武——他认为把母亲困住的是两样东西,一个是她左胸上面被刻的名字,一个是他自己,因此割下母亲胸口的皮肤又去自毁;恩洛——不愿重复张武妈的经历,拒绝大兵在她身上刻名字,最终自毁眼睛还了恩情;后者如用“会说英语”来挑衅别人、区分高低贵贱的小混混们。抗争和沉溺的对比,给我们看到无论哪个时代哪种境况,总是有一部分年轻人会觉醒。
      历史深深烙印在每个人都血液和命运里,他们为之左右,无法逃脱,是极其悲哀的事,影片里每个人心里都积累了程度不等的愤怒,无一幸免,并以扭曲的形式释放出来。狗眼杀狗,张武杀了狗眼、解放母亲,一向软弱的昌华先后作出揍小混混、学射箭想杀大兵、把自己整进牢勒死小混混的行为,就连一直在欺负昌华的两个小混混都要生内讧,因一点钱、几句话彼此痛殴,警察都没法拉开他们——在这股愤怒面前,社会性的强制秩序手段都会失效,就更别指望道德和自律的存在。

      故乡和异乡

             “美国大兵”这个角色,恰好和片中的韩国年轻人形成对照,形成被历史折磨的镜像的两面。从影片一开始,他便表现出强烈反战和厌恶情绪,对自己的身份极度否定,训练时、演习时、打篮球时、闲暇玩乐时,他总在崩溃、哭泣、发泄,从来不曾快乐,在他身上,暴力和软弱相辅相成,正因为自己的软弱,才加诸暴力给更加软弱的恩洛,身在异乡困境里的种种,让他像离了水的鱼一样挣扎。追求恩洛后,他毫不讳言这只是填补苍白时间的消遣——“如果我现在没有了你和它们(麻醉药),我会疯掉的”。当然,也由于太多太密直白剖白的对白如“世界和平?见鬼的世界和平,谁会这样想,也就是我们这些傻冒吧”、“我们他妈的在人家后院干什么呢,你真的那么喜欢战争么”,“大兵”整个角色也显得平板、功能性,不乏金基德刻意放大某种情绪的可能。

             大兵从演习中最后一次逃离,到了恩洛家里,起意在她身上刺字,理由是“我走了你还会不会记得我”,非常讽刺地对照张武妈困在记忆中的一生,遭到恩洛反抗后试图施暴,因恩洛用刀亲手自毁重生的眼睛而彻底失控,随手开枪干掉恩洛母亲出门,却被闻枪声而来的村民持弓箭围住,这群无所事事一向用射箭打发时间的中年人,此刻似乎“武艺”派上用场,慌慌张张,毫无准头,一直以来假想中的战争终于用这种可笑的方式上演。结局却是——村民被带去警察局,垂头丧气,混混沌沌。大兵被自己人包围,叫嚣着“把我送回美国去,我已经受不了这个鬼地方了”试图开枪自杀,可枪膛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只得继续嚎哭发泄愤懑,已经无法分辨,是顽强的历史始终注入现实,还是荒诞的现实拖住历史,二者已经交织成一场闹剧。

             所有闹剧和疯狂的背后,始终存在昌华的眼睛。整部影片中,他始终作为“束手无策的旁观者”存在,这里是他的故土,却没给他任何有效的话语权。在家里,他是父亲一生的观众,在村里,他是张武、恩洛命运的观众。细心看片的话就会发现,从张武第一次在镜头中出现——在所住的报废公车外烧火煮饭,被母亲透过窗子拍照激怒,进去欲殴打母亲,母亲从车的另一头逃出来爬上车顶——整个过程都被昌华看在眼里,随后张武与母亲发生的一切,都有镜头提示昌华就在一旁,许是路过,许是有意,终究都在他眼底。张武与母亲的生活处于村子边缘、被排挤的境地,换言之也是一种私密,唯有昌华同情他的处境,留意有关他的一切,目睹他对母亲的所有疯狂行为,却根本无法插手,甚至在张武死后,他上前哭泣着想帮张武妈收起尸体,都被她推开赶走,他由旁观产生的无力感向内延伸便成了自我愤懑,最终又外延成复仇的暴力。面对恩洛也是一样,他是她的偷窥者——只有他知道她和小狗发生的一切,看过她偶尔开怀的笑,她的纯真和情欲也只在他眼底存在,二人发生感情,因恩洛治眼睛的愿望和大兵的介入而分开,他的偷窥仍未停止,在这个过程中还想射箭杀死大兵,于是通过他的眼睛,又看到恩洛的矛盾:她不爱大兵,却在房间外面偷偷试穿大兵的鞋子——她希望他带她走出困境,但明明自己也看不到前路是怎样的。

             之所以只有昌华可以“看”,是因为金基德以自己为原型塑造了这个角色。昌华和父亲的关系,基本就是金基德与自己父亲的翻版,昌华对故土的挣扎和割裂,也许也发生在金基德自己身上。现实中,其父是经历过6.25的老兵,每年到这一天都要给国务总理写信:当时为了国家,他全身几处受枪伤,并十年如一日地承受后遗症带来的病痛,生活亦因此变得意味全无……但得到的回复永远只有四个字“无据可查”,因此他把从国家那里受到的伤害和愤怒一古脑转嫁到子女身上。于是,金基德便成了那个昌华,害怕父亲,每天承受震耳欲聋的各式命令,在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面前,他连开门关门都要小心翼翼。一个被父亲压抑的青年,一封永远“无据可查”的回信,成了[收件人不详]最初的地基,足见他从小累积伤害之深,但是,片中他只是对历史抱有的怨宥,却让昌华在警局里替老父亲手戴回军功章,切实印证了他曾自述过的无奈“也许在现在的某个夜晚,我应该轻轻推开父亲的房门,听他絮叨关于‘6·25’的故事,听他解释,让他释怀。然后在清晨的微光中揽住他衰老、孱弱的肩头,像朋友一般……我知道这将会是故事最完美的结局。但直到现在,我也没给父亲这样倾诉的机会。”

      金基德的恋物癖

             情节和命运,代表金基德的韧度,细节和物品,则构成金基德的纹理。对于道具以及在特定物品上附着意义,金基德一向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如针对[野兽之城]中“冰冻的鱼”成为凶器,他曾作出如此解释:“选择这些完全不像杀人凶器的日常普通物件作为杀人道具的理由是,可以借此表达这种平常性向危险性转化的可能”,[收件人不详]中也充满了各种物件,有的显要,有的隐晦,彼此牵连互溶。

             显要如“眼睛”,它勾连起恩洛的“缺”和昌华的“看”,始终在强化“半个人”的概念,用导演的话说,是“一半眼睛看到世界的失望”。片中昌华带着张武偷窥恩洛,恩洛用笔狠狠插向墙洞,刺伤张武眼皮,昌华在恩洛遭强奸后愤然自制手枪瞄准小混混,子弹却从后面飞出打上他自己眼睛,三个年轻人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成同盟——左眼都看不见,永久的,或暂时的,唯有他们三人心怀足够的良知,不忍目睹眼前的现实。

             同样用来划分阵营的道具还有“狗”,片头三个年轻人依次出场便见端倪:昌华被父亲呵斥后,摸摸自家的狗寻求安慰;恩洛抱着小狗从房间出来,愤怒地踢开母亲手上正装眼睛的玩具;张武的工作便是给“狗眼”当助手,却在狗儿哀嚎时难过地别过脸,坚决不肯动手屠杀。反观其他人,昌华父亲把自家养熟的狗卖给屠夫,两个小混混在恩洛哥哥示意下处理恩洛的狗,卖不成竟其意将其烧死。似乎,狗的命运只有被关在笼子里送上屠场一条路,正如这群韩国人的命运只有在美军每天操练的荷枪实弹下,也只有三个年轻人意识到对狗的悲悯,同情狗的处境,其实正暗指着自我意识的觉醒、自我身份的追寻和反抗。

             对于恩洛而言,“狗”还是情欲苏醒的符号,影片前半段,寂寞的她和小狗建立起亲密联系,甚至发展到肉体程度,其间有她放学独自走在田埂上,遇见两只野狗交媾,她停下脚步看得津津有味,脸上浮现少见的微笑,情景恰好连在她跑去围观美军打球,成功引起注意之后,令人猜想金基德到底想说这是命运的预示,还是一场预谋。令人毛骨悚然的物件出现在片尾,张武死后,张武妈失魂落魄弄他尸体回到废弃车房,至此一直窝在床上,嘴里吃着什么东西,金基德主动提醒大家注意她一旁放置的“靴子”,下一次镜头回到这个场景时,靴子由一只变成了两只。毫无疑问,张武被母亲吃掉了,以一种无望的形式回归母体,证明他的出世本是场错误。

             当然,不能忽略的还有“信”,全片题眼,张武生父的回信以一种讽刺的姿态到来了,可是期待它的人已经散失殆尽,它被风吹倒野地,美军日复一日操练仍在继续,其中一个碰巧发现了它,顺势展开读了起来,镜头拉回全景,队友都已经匍匐不见,只有那一脸懵懂的新兵,认真读着这英文写就的信,似乎不相信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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