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引航

第38部：无人引航 Rudderless

看网上有人把这部影片和「爆裂鼓手」相比较，我觉得「音乐」是它们的互通之处，但主题却差了好多。

「爆」更倾向于表现鼓手对乐器的狂热，通片下来几乎是枯燥乏味的架子鼓SOLO，极致但也极端，看完略有不适感。而这部则关乎「亲情」「友情」，音乐起到了纽带的作用，主基调温情暖人，不时让人潸然泪下，还有几首OST可供单曲循环...

我认为和这部影片有可比性的是「音乐改变人生」，凯拉·奈特莉主演，可供延伸观影。再高冷偏点，不妨看看「醉乡民谣」。

言归正传...

民谣创作才子在与「金领」老爹约会当天，枪杀了六名同校学生，当然也包括他自己。由于一心投入工作而忽视了儿子的成长，枪击案发生后，父亲便活在内疚中从此一蹶不振，过度饮酒麻痹自己，工作也辞掉了，成了大胡子拉碴的油漆工，住进自己的游艇里。

音乐是父子俩相同的爱好，整理遗物时父亲发现了儿子生前录制的DEMO，他重又编曲并在酒吧煽情独唱，凑巧的是被同是音乐狂热爱好者的小青年发现并组了乐队，在一次次的演出中，父亲慢慢地走出阴影，「文青大叔与三枚小鲜肉」乐队也有了不小的名气，听众与日俱增。

可伤痛哪有那么容易就褪去，只是被岁月的尘埃慢慢盖住了而已，或者是被打包放在了一个我们不想看见的角落。弹开灰尘，伤依旧是伤。在儿子学校立的墓碑上，清晰地写着六名受害者的名字，「为无辜逝去的年轻生命默哀」，父亲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喊着「My son, My son, My son...」是啊，即使是持枪者，对父母而言，也是独一无二的孩子，是一生都为其骄傲的孩子。和受害者的父母一样，持枪者的父母也很受伤，甚至是更严重的伤，因为他们还背负着舆论的谴责。

在乐队里与父亲关系最近的小青年（这厮帅爆），我觉得这个人物安排的很讨巧，他的年龄与男主的儿子相仿，也同样有着音乐创作的爱好与激情，就像上天又给了男主一次当个称职父亲的机会，男主买了他最喜欢的吉他，帮他打扮带他去追小女生，那些未曾付出过的父爱，终要得到平衡。

最后一首歌，唱哭了影片里的人，也唱哭了观影者：

Take a breath and count the stars
Let the world go round without you
If you're somewhere you can hear this song
Then sing a long
My song
My son ......

影片以「Maybe love is the only answer」的字幕结尾......

   我想对于每个曾在苦苦追寻父母究竟对自己意味着什么的人来说，可能都会有那么一丝共鸣吧。

   这是一个关于男人们， 父亲与儿子，老腌肉与小鲜肉 的故事。
   Josh 没有Q 幸运， 当Josh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能在音乐这唯一与父亲的联系中找到快慰的时候，Sam正在自己的战场里，不顾他人死活的奋力厮杀着，只为了那份属于自己登顶的快乐，如同一个没有牵绊风一样的男子。
   当Josh 用最极端的方式证明了自己的存在时，Sam 角斗士一般的斗志也随着Josh一同消散。
   Josh 的音乐让Q 与Sam 有了联系，让Sam 有了了解Josh的机会，让Sam 有了了解自己的契机。
   故事的结尾不错，儿子的行为了得到了众人的谅解，Q 没有做一个quitter ,Sam 与自己和解了。

    会看此片，是因为某人的推荐，某人其实很少会对我反复强调什么，而这部片他反复强调了一遍又一遍。这是他推荐给我的第三部片儿。

    我不想过多的去评判这片儿究竟如何。我只想说，这片儿在我的眼里我很俗气的为Josh 叹息，却并不埋怨Sam 。
    不是每个人一出生就能如此好命，可以获得一对天使般的父母。我们的父母通常都是极度残缺的。有的不懂得生活，有的不明白为什么要生孩子，有的只知道埋怨，有的一辈子都在指望别人能帮自己渡过难关，有的完全不明白什么叫自立，有的完全不靠谱。。。 而就是这样的父母们，给了我们生的机缘， 让我们活了下来， 多么伟大的奇迹。
    成长是一个既向外又向内的退缩的过程，当向外发展去感知世界的触角一次次接触到的都是冰冷刺骨的冷漠，小小的灵魂自然的退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在自己的世界里，咆哮，愤怒，悲伤，哭泣，无助，黑暗的像一团无人理睬的霉菌。
    Josh 以为自己一直坚守在与sam一同喜爱的音乐里，乖乖的听话呆在自己不喜欢的学校里，就能等到sam的专注与认可， 可是什么都没有等到。当他发现，一个所谓的“本垒打”才是sam 所渴望的犒赏，绝望的他枪杀了自己无辜的同学也结束了自己。用终极自残，报复了所有对父亲这个角色无穷的期待与默默付出的隐忍。
    而这些并不是Sam 的错。 因为Sam 根本不明白如何去做一个Josh 需要的爸爸。
    人生的旅途，本就是一场自我不断突破的旅程，并且无人引航，你是早早退出，甘做浮萍；还是不断边哭边受伤依然艰难的爬起来继续前行，如何选择全在你手中。
     真正的强者不是从不哭泣，从不懦弱的人，而是哭泣，懦弱之后依然站起来坚信自己一定会幸福的人。 Josh 不该把自己唯一一次的生命用来祭奠Sam 的无知无觉。
 
     祝愿每一个被父母无知伤害过的灵魂都能与自己的不甘与怨恨和解，最终学会被爱与爱。
     close your eyes and count to ten
     May be love's the only answer.
     i will find a way to sing your song
     so，sing along .
     help me understand,
     the silence.
     we make the best we can of everything
     nothing is what it was
     turning the light on
     honesty changes us completely
     tread carefully
     take a breath and count the stars
     let the world go round without you ,
     if you are somewhere,you can hear my song,sing alog
     what is lost can't be replaced.
     what is gone is not forgetten.
     i wish you were here to sing along.
      ...........
   

    复旦投毒案曾闹得沸沸扬扬。从开始到后来每一次被媒体晾晒和案情的反转，其实不只把两个年轻人置于风暴核心，他们的家人也更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尤其施害者的父亲，其痛苦的程度或许更甚于被认定为凶手的儿子。
    《无人引航》讲的就是类似的一位美国父亲的自我救赎。一位忙于工作的父亲山姆有一天谈成了一笔期待已久的生意，他高兴地给读大学的儿子打电话要一起吃饭庆祝，儿子还开玩笑地推脱不能逃课。阳光灿烂，一切如常。此时，在父亲心中，觉得世界从没如此美好，事业成功，家庭和睦。他在餐厅里等着儿子，最终他发现放了自己鸽子，临走的时候瞟了一眼电视，发现突发新闻正在报道自己儿子所在学校发生的枪击案。而山姆的儿子就是枪击案的凶手，最终他自己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绝望的山姆决定换一种生活方式，离婚，独自搬到了一艘船上，做油漆工为生。真正的戏，从这里开始。
    出演父亲的男主角是比利•克鲁德普，出演过《几近成名》《大鱼》等众多高分佳片。这一次，这个帅气大叔把自己的角色掰成了两半，前一部分失意潦倒，有一种拒绝全世界的绝望感，而后半部分则在依旧看似潦倒的面目下完美地演绎出暗藏的希望。
表面上看，《无人引航》的主角是父亲山姆以及他后来遇到的一位年轻人，但其实还有一个隐藏的主角——音乐。在这部电影中，音乐是酒，是粘合剂，更是药物。
    山姆的前妻为了开始新生活把儿子的一箱遗物扔给了他。其中有很多儿子写的歌的小样，还有一把吉他。那些歌曲里，儿子唱着自己的心境。有时孤单，有时阳光，有时愤怒，但无论怎样都是让父亲感到陌生的一面。他自以为了解儿子，但实际上从未互相走近。这是父亲第一次敢于审视自己，这也是电影的第一层主题——疏离。从此开始，音乐成了山姆沉溺的精神酒精，再之后，它成为了他与现实世界的桥梁，最终治愈了他。
    山姆为了缓解思念之情，开始在酒吧唱那些儿子写的歌，与一个热爱音乐的男孩相识，他被逼迫着组成一支乐队，一起演出。最终，他拼命隐藏的过往以及这些歌曲的来源都被识破了。
    这部影片其实是这一类影片的缩影，一种重组的父子关系。山姆失去了儿子，而这个年轻人从小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他们之间从最初的合作者变成忘年交，最终演变成一种类似父子的关系。而这种关系最终解救了两个人。
    电影设计了一次反转，最初是男孩拽着大叔往前走，让这个绝望的男人走出黑暗，后来，一切倒了过来，大叔的身世曝光后，男孩觉得受到伤害，决定放弃音乐事业，山姆又开始成为他的心理医生。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互相成为了对方的镜像，也成为了对方的指引者。两个在亲情关系中失败的人，或者说被亲情伤害被家庭放逐的人，以音乐为纽带，产生了一次其妙的扭结。这是这部电影中最温暖的部分。
    出演年轻人的安东•叶利钦是一位俄裔演员，曾在包括《犯罪心理》等一系列美剧中出演过角色，这一次，他把那种从害羞到敞开心扉的变化演绎得自然而放松。这部电影中，导演也自己客串了其中的酒吧老板，就是那位在《无耻家庭》中出演父亲Frank的男人，乐器店老板是《犯罪现场调查——拉斯维加斯篇》中的黑人老大，他们都让这部影片产生了很多亲和力。
    《无人引航》中的音乐被众多影迷赞叹，某种程度上说，音乐成就了这部电影。父亲最终弹着琴唱出了一首歌，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儿子是谁。没人对他进行伤害和辱骂，几乎每个人都潸然泪下。那其中有一种无法说清的情绪，人们看到的就是一个丧子的父亲，虽然是一个凶手的父亲。那是一桩悲剧，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用音乐救赎一个人的人生，这种题材很容易写得矫情。但《无人引航》却用时而小清新时而催人泪下的方式阐述了一个原本沉重的故事，完成了一次近乎完美的表演。所以说，“无人引航”不只是电影中那只乐队的名字，更是每个人人生况味的真实写照。
（文/杨时旸）

《无人引航》是这部电影的名字，也是电影里那支乐队的名字，某种程度上，它还是整个故事的暗喻。nn电影讲述了一个广告公司的高管山姆离婚后和儿子一起生活，儿子是一个爱好音乐的普通大学生。某天山姆谈下了一笔大业务，约了儿子一起庆祝，结果儿子的学校发生了枪击案，儿子在这次事故中死了。nn伤心的山姆辞去了工作，独自躲在一搜小轮船上生活。某天整理儿子遗物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儿子写的歌，失意的他学会了吉他，并学着唱儿子的歌。有一天晚上在酒吧表演了一首歌，被一个甜点店的服务员昆汀听到了，惊为天人。nn昆汀是一个非常具有音乐天分的年轻人，他以为那是山姆写的歌，于是执着的跟着山姆要求一起合作。一直躲避在自己世界里的山姆一开始态度非常冷淡，后来无意中听到昆汀弹吉他演唱那首歌，终于卸下防备，决定和他合作。nn让他们俩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的歌曲非常受欢迎，逐渐成为了当地的小红人，并受到了大型音乐节的邀请，山姆也渐渐走出了丧子的阴影，就在一切看起来都好起来的时候，山姆儿子生前的女友出现了，她告诉了昆汀和乐队成员事情的真相：山姆的歌都是他儿子写的。nn看到这里的时候我还很纳闷：一个父亲唱自己儿子的歌有错吗（昆汀在说服山姆的时候也说过：如果你不想被更多人听到，为什么会写的那么触动人心）？为什么儿子的女友会那么恨他和他的儿子？为什么昆汀听到真相后那么愤怒和伤心？nn电影在最后给出了真相：在几年前的那场枪击案中，山姆的儿子是凶手，他杀死了6个人。至于山姆的儿子为什么会杀人，影片没有交代，但是从他儿子痴迷音乐的状态来看，也是“不疯魔不成活”的天才艺术家类型，或许是因为厌倦了校园那个嘈杂的环境而走火入魔。nn于是一切不合理都得到了解释：山姆作为一个枪击犯的父亲，一方面承受着失去儿子的痛苦，另一方面还要承受媒体和他人的责问，所以他选择了隐姓埋名。所以他一开始不想和昆汀合作，所以儿子生前的女友才会责怪他“我的生活都被你和你的儿子毁了”，所以昆汀得知乐队所有歌曲都是出自枪击犯之手时才会毅然断绝和山姆的来往……nn可是山姆作为一个父亲，他是无罪的，但他却要承受世人对他的异样眼光和评判。在儿子的墓地与前妻相遇，两人发生了争吵，山姆说：“这是我的错？你的错？还是他的错？我不想老是揪着这一点不放。”nn对他而言，死去的不是一个枪击犯，而是与他相依为命的儿子，纵然儿子犯了天大的罪孽，但对做父亲的山姆而言，他依然无法把儿子当作一个邪恶的罪犯。nn与昆汀的合作，一是通过演唱那些歌找到了对儿子的思念，二是从昆汀的身上看到了儿子的身影。昆汀也像他儿子一样有天分，也很内向很羞涩。两人决裂后，山姆跑去乐器店买了昆汀最想要的那把名贵吉他送给他，鼓励他不要因为自己放弃梦想。nn山姆回到了儿子的学校，看到在枪击案中死去的人的名字被刻在石碑上，他抚摸着石碑痛哭流涕。这是全片中山姆唯一的一次痛哭，他之前一直不接受儿子离去的消息，也是在潜意识里拒绝接受儿子是个杀人犯的事实。nn他摸着石碑上的名字痛哭，既是向死去的人忏悔，也是对儿子最深的思念。当他靠在石碑上说：“但，这就是我的孩子啊”时，他只是一个特别特别无助的父亲。nn山姆最终把儿子那些简陋的录音带送给了前妻，并告诉已经有了新的小孩的前妻：“希望弟弟以后对他哥哥的了解，不仅仅只是新闻上的那些消息。”nn影片最后，山姆一个人又回到了小酒吧，在演出前坦然告诉观众：“我的儿子是josh，他在几年前的枪击案中杀死了6个人，下面这首歌，是他写的。”nnn听众一开始很很惊讶，甚至愤怒：你竟然敢唱一个枪击犯写的歌？但随着山姆不动声色的演唱，那充满压抑和悲伤的旋律和动人的歌词，诉说出一个犯罪少年内心中单纯而伤感的想法……n伤害、责难、压抑、失去、悲痛、怜悯、心疼……n或许都像歌词里说的：只有爱才是唯一的答案。nn一个内心如此细腻的少年，怎么会成为一个罪犯？n有时候仅仅是一念之差，就会造成不可弥补的过错。n儿子的罪行毁掉了山姆美好的生活，但儿子的音乐最终也拯救了山姆的灵魂。nn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山姆的儿子是不可原谅的，是罪大恶极的。n但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他不推脱他的罪行，也可以承受所有的指责和痛苦，就是不能像旁人那样冷漠的看待自己的儿子。n因为，这是我的孩子啊。nn影片中的音乐都非常好听，我一直都在搜集跟音乐有关的电影。n因为我也准备写一个这样的故事，有音乐、有真情实感的故事。n我时常也在想，假如有一天我死了，我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nn人们会记得我吗？会因为什么而记得我？n是一个儿子？一个父亲？一个朋友？一个丈夫？一个同事？n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某某某？nn其实都不重要，能不能被人记得，我一点也不关心。n重要的是，当我不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所留下的东西会不会给其他人带去勇气和力量，会不会成为一道光，温暖后人，照亮后人，会不会让他们想起我的时候，即是有眼泪，嘴角也带着笑容。

上周看的电影，许许多多片段在脑中挥之不去。花了一周时间循环听原声，才意识到自己比刚看完时所意识到的还要爱这部电影。
不为人知的隐秘才华，不见天日的个人地狱，落空的父子情，悔恨的父亲面临自我救赎与成长，中年危机的无奈与坦荡知天命，人与人之间的失落与纠葛，人生因理想而形成的交织与离散，还有音乐，相当相当好的音乐，配合并未用力过度的煽情与平淡叙事，桩桩件件重击心房。
观影途中罕见地不断出神，问起自己很多what if 的问题，如果当时没有发生那件事，剧中他们的人生，更多人的人生，会变得怎样的不同。
影片一开头，是在北美某个再寻常不过的大学寝室里，走廊里一堆男生在嬉笑打闹，而在其中某个安静的寝室里，一个年轻男孩戴上耳机扫着吉他，对着笔记本前的话筒架神情投入而小心翼翼地录歌，以一种生怕门外同龄人的喧闹来打扰搅局的姿势。
他自成一个小宇宙。
男孩皱着眉头轻轻地唱着，我是asshole啊。一脸认真。惹得银幕外的观众都笑了。
然后一切急转直下。
男孩死了，占据了那段时间大部分的新闻头条，滚动播出救护车前白布蒙上的尸体画面和媒体大呼小叫的血腥字眼。
很多事情随即发生剧变，男孩的那个看上去既风流倜傥也很asshole的父亲因为失去儿子的打击，丢了工作，抛弃了房子和豪车，搬到湖边的游艇里独自过活。从一个西装革履笑容英俊的somebody，成了一个格子衬衫牛仔裤胡子拉碴的建筑工人。
无数个深夜，父亲抚摩着儿子的遗作歌词本，一遍又一遍，戴上耳机听儿子录的demo，轻轻地在心里跟着吟唱。
然后在某个心灰意冷的夜晚，他背着吉他饮醉了足够多的量，在一个小酒吧演出簿上签下假名，坐在那个小木舞台上弹起他儿子的歌。他唱，That I wanna go home.
家？哪里还有家。
台下没有人注意他，人们喝酒嬉笑，当他是寻常夜晚里出现在喧闹酒吧里可有可无的背景音。除了一个羞怯而热情的卷毛小哥，手中啤酒忘了喝，看着台上的他目不转睛。演出在底下观众不置可否的气氛下收场，他背着吉他失意来落寞去，未曾想卷毛小哥追着醉得走不稳的他出了酒吧，眼睛发亮地说喜欢他的歌。
然后接下来的日子，小哥无视他的意懒，努力克服着自己严重的社交胆怯，一大早带着咖啡和甜甜圈敲他游艇的窗户去游说他，坚持要与他做组合同台合唱。一来二去，居然就加入了另外几个年轻人一起成立了一个乐队。尽管他再三强调，要玩band我已经太老了。
管他半推半就还是被卷毛小哥的热情抑或想让儿子的遗作为世人所知的心愿推着走，他们开始唱着他儿子的遗作，在那个小酒吧的舞台上发光发亮，台下开始挤满了为他们欢呼呐喊的人群，鼓点阵阵，嗓音清亮，吉他嘹亮。
这把年纪，居然就这么和一群热爱音乐的小鬼们摇滚了起来。
这就是雨后的阳光重新洒向了生命？这就是迟到多时的，人到中年才姗姗来迟的音乐梦想？这就是尘封许久的那些儿子写的歌终于可以获得的掌声？
这就是人生终于步入的正轨的信号吗？总算可以重新启动起来，意气风发上路了？
可是人生根本没有正轨。每个人都在辛苦地汲汲营营，背负着各自的地狱前行，稍一不小心就会侧翻在路边，或者死掉，没有第二次机会重来。
人生，它从来没有正确答案。
若你因某事闪耀，会有人为你鼓掌。但是仅此而已。大幕一落，冷风吹过散场的街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做。
做疲了之后，认可变得不那么重要，糊口才重要。稍微好一点的，享受生活才重要，因为人生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功课需要修补和疗伤。
台下再多的尖叫与挤爆小酒吧的听众，被人生的阴翳笼罩许久的父亲，没有为那些热情感到半分满足。归根结底，他唱的那些歌，那些被人爱的歌，都是他儿子的。而他也只想用这样的方式怀念儿子而已。而这个因素也直接导致了乐队的分崩离析。
摇滚不再，友谊不再，美好不再。卷毛小哥在被欺骗的盛怒中揍了他一拳以后，抛下整个彩排舞台的乐器走得头也不回。
他不在乎失去什么表演事业与观众，他失去过儿子，不想看到再一个年轻人失去好不容易找到的航道。他拿着上好的吉他去找深感背叛的卷毛小哥，告诉他，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放弃音乐。你要知道，真正燃的不是那些歌，而是你。我希望你继续做音乐，写你自己的歌。记住，不拼的人永远不会赢。
他放手让他看好的年轻人继续坚持他的梦想，然后转身离开他们曾经somehow绑得那么紧的人生。
也许他说得对，玩乐队什么的，他是太老了。
人生似乎渐渐会被这样那样窝囊的理由所填充，逐渐丧失掉成为这样那样的人的许许多多可能性，挥别也不带什么可惜的神色。因为人生中重要的事情实际上也就那么几样。
他回到船舱，接着听他儿子写的歌。然后他把那些demo都收起来，装进纸箱里拿去给前妻，”如果你的小儿子长大后想知道有关于他哥哥的事情，告诉他可以听这些歌“；
他与前妻在儿子的坟墓前擦掉人们写在墓碑上面下地狱的诅咒，擦干净后两个人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一人一口地啜龙舌兰；
他背着吉他爬过铁丝网，重跌在地的时候摔断了吉他。这段时间以来被种种强烈的无能为力感所填充的他抱着断裂的吉他柄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放声嚎哭；
面对乐器行老板怒斥”那么多条生命，他们也都是别人的子女啊“，他一瞬间像中了枪一般无言以对；
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在人来人往的校园草地上靠着大学校园里刻着枪击案遇难者姓名的石碑涕泪横流，“这是我的儿子啊。”
”可是这是我的儿子啊。“
影片的最后，他抱起吉他在酒吧舞台上唱起儿子的遗作，他告诉台下的观众，这是他儿子的歌，一个校园枪击案的凶手的歌。
人们的神情变得凝重，变得愤怒，变得憎恶。
他垂下眼睛，开始唱起那首，他在船上独自重复听过千百遍的歌，他太晚才去懂的歌，他儿子的歌。
整部影片的最后一首歌。吉他扫弦，刮落人心头一层层泪水。
　　Take a breath and count the stars
　　Let the world go ‘round without you
　　If you’re somewhere you can hear this song
　　Then sing a long
　　My song
　　My son
　　My son
　　My son
银幕内外都是泪痕纵横，影片却在此时戛然而止。散场的灯光随即亮起，照亮不知所措的狼狈观众。
结局除了音乐，没有给出任何归处。
没有人离场，所有人坐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演职员表字幕滚到最后。
Maybe love is the only answer.
如果你懂，请告诉他，请跟着他轻轻和，让他知道，这世上有人觉得他无比重要。
在一切都尚且来得及的当口。
而不是在最后的最后，星光落寞的舞台上，刷着吉他重复着，My son, my son.


2016. 6. 19. 小哥Anton Yelchin，R.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