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喜欢开篇的一幕,一个女人被唾骂着押入地牢,不知道她为了什么而受此惩罚,她看着监牢内倒挂着的蝙蝠,窜逃的老鼠,爬行的蜘蛛,还有那一扇铁窗,窗框与栏杆投射在地面,这是一个十字架的影子,女人对着地面上的十字架,不停地向上帝忏悔祷告,祈求上帝的宽恕与原谅,随后她在撼动窗户时,窗框奇迹般脱落,女人越狱了,外面正是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她不惧风雨地往外逃跑。 镜头切换至农场,一头母马在产仔中难产,农场的女仆听着雨声雷声说道,这是魔鬼出逃的象征。之后农场来了一位闯入者,正是这个越狱的女人,她的名字叫苏姗娜,寓意贞洁。农场主一家收留了苏姗娜。苏姗娜是一个恶魔,搅动着整个农场,甚至想要鸠占鹊巢。在最后上帝又收回神旨,苏姗娜又将回归地牢,她仿佛出逃的魔鬼,难道是上帝的错判,是布努埃尔电影中常见的宗教元素,以及对宗教的讽刺。而农场内一切又回归如初,其乐融融,那头母牛也恢复健康。
谜团:难产母马的设定。
(这么个性独特的象征符号,仅仅是为了描述苏珊娜(魔鬼)出现的灾难?布努埃尔也忒浪费了吧!)
破谜:
女主人发现丈夫、儿子、男仆统统被苏珊娜(魔鬼)引诱后,悲切绝望地在厅堂哭泣。
老女仆一句看似不经意的安慰话语:“瞧您哭得像抹大拉的玛丽亚似的!”
解谜:
难产的母马=女主人=抹大拉的玛丽亚
(结尾是和史实不符的,这是布努埃尔妥协的结果)
夭折的小马=少爷=被教廷褫夺的权力
(按哥的猜想,在苏珊娜的蛊惑下的男仆,最终会将少爷杀死)
大师水准为了票房
最后还是妥协
符号体系为了团圆
也会面目全非
讽刺成性辛辣入骨
却被生计折腰
这是布努埃尔的伤心~~~
话说布努埃尔这个臭屁家伙,成功的作品都是三缄其口不予置评,失败的作品更加是不会提了,我等后生只好自行揣测按符意骥了。。。
西班牙导演路易斯·布努艾尔在墨西哥拍摄的低成本商业片中,《苏珊娜》大概是最有趣的一部。
故事一开始,漂亮少女苏珊娜被一群女警关进监狱,她只哇乱叫又打又踢,还使出下三滥的招数往女警脸上吐唾沫。此时一群大妈女警很合时宜的飞出一句给苏珊娜盖棺定论的总结评语:这家伙已被关数次,没救了。
女警走后,镜头转入监牢。苏珊娜环视简陋的牢房,看到地上跑过一只硕鼠,立刻歇斯底里大喊放她出去。她越喊越起劲,而老天爷为了配合她,也突然间电闪雷鸣,烁烁白光耀铁窗,投下十字阴影。苏珊娜立刻面对阴影跪倒,向上帝祈祷自由。这时一只巨大的多毛蜘蛛突然从十字上爬过,吓得苏珊娜花容失色,从地上惊起,瞬间跃上床板,双手抓着牢窗铁条拼命摇撼,边摇边向上帝祈求放她出去。奇迹发生,铁窗竟然动摇了!镜头立刻给了苏珊娜的脸一个特写——这位美女张口狂笑,洋洋得意又面带邪恶,状若巫婆,真诡异极了。随后镜头转入外景,拍苏珊娜从地牢的小小窗口爬出来,天空银光交错,暴雨交加。这还不够,我们的女主角还要从铁丝网下的泥泞地上平躺着钻出去,然后在篱笆外一身泥水仰天长笑——看到这儿,我真恨不得问问导演Frank Darabont在拍《肖申克的救赎》时有没有参考这个1951年的场景!
尽管是一部低成本的墨西哥通俗剧,但这个诡异又讽刺的开篇实在充满了强烈的布努艾尔风,十字阴影,蜘蛛,浑身泥泞的美女在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中疯狂大笑,这不是超现实的梦境是什么?!
故事后面的情节发展很程式化,苏珊娜作为恶魔代言人,一个男人一个男人的诱惑,虽然方式单一枯燥——无非是拉低上衣露出肩膀和提起裙子露出小腿这两俗招——但次次得逞。看到最后那个本来圣人一样知书达理又善良的夫人在老佣人的怂恿下也开始打人骂人,甚至恨不得杀人,这实在太有喜剧色彩了。
Francisco Aranda在《路易斯·布努艾尔评传》中说很多剧评人不喜欢这个电影的结尾,觉得太无聊寻常;布努艾尔本人也不满意,说如果只有少数人才能看出结尾的讽刺性,那只能说明电影的失败;但我觉得以今天的观影眼光来看,结尾的讽刺性其实昭然若揭:苏珊娜出现之后的一切问题,包括母马难产,全都莫名消失,一家人又回到风平浪静风和日丽的“正常”秩序中,还彼此安慰前阵发生的一切不过噩梦一场,就连演员的笑容都假得滑稽——这种完全背离常理的卡通式大团圆结局难道还不够阴险辛辣吗?
《苏珊娜》一片本身的情节与结构都十分简单,除了开篇布努艾尔小耍手腕之外,整个行进都十分吻合当时的墨西哥类型片。但尽管如此,大师一贯的“险恶用心”也还是“铜雀春深锁不住”——恶魔代言人的苏珊娜遭万人唾弃,耍心机使手腕竭尽全力拆散人家庭的根本目的不过是找到一个栖身之所,找到心仪的保护人;这对于他人是理所当然的生存权利,对苏珊娜,却必须用偷、用骗、用拐、用蛮。这其实才是布努艾尔藏在大团圆商业喜剧背后要说未说的惨烈现实。
大多数人都只关注路易斯.布努埃尔的超现实主义电影,而忽视了他中期的墨西哥剧情片。1951年拍摄的《苏珊娜》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影片又名《魔鬼与肉体》,这个片名较好地对应了片中的主旨。看着这部影片,我不由得就联想到了《榆树下的欲望》,两者均是用一个女人的到来来毁灭一个家庭,也都充斥着含蓄的暗示、象征。
即便是剧情片,布努埃尔依然运用了很多隐晦的暗喻来传达思想。“魔鬼与肉体”都是指代片中女主人公苏珊娜,她完美的面孔和身段下却潜藏着恶魔般的思想。一开始她被一帮女警关至感化院的牢笼,女警唾弃她是婊子。但牢笼中的她却表现出了十足的忏悔,监狱窗户交叉栏杆投在地上的影子组成了十字架的阴影,苏珊娜在影子前向主忏悔,并将过错归咎于神创造了她(就如同创造了监狱里的蜘蛛和老鼠),希望神能赦免她,重新还她自由。神给了她机会,让她逃走,甚至让她逃到了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然而她本性中的恶又再度迸发出来。她凭着自己的年轻漂亮和让每个男性都无法抗拒的酮体,一步步将自己再度拉入地狱的深渊。布努埃尔从一开始就有意把苏珊娜比作魔鬼,从她在感化院逃出来时的瓢泼大雨和雷声滚滚,以及瓜达卢佩家的母马难产,女仆也说这是魔鬼从地狱爬出来了。此时,苏珊娜阴森的脸出现在窗口上,瓜达卢佩家收留了她。
隐喻和性暗示充斥着全片:苏珊娜穿着暴露服装擦拭橱窗那场戏,老爷一直想要偷瞄她的身段,却又碍着面子不敢直视。他一直在擦拭那把猎枪,我想这是老爷手淫的象征,他甚至还拿一只木条捅进枪管去清理污物。
在这之前,老爷在光天化日下见到苏珊娜后朝着妻子狂吻,让很久没有享受过亲热的妻子大为吃惊。而老爷则急中生智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那毒太阳。就连城里的小伙子也调侃说,苏珊娜把太阳都招来了。太阳在这里代表着苏珊娜的美丽和活力,她的这股热情把村里的男人都晒得发烫。
另一幕戏是三个男人(老爷、少爷阿尔贝托和男手下)在窥视苏珊娜的窗口(苏珊娜正在梳头的影子),正巧又逢大雨。男手下以把她送回感化所来要挟她和自己媾和。苏珊娜对这家伙心怀排斥,“瓢泼大雨”代表她心中想要洗清不净。
和《榆树下的欲望》中的安娜一样,苏珊娜想继续留在这唯一的家,她不属于任何男人或者他们的欲望,她只是想利用他们以便能在这个家中生存下去。影片的人物关系和性格均处理得很到位,也形成了一种特有的“食物链”。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珊娜倚靠着男人逐渐就要篡夺女主人的位置。她是家中女人们的魔鬼,也是男人们的小魔鬼。仆人费丽莎虽然一眼就看出她的品性不端,但任凭再有功劳也不会战胜这个新来者,因为男主人们都已拜倒在了魔鬼的石榴裙下,为时已晚。苏珊娜从女主人手里抢走了父亲和儿子,这就如同已经侵占了她的家庭。回想苏珊娜刚来这个家时,老爷可是执意要将她送至感化院或工厂的,但是老婆极力反对要将她留下来。现在可好,男女主人公的看法完全颠倒了。
就在魔鬼即将战胜神的那一刹那,布努埃尔显示了他比上帝还要神的力量,安排了一场“一分钟营救”来改变了故事的结局。被赶走的男手下告密,警察抓捕了苏珊娜。而这个已经破碎的家却在第二天又迎来了曙光。老爷直呼“梦想成真”了——的确,风暴已经过去,瓜达卢佩家庭似乎比以前更和睦了,甚至他们家的母马也大病痊愈了。每个人都在赞美着主,试图忘记苏珊娜给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所带来的灾难。
上帝创造女人,女人是魔鬼,上帝赦免魔鬼,魔鬼祸害人间,上帝又收回成命。
Jensen
大多数人都只关注路易斯.布努埃尔的超现实主义电影,而忽视了他中期的墨西哥剧情片。1951年拍摄的《苏珊娜》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影片又名《魔鬼与肉体》,这个片名较好地对应了片中的主旨。看着这部影片,我不由得就联想到了《榆树下的欲望》,两者均是用一个女人的到来来毁灭一个家庭,也都充斥着含蓄的暗示、象征